“……赌什么？”
上次的赌注是游戏。
这次赌的是——
“赌，距离烟花开始还剩几秒？我猜，还剩十秒。”
宋屿舟听到不远处人群里传来的倒计时。
“5，4，3……”
【明明只剩五秒了。】
“2……”
最后一秒前，他赶紧回答。
“二十秒。”
【又输给你了。】
但宋屿舟，甘之如饴。
焰火升上夜空，炸成灿烂炫目的烟花。
尹禾月侧身，垫脚吻在宋屿舟的左脸上。
她的吻被淹没在烟花里。
“我也输了。”
“这是我的答案。”
“宋屿舟，我早就不喜欢温澍了，也早就知道你喜欢我。”
这场赌注里，他们都是输家。
从十秒到十年。
从喜欢到偏爱。
尹禾月彻底明白，自己遗失的心动为他重拾而起。
她愿意勇敢一点。
宋屿舟好看的眼里充满难以置信。
他眼睛也不舍得眨，嘴唇翕动，就是说不出话，“……”
【她、她亲我了？】
【亲我了？】
【真的亲我了？】
尹禾月想了想，不理解他为什么要反复求证。
传说中，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
酝酿五秒，尹禾月开口道，“怎么不说话？”
宋屿舟如梦初醒。
“……答应我了？”
“嗯。”
他试探地开口，“女朋友？”
“怎么？女朋友是我，你不满意？”尹禾月挑眉。
宋屿舟喉咙滚了滚，哑着嗓子说，“没有。”
【就是太满意了。】
他觉得不真实。
中心广场里有很多人对着烟花许愿，宋屿舟目光流转，盯着天空上的烟花不出声。
【一定要和她考上同一所大学。】
【为我停留得再久一点。】
尹禾月听到后，也跟着许愿。
“今年六月，和男朋友一起考上航大。”
被叫做“男朋友”的宋屿舟认真地注视她的眼睛。
“好。”
【我帮你实现愿望。】
烟花散场了，人流往他们的方向涌动。
宋屿舟不动声色地将尹禾月护在身后。
迎面走过去两名年轻的男女。
“宝宝，我想吃糖炒栗子。”
“好，买。”
他们买完以后，越走越远。
宋屿舟牵着尹禾月没动，“等等。”
“怎么了？”
他没答，买回来一袋板栗和一袋红薯。
尹禾月忍俊不禁，“我不饿。”
宋屿舟摇头，“天冷，暖手。”
【不管别人有没有，你必须要有。】
“……好。”尹禾月轻轻笑了笑。
嘴上不说，心里倒是很诚实。
两人还没走出公园，宋屿舟放在大衣口袋的手机亮屏了。
“啧，真烦人。”他低声骂道。
尹禾月刚想问是谁，抬头就看到下午接宋屿舟回去的那几个大叔在公园口徘徊。
“回去吧，阿姨肯定也很担心。不要打架，更不要做偏激的事。”她小声劝道。
“行，听你的。”宋屿舟深吸一口气，硬生生把火气压下来了。
但脚下没挪半步，只是静静地凝视尹禾月。
目光还带着几分哀怨。
“这就没了？”
“什么？”尹禾月愣住。
宋屿舟唇角下垂，眉毛微微挑了挑，开口就带着诱哄的意味。
“怎么，不继续亲了？”
【小怂包，还不敢亲嘴？】
尹禾月眨眨眼：“谁怕了？”
这个词形容宋屿舟才对。
他的宋就是怂包的怂！
宋屿舟把尹禾月搂在怀里，头埋在她的肩颈处蹭了蹭。
“好，开学见。”
【女朋友。】
“嗯，拜拜。”尹禾月任由他抱着。
分开后，尹禾月面不改色地回家，陪尹虹英看春晚。
尹女士看小品笑点很高，一点也笑不出声，反倒是尹禾月讲的冷笑话，她笑了。
分开后，宋屿舟回到宋家。
宋胜拿着棍子追着他打，白婉把他的棍子拿下来扔远了，给八三和宋屿舟各发了一个红包。
这个除夕夜注定意义非凡。
今夜春风送暖。
今夜世界无眠。
……
航大附中，收假开学。
每名学生走在路上都面如死灰。
除了……
高三（5）班内。
盛一南趴在书上，脸上压出一坨白嫩嫩的脸颊肉。
“寒假就这么没了？呵呵，我天天熬夜，不瘦反而胖了！”
“因为激素失调、新陈代谢率下降。”
花澜一本正经地回答。
她回村后天天坐在灶台前背书，皮肤又变粗糙了点儿，不过本人倒是完全不在意。
“……我只是想吐槽。”盛一南噎住。
她起来时，脸上沾到卷子了。
“月月！快帮我扯下来！”
尹禾月放下笔，无奈地伸手。
“好了。”
“等等！”盛一南眯起眼。
“又怎么了？”尹禾月重新抬头。
“对于开学，你一点怨气也没有吗？”
“没有啊。”
尹禾月心虚地低头。
其实，她还挺期待开学的……
盛一南啧啧称叹。
“我们月月真是稀有物种。”
高三（10）班。
殷子墨不自觉啃大拇指，望着周荔的后脑勺出神。
“整个寒假一条消息也不回……她是不是很讨厌我啊。”
周荔注意到他炯炯的目光，如芒刺背，不敢回头。
前排有几个调皮的男生在黑板前面打闹，你丢个纸团我丢个笔盖。
擦黑板一点也不专心。
好不容易快擦完了，一个男生用力过猛，把手里的黑板擦扔出去了。
然后——
“咕隆！”
正中趴在桌上睡觉的宋屿舟头上！
空气突然变得很安静。
全班人屏住呼吸。
那名男生吓得直跺脚。
“宋屿舟，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对不起！”
他欲哭无泪，完蛋，被校霸盯上了。
宋屿舟不耐烦地抬头，胡乱拍了拍脑袋上的灰。
“给我小心点。”
说完，他又趴下了，继续睡觉。
那个男生没反应过来，直接愣住，他小声地问旁人。
“这、这就没了？”
“别问了你，见好就收吧。”
“也是，刚把我吓坏了……”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小。
殷子墨瞥了宋屿舟一眼。
“他怎么了？金盆洗手了？”
舒军摇摇头，“可能宋哥还没睡醒，懒得计较吧。”
“我看不像，隔阵子就要抽一次风。”殷子墨冷哼一声。
宋屿舟没睡着，趴着纯粹是不想搭理他们。
他不屑一顾地心想。
女朋友不让打架，让收敛脾气。
他当然要听话咯。
你们没女朋友的人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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