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今天特地晚上过来找他。
请他去家里坐坐是假,想把两人关系坐实才是真正目的。
以她的身段外貌,一旦两人生米煮成熟饭,他还逃得掉吗?
陆行简伸手拿起一本奏折,淡淡看了她一眼。
“朕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于姬眼神幽怨地磨磨蹭蹭好半天,见他没有挽留的意思,终于不甘心地走了。
李总管笑眯眯问道:“皇上,这雪天路滑,怎么不怜香惜玉,留于小姐住一晚?”
于小姐是热辣明媚的性子,没有男人不喜欢。
反观苏姑娘,好看是好看,就是太寡淡,整个人如同一滩死水,毫无波澜。
陆行简没理会他,眸色幽暗地看了卧室方向一眼,只是淡声吩咐:
“送苏姑娘回去。”
李总管暗暗叹息。
苏姑娘要是有于小姐一半的热情和主动,又何至于是眼下这个境况?
苏晚晚收拾好情绪,慢慢站直身子,打开房门。
无论有没有她,他都不会缺女人。
没有她,他的日子照样过得有声有色。
如果不是她刚才不懂事地躲到卧室,于姬就能顺理成章地留下来伴驾了。
苏晚晚离开的时候,陆行简一直看着手里的奏折,连头都没抬。
苏晚晚也怕打扰到他,简单福了福礼就悄悄离开了。
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时,陆行简才抬头看了门口一眼,英挺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
苏晚晚回到住处的时候,苏南和苏晚樱都还没睡,连萧彬都在。
苏南清隽的脸上满是怒色,气得拍桌子:“胡闹!”
“你有没有把自己当姑娘家?!”
“以后不许乱跑!”
苏晚晚乖乖认错:“是,父亲。”
她本意是把那个暗中窥视自己的人揪出。
没想到会捉到一条大鱼。
如果不是萧彬带着人提前隐藏好行踪,她未必能够脱身。
当然,如果不是萧彬给的底气,她也不会去冒这个风险。
苏南见她认错态度良好,也只得压下怒气,平复情绪吩咐:
“早些休息,明早天一亮就启程回京。”
“是。”苏晚晚眼神有些闪躲,并没有去看萧彬。
自从那天晚上苏南问她对萧彬的意见后,她就有些迷乱,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
多进一步,可能会害了他。
好在萧彬也很恪守他的本分,非礼勿视,非礼勿言。
永远是个最完美的合作伙伴。
只要她转身,就可以看到他在背后默默守护。
第二天出发的时候,他们并没有走来时的路,而是绕道蔚州回京。
虽然路上会多出几天时间,但是可以路过萧彬所隶属的蔚州卫。
苏南毕竟是兵部堂官,各个卫所当然是尽可能巴结。巴结好了,明年的拨款能多些快些,都是好事。
苏南只用带着萧彬见见蔚州卫的长官,萧彬也就能沾沾光,免得受人排挤。
蔚州位于崇山峻岭之中,是“燕云十六州”之一。
“太行八陉”中的飞狐陉从蔚州境内穿过。
北漠的鞑靼若要突袭北京城,除了走北边的军都陉,便是走南边的蒲阴陉抑或中间的飞狐陉。
在这冰天雪地的时候走山路,难度可想而知。
更引人注目的是荒山野岭之中的一个个夯土军堡。
几乎是五里一堡,数量非常密集。
只是许多军堡荒废无人,只剩下一圈土墙。
路边的许多田地也是杂草丛生,荒废已久。
一直骑马查看地形的苏南也忍不住叹息:“边军荒废至此,令人扼腕。”
一行人到达蔚州城时已经疲惫不堪。
苏晚晚简单洗漱后想倒头就睡,却被急匆匆进门的鹤影打断。
“姑娘,萧大人和人决斗去了!”
决斗?
萧彬并不是好勇逞强之人,怎么会与人决斗?
苏晚晚赶紧穿衣服赶过去。
靠近北城墙的靖边楼前,空地上积满厚厚一层雪。
雪地里围着一群人,中间两人隔着不远的距离对峙。
苏晚晚气喘吁吁地赶过来时,决斗还没有开始。
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向站在萧彬对面的男人,陆行简。
“你怎么在这?”
从宣府正常回京,大概两天时间也就差不多赶到了。
走蔚州要绕不少路,至少多出三天时间。
他这种身份,在边疆多待一天时间,就多一分危险。
实在是太疯了。
何况他的内伤应该还没有完全康复,长时间颠簸,有害无益。
无论如何,他都不应该在这里!
陆行简面色冷淡,勾唇凉薄地浅笑了一下。
“怎么?心疼了?”
身上的环臂甲随着他的动作折射出幽暗不明的金属光泽。
苏晚晚微怔,不知道他所说的心疼是指什么。
“放心,只是过招定胜负,不会伤他。”他漫不经心地缓缓拔出腰间长刀。
月光照在明晃晃的刀身上,幽寒森冷。
苏晚晚心里如同被撕扯开。
一个是忠心耿耿的昔日护卫,一个是剪不断理还乱的旧情人。
利刃出鞘,刀剑无眼,无论是伤到哪一方,对她来说,都是不想看到的场景。
更何况,两个人前不久都曾身受重伤。
她都心疼。
“可以不打吗?”苏晚晚只想平息事端。
这注定是场不公平的争斗。
小小的边镇百户军官,和高高在上的皇帝比武,赢了如何,输了又能如何?
回答她的,只有寂静的风声。
场上的两个男人对视着对方。
眼眸中的森森冷意毫不掩饰。
没有分毫退让的意思。
良久,萧彬说了句:“姑娘,站远点,不会有事的。”
萧彬穿着一身边军精锐才有的黑漆铁扎甲,头戴铁盔,胸前配有护心镜。
苏晚晚心里稍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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