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她与她父亲也没有那么亲厚,肯定会被说嘴。
苏晚晚抬头看他的眼睛:
“李总管不在,你又吐血了,我不放心。”
陆行简唇角的笑意抑制不住地荡漾开来:
“那不是吐血,只是被震得淤血上涌,不打紧。”
苏晚晚脸上有几分羞恼,感觉他就是在赶她走。
倒显得她没脸没皮,非要赖上她。
陆行简拉着她的手往床边走去。
苏晚晚有些紧张,还有点尴尬。
陆行简只是看了她一眼:“今晚我不碰你,你放心。”
他看起来有几分虚弱疲惫,直接躺到床里边,留下半张床给苏晚晚。
苏晚晚顿了顿,还是宽了衣裳上床,扯过半边被子盖到自己身上。
下一瞬,就被一双长臂拽入怀中。
苏晚晚的身子僵了一下,半天才慢慢放软。
男人像是没察觉到她的那一瞬僵硬,只是闭着眼亲了亲她的头发:“睡吧。”
苏晚晚一动都不敢动,竖着耳朵听他的呼吸和动静。
只是毕竟身体疲惫至极,很快就眼皮打架,昏昏欲睡。
陆行简轻轻咳了几声。
她立即惊醒,撑起上身,睡意浓浓的声音带着紧张:“要紧吗?找个大夫看看?”
陆行简轻轻拉着她躺下,良久,才缓缓说:
“没事。”
苏晚晚有点不太相信:“你不要硬撑。”
她虽然会一些医理毒理,可毕竟没有实际给人看过病,尤其是最难治的内伤方面毫无经验。
陆行简轻轻叹了口气,下巴蹭着她的头顶,把她的脸按到自己的颈窝。
两个人贴得严丝合缝儿。
虽然没有进一步的逾矩,可这份亲密和依恋,比水乳交融时更甚。
就像两颗心紧贴在一起。
他的声音暗哑低沉:“晚晚,我就喜欢你关心我的样子。”
“你更应该自己关心自己。”苏晚晚声音软软的,柔柔的。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
只有靠自己才最可靠。
“不一样。”他只是回了三个字。
一个人的孤独,和两个人的相互取暖,怎么能一样?
苏晚晚没再说话。
第二天天还没亮,陆行简就起床了,换上一套铁扎甲,裹得严严实实。
苏晚晚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帮他穿戴,有些奇怪:“这么着急?”
陆行简低头看她。
头发松散地垂在脑后,围着他忙来忙去,就像要送丈夫出门的妻子。
他脸上不自觉露出几分笑意,双手抱住她,唇凑到她耳边:“婚姻大事,能不着急?”
一股酥麻的触感直击心脏,苏晚晚脸色瞬间绯红。
他们都不是初婚,如今约定三月之期,便都在往那个方向努力。
说完全没期待,也并不是。
可她也知道,要实现这个目标,千难万难。
要做的事情、使的手腕都非同凡响。
尤其是他这边。
他与夏皇后之间,已经夹杂了两道血海深仇。
杀母之仇,灭门之仇。
夏皇后若是非要与他不死不休,事情就不是三个月能解决的。
还有她那摇摇欲坠的名声,都是障碍。
天色刚蒙蒙亮,陆行简便带着随从骑马离开。
仿佛昨晚嘴角噙血的人不是他。
苏晚晚站在窗边看着他冲这边挥了挥手,纵马离去。
苏晚晚赶回下榻的客栈时,苏南也刚刚起床。
吃早饭时什么话也没说。
气氛却有些紧绷。
苏晚樱接过苏晚晚递过来的粥碗,小心翼翼地问:“二叔父,今天是去蔚州卫吗?”
苏南拿着窝头的手微微一顿,语气淡淡:“不去了,直接回京。”
苏晚晚坐下喝稀饭,低着头,一言不发。
看来父亲对昨晚的决斗也知道了大概。
她昨晚没回来,也是给父亲一个暗示。
她和父亲相处的时间不长,不知道他这种两榜进士出身、最看重名声的读书人,会怎样看待她。
更关键的是。
本朝开国以来,对外戚家族都有一套严苛的规矩,就是封一个带俸虚职好好养着。
不让外戚插手朝政大事,以免像东汉时期那样出现外戚专权的情况。
这意味着,父亲的仕途将会彻底断送。
不仅仅是外戚。
就连公主驸马,也都只能担个驸马都尉的虚职养老,除了参与祭祀等事务,不能担任实权职务。
连驸马家族的其他成员也不能在朝廷中担任实职。
如果父亲这次没有官复原职倒还罢了。
现如今刚官复原职不久,如何能接受这个境况?
更何况,若是因为她,连累整个苏家的男丁都不能科举入仕,想来苏家也不会答应。
吃完早饭,苏晚晚让鹤影跑一趟去找萧彬。
就说她那些嫁妆的年底报账全权委托给萧彬即可,不必再找她。
萧彬沉默良久,淡淡回了句:“知道了。”
这是她与他之间最后的牵绊,就这样被一句话斩断。
鹤影羡慕地看着萧彬。
心想,姑娘可真是大手笔。
百万嫁妆,就这样托付给这个陪伴她三年的护卫,还为他的仕途做了长远打算。
就连雁容那个背主的东西,姑娘都还给她家人送去钱财。
如此顾念旧情。
……
回到京城后,日子又恢复平静。
苏晚晚深居简出,尽量减少与外界的接触,免得又惹事上身。
因为米价走低,山东境内各仓的粮食供应,京城周边的流民比之前少了许多。
施粥的粥棚也有所减少。
喻夫人来看苏晚晚时,却有些忧心忡忡:“只怕等过了年青黄不接的时候,才是最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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