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本心,她是一万个不愿意的。
她怎么能扶持周氏养大的女人?
可是现在,皇帝纵容于姬在宫里闹事,都欺负到她面前来了。
而夏皇后就会躲在坤宁宫装病,已经是一步废棋。
荣妃德妃也全都当作缩头乌龟,连个面都不露。
她并没有别的选择。
曾经常来奉承她的淳安大长公主如今也完全没了踪影。
现如今她被困深宫,娘家陷入谋逆大案,动弹不得。
无论如何,也只有冒险试试苏晚晚这步棋。
只有把苏晚晚牢牢掌握在手中,皇帝才会投鼠忌器,不敢妄动张家。
张太后拿定主意,慈爱地冲苏晚晚招手:“晚晚,来本宫这边坐下。”
苏晚晚打了个寒颤。
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荒谬感。
金太夫人也带着心疼道:“哎哟,好久不见,晚晚怎么瘦了?可是受了欺负?”
于姬锐利的视线落在苏晚晚身上,随即不屑地翻了个白眼,眼底闪过一抹恨意。
残花败柳而已。
脸色惨白惨白的,还穿着寒酸的细布衣裳,活脱脱一个寡妇破落户。
装出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给谁看?
苏晚晚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于姬挡住她的去路。
随即抬手挥出一巴掌。
当初苏晚晚那两巴掌之仇,她至今没还呢。
如今有皇帝的宠爱与纵容,连太后都被她欺负得差点气死。
还怕什么穷寡妇?
然而。
苏晚晚早就提防着她突然发难,及时抬手捉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得于姬眼冒金星。
“放肆,哪里来的野丫头,胆敢在宫里撒野!”
于姬火冒三丈,抬脚要踢。
她是武将家的女儿,自幼也是练习过骑射的,论单打独斗,肯定比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苏晚晚要强很多。
苏晚晚顺势推了她一把,对温梓说:
“温总管,你是慈康宫管事,难道要纵容她在慈康宫胡闹不成?”
温梓眼里闪过一丝犹豫,还是上前把于姬钳制住。
最近那些敢与于姬对着干的内侍和宫女,不是被活活打死就是被扔进浣衣局做苦力活。
看现如今的形势,皇上是真的不想再忍受这个嫡母皇太后了,纵着于姬在后宫胡作非为。
实在是没人敢再冒着生命危险去挑战于姬。
于姬气得小脸儿通红,怒骂道:“来人!过来把这狗胆包天的奴才送到东厂去!”
那些平日跟着于姬的内侍宫女正站在慈康宫外,却没有一个人敢进来。
张太后心里舒坦了许多。
终于有人敢和于姬这个贱婢对着干了!
对于她看着长大且素来温顺的苏晚晚,她有拿捏住的底气。
对这个完全不顾章法、胆大妄为的于姬,她一时反而奈何不得。
借苏晚晚的手除掉于姬,就是最好的办法!
张太后脸上浮起几分笑容,“晚晚,过来坐。”
苏晚晚站在原地不动,不卑不亢地说:“臣女不敢冲撞太后。”
张太后脸上的笑容凝固住。
想起自己上次厉声斥责她是灾星的事。
这也是为什么金太夫人劝她把苏晚晚纳入后宫遂了皇帝的心意,她却迟迟不肯付诸行动的原因。
脸皮既然早已撕破,她是尊贵的皇太后,怎么可能放下身段,去哄着苏晚晚为己所用?
只是此一时彼一时,现如今张家和她都深陷困境,太需要人帮扶了。
毕竟血浓于水。
自己的亲侄女。
论血脉,晚晚比起夏雪宜还要亲厚几分。
在没有直接利益冲突的时候,可以凭借着血缘关系说服她摈弃前嫌,结成同盟。
当着于姬的面,张太后不好提“灾星”的事,打着圆场说:
“上次是本宫一时气急攻心,冤枉了晚晚,你不要往心里去。”
苏晚晚脸上的神色没有半分和缓,客气而疏离:
“天象之事非同小可,娘娘还是不可大意。”
这就是明摆着不肯揭过那一茬了。
张太后咬牙下狠心,说:
“昨夜月食再次提示,中宫失德,难居其位。当初的天象也是应在她身上。”
她顿了顿,“晚晚,当初是本宫和淳安大长公主冤枉了你。”
苏晚晚垂下眼眸。
看来,夏雪宜已经成了张太后要抛弃的弃子。
三年了。
夏家终于要受到应有的惩罚。
她长长吁出口气,唇角微勾:“太后宣臣女过来,不知有何赐教?”
“也没有旁的事,只是本宫前几日收拾秀宜的东西,找到副你送给她的画,便想找你来叙叙旧。”
张太后知道,冰冻三日非一日之寒。
现在太过热情拉拢苏晚晚,反而会适得其反,打算先慢慢接触。
苏晚晚想起那个才七八岁的小姑娘。
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可惜天不假年,一场疾病突如其来就死了。
她曾经很羡慕秀宜小公主,能享受父母全部的宠爱。
就连她的公主封号都让人羡慕的紧,太康公主。
不像自己,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只好拼命巴结讨好身边的人,换取稍微好一点的境况。
一个孩子,从没有母亲那一刻起,就好像父亲也死了。
只是孤苦伶仃地活着,挣扎着。
如果不是和陆行简年纪相仿,成为他形影不离的小伙伴和好朋友,那些年在宫中的境遇,应该是相当黯淡无光的。
“太后既然思念秀宜小公主,臣女愿去寺庙点一盏长明灯,为公主祈福。”苏晚晚接过话头。
张太后悄悄松了口气。
破冰不易,这头一关,倒是勉强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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