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萌萌仰躺在地上，整个躯体看起来都是软趴趴、无力的。
像是根本没有经脉和肌肉的存在，只有一滩皮肉铺开在地面上。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只能听到心脏‘咚咚咚’地疯狂跳动？”
阮萌萌被说中，冷汗从额头流下来，打湿了她的头发。
濡湿的头发黏在她发白的脸颊上，看起来狼狈不堪。
“你能清楚感知到刀刃的冰凉......”
颜诺将水果刀贴上她的脸颊，像讲故事一样，语气轻飘而又缓慢：“你全身的汗毛都会炸开......”
看着阮萌萌脖颈连接下颌的部位开始冒出鸡皮疙瘩，颜诺满意地笑了笑。
“呜呜呜——”
阮萌萌似乎已经不能张开口腔说话了，只能从喉咙里滚动出几声呜咽。
“陆择被捅了好多刀，全身上下都是血红色的窟窿......”
颜诺纯黑的眸子更是雾气厚重，不见一丝光亮。
“你说，你能撑住几刀呢......”
她似乎真的在考虑这个问题，歪着头一脸认真。
“呜呜呜！呜呜呜！”
一滩水渍从阮萌萌的下半身涌出来，迅速打湿了她裙子的布料，在冰凉的瓷砖上堆积起黄色的液体。
颜诺皱着眉头往后退了几步，嫌弃地移开眼。
“啧，真是不经吓。”
“诺诺，”谈奕在这时，终于从后面走上来，再一次拉住了颜诺的手臂，说道：
“你要做什么？”
“怎么？你要帮她？”
颜诺冷冷地望向眼前的人，目光不带一丝温度。
“不是，”谈奕见她误会自己了，搓了搓头发，别扭地解释道：
“我怕弄脏你了，你要干什么，跟我说，我替你做。”
“替我做？”
颜诺似笑非笑地举起手里的水果刀，笑的嚣张：“我准备杀人呢......”
“嗯。”谈奕接过少女手里的刀，越过那滩尿液站在阮萌萌身旁。
“要捅几刀？”
他竖起刀尖，做好攻击姿势，丝毫不顾瘫软的阮萌萌涕泗横流、疯狂摇头。
“你觉得呢？”
颜诺将问题抛回给他。
“好。”
谈奕没再说什么，闭了闭眼就开始运力，刀尖快速划破空气朝下刺去。
“唔！！！”
阮萌萌的喉间爆发出一阵痛苦的哀嚎，浑身开始颤抖。
颜诺瞥了瞥满头大汗的谈奕，再瞥了瞥那穿进身体不过两寸的刀尖，淡淡道：“不够。”
谈奕颤抖着手，将水果刀拔出来，溅起的血液喷射到他的手掌。
鲜血的颜色和温度烫得他全身一缩。
颜诺好笑地看着戏。
谈奕虽然会打架斗殴，但真正让他杀人他是铁定不敢的。
但他竟然主动提出来了，她倒是想要看看，他到底能够为自己做到哪一步。
谈奕又闭上了眼睛，准备再补一刀。
“睁开眼。”
少女的声音清冷，又带着不可违逆的威严。
“呜呜呜！！！”
阮萌萌疯狂扭动起来，奈何她现在就是一滩肉泥，拼命挣扎也只是将那滩黄色的液体在身上涂抹得更加均匀。
谈奕应声睁开眼睛，瞳孔缩了缩，再次发力向下刺去。
这一次，刀尖带着势不可挡的锐利和凌厉，直直冲着阮萌萌的胸膛冲去。
按这个力道，就算没刺到心脏，也会捅穿肺叶，呼吸困难、窒息而亡。
阮萌萌也看清了刀尖的走向，眼神直直瞪着谈奕。
那目光里，是苦苦哀求。
是极度的恐惧。
是不甘的崩溃。
“行了。”
在刀尖碰到皮肤，并刺破一个小口子的时候，颜诺出手握住了谈奕的胳膊，制止他道。
少年紧绷的神经顿时松了松，等再动了动手腕，发现全身的肌肉僵硬得厉害。
他抿了抿唇站起身，虽然身体得到了放松，但情绪却更加委屈。
“为什么？是不是嫌弃我的刀法不好？我刚才只是没有做好准备！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可以帮你杀了她的！”
颜诺没有立刻回应，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他。
“我刚才已经可以对着她的心脏下手了，下一次，我肯定可以的！”
谈奕见少女还是没有任何的动作，语气更加卑微：“不要放弃我，好不好......”
少年说着垂下了头，神情落寞。
活像一只被主人抛弃在狂风暴雨中、独自舔舐伤口的小狼幼崽。
颜诺笑了，笑容有些恶劣：“为什么不放弃你，你好没用的。”
少年闻言，垂下的头埋得更低，发顶翘起来的呆毛也顺趴趴地耷拉下来。
那个动不动就呲牙的阴鸷狼崽现在俨然已经成为了丧家之犬。
“行了，让让。”
颜诺拍了拍谈奕的肩膀，将人推开。
少年看起来锻炼有素的坚实身躯竟然也被她这轻轻一推给推了开来。
想来是心境不稳，意志，也在全面崩塌。
颜诺用眼尾扫了一眼还沉浸在自我怀疑的情绪中的谈奕，无声笑了笑。
蹲下身，凑到阮萌萌的耳边，小声说道：
“你看，你所依赖的青梅竹马，现在可以为了我，毫不犹豫地杀掉你呢。”
颜诺不加掩饰地挑衅着阮萌萌。
“呜！呜！呜！”
阮萌萌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她舌头也在药物的作用下像死蛇一样垂在口腔之中，只能扯着嗓子发出一声声比鸡叫还难听的嘶吼。
她眼神惊慌失措，不停的摇着头。
“你说你和我作对了这么久，得到了什么？”颜诺替她一一梳理着，“学校里的好人缘？”
“可我觉得你现在是人人喊打呢。”
“不错的成绩和让人眼红的事业线？”
“可你没了喻季尘的帮助，成绩平平无奇，完全不够看呢。”
“原剧情里围着你团团转的男人？”
“可现在我勾勾手，他们就可以替我玩死你呢。”
“还是——周围人羡慕你好命，轻而易举就可以得到那么多东西？”
“但现在在我看来，你就是只一无所有的可怜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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