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南烟怒极，“你装什么装！要装回你家里装去！”
那女人似是瑟缩了下，声音透着浓浓的委屈，“姐姐，我没有……”
“别叫我姐姐！你知不知道你这副假惺惺的嘴脸很恶心？！”
阮南烟整个人都要抓狂了，声音尖锐地仿佛撕裂的锦帛。
那女人浑身狠狠震了下，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从迟欢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的肩膀在轻轻颤抖。
围观的人看不下去了，纷纷化身正义判官。
“阮南烟你没事吧？这么冲干什么？”
“人家好声好气叫你姐姐，你好端端的发什么疯？”
“富家千金了不起吗？这里是医院，不是你随便发大小姐脾气的地方！”
一声迭一声的指责让阮南烟的脸色青红交加，她死死瞪着面前的人，声音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阮青栀，这就是你的目的？装可怜，惺惺作态，就是想让别人看我的笑话，对我指指点点？”
那女人连忙摇头，“我没有，姐姐，我只是担心你……”
阮南烟恶狠狠道，“用不着你担心！就算你死了我都死不了！现在你人也见到了，目的也达到了，可以滚了吧？”
她甩手就走，阮青栀急忙上前想抓她的衣袖，手刚碰到，就被阮南烟一巴掌拍开。
阮南烟满脸震怒，显然已经忍到了极限，前所未有的疾言厉色。
“都说了让你滚！你是想逼我打你吗？！”
阮青栀似是哭了出来，哽咽道，“姐姐，对不起……”
原本一声“阮青栀”，让围观群众惊讶不已，这会儿见阮南烟这般做派，群情激奋了起来。
“你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啊？”
“她好歹是慈心的客户，有你这么跟客户说话的吗？”
“嚣张也要有个度，你当这里是你家啊？”
这些人早就对阮南烟有诸多看不惯，这会儿借题发挥，一个个怒的真情实感。
迟欢黛眉微蹙，迈步上前，“什么客户？”
她是儿科的主任，面对这种情况有资格插手置喙。
众人见她来了，纷纷让开路。
“迟主任，就是这位小姐。”
阮南烟见她来了，脸色变了几变，唇瓣紧紧抿了起来。
迟欢转头，果然看到昨天才盛唐门口看到的那张脸。
对方明显也还记得她，眼神快速闪烁了下，旋即垂下眼帘，默默地握着自己的手。
迟欢扫了眼，发现她半遮住的手背上一片红，又不动声色地撩起眼皮，“这位小姐，请问你是来咨询病情的？”
阮青栀愣了下，“不是，我是来找姐姐的……”
“私事？”
“……是。”
“既然不是来咨询病情的，又是私事，小姐还是请回吧，医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每个医护人员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做，你在这里闹事，已经严重影响了我们儿科的工作和秩序。”
阮青栀微怔，泪蒙蒙的眼睛直直朝阮南烟看去，嘴唇动了动。
还不待她开口，迟欢就先一步道，“阮医生，来我办公室一趟。”
说完，她转身要走。
“迟主任，”有人叫住她，“可是阮南烟刚刚跟这位小姐动手，总该道个歉吧？”
“就是，都把人弄哭了，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说我们慈心的医生嚣张跋扈，仗势欺人？”
道歉？
让阮南烟给阮青栀道歉，天塌了也不可能吧。
迟欢的目光掠过阮南烟涨红的脸，又扫过围观的人，最后看向阮青栀。
“小姐，如果是阮医生不分青红皂白伤了你，那她不仅该道歉，甚至还要赔偿你，但情况显然不是这么回事，你为了私事跑到阮医生的工作场合，在她的上班时间纠缠她，她没有叫保安把你轰出去，已经是给你面子了，你说对吧？”
“慈心的医护人员对病人和病人家属自然该笑脸相迎，关怀备至，但对于无理的人，也不该唯唯诺诺，放低姿态，医生也是人，被无理取闹也会有脾气。”
“是非对错，不是谁哭就有理的。”
话到最后，阮青栀的表情已经有点不自然了，眼中还含着泪，却没有再掉下来。
“是，是我不好，不该在姐姐上班的时候纠缠她，可是……”
迟欢不让她“可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那么请吧。”
她的逐客令下的很明显。
阮青栀咬了咬唇角，冲着众人弯了下腰，“对不起，耽误大家的时间了。”
说完，她抹掉眼角的泪，低着头离开了。
阮南烟自始至终没再看她一眼，仿佛她是什么脏东西，连边都不愿意沾一下。
迟欢看着看热闹的人还没散，扬声说了句，“今后若是再有这样胡搅蛮缠的人，不用忍让，慈心首先要保证每位医护人员的权益，才能更好地为病患服务。”
最后，她丢下一句“都散了吧”，转身回了办公室。
阮南烟抿了抿唇，还是跟了上去。
“叫我来做什么？”一进去她就直愣愣地问，语气还很生硬，但没那么冲了。
迟欢挑眉，倒了两杯水，一杯放在她面前。
“还好吗？”
一句话，蓦地让阮南烟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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