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涛把方红展的审讯笔录通过传真的方式传到了方平县派出所。
随着笔录传过来的，还有一张画像侧写描绘出的人脸画像。
这个画像，就是死神。
有了死神的基本样貌，有了他的基本身型，黄晓娟那里又拿到了死神的生物样本，一切，已经向着真相越走越近。
万涛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查，首先，死神和陈洋之间的关系。
尽管方红展的供词里，陈洋和死神之间，也是通过网站认识的，陈洋的六十万并不是死神给他的，而是他卷走了死神准备搞剧本杀的经费，可这个线索并不吻合。
如果陈洋卷款想要逃走，他在和方红展抱怨一番以后，为什么又去了破旧洋楼，又去帮着死神做了这一切。
陈洋的身份，并不是通过其它手段找到的，而是陈洋曾多次出现在那些被害人最后消失的地方，虽然陈洋很小心，很隐蔽，可是，陈洋终归露出了一些马脚，被万涛经过几天几夜的连续排查和视频监控识别，揪了出来。
那么陈洋和死神之间的真正关系到底是什么？
还有，死神的真实身份，是谁？
破旧洋楼凶杀案虽然已经摸清楚了来龙去脉，也大致摸清楚洋楼里发生了什么，可是有些细节还是比对不上，最重要一点，被害人如何被挟持，凶手用了什么手段，怎么做到的，没有详尽的证据，日后就算抓到了死神，也没办法给他定罪。
好在，洪城市那头有他们坐镇，大家都很放心。
方平县这头，目前的方向也基本确定。
正如江涛说的，可以从王凯作为中心点，那么所有受害人都会与王凯有所交集，只是王凯最后为什么会死在现场，是失误，还是死神早已经预谋好想要弄死王凯？
通过这些日子所掌握的线索，加上方红展的口供，可以肯定，死神前前后后从预谋到实施，足足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准备的经费，远不止六十万。
他是一个电脑高手，但是，他一个人兴不起什么风浪，只是必须提防，在死神归来网站里，如陈洋，王凯，方红展这样的忠粉还有很多，他可以运作的帮凶也会源源不断。
方红展的网络账号始终得不到回信，可以肯定，警方利用他的账号与死神对话，目前已经暴露了。
江涛虽然注册了一个死神归来的账号，可是除了去聊天室随意的聊聊天，他根本没办法和死神搭上半句话。
此时，大家伙来到了王凯租住的出租屋里。
这个出租屋并不大，前前后后也就四十多平。
因为警方陆续的来，已经不下三次了，附近邻居早已经传开，这家租户应该是惹上了什么官司，或者出了大事。
房东在听说有警察又一次出现在自家的出租屋时，赶紧赶了过来，也不敲门，直接闯了进来：“我说几位警官，你们有完没完，这么整下去，我这房子可就出名了，以后我还怎么往外去租？”
房东的突然出现，打断了江涛和刘启明之间的谈话。
“呃，你来的正好，我们正准备忙完这里再去找你呢。”江涛看到房东一脸的怒气，苦笑着迎上来，伸出手和他握了握手。
房东一脸怒气：“你们这么一趟一趟的，对我这个房子影响非常不好。”
“没办法呀，我们在查案，那个谁呀，把搜查令拿出来。”刘启明也走了过来。
刘启明对房东的突然出现有些意外，即便房东不来找他们，他们也会去找房东了解一些情况的，只是这些天案情紧急，目前还需要从王凯身上找突破口，所以他们今天来到了王凯在方平县的出租屋。
刘启明正在问江涛之前说的那句话，死神在一周或者十日内不会再次作案，依据究竟是什么的时候，房东闯进来，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
不过这算不得什么大事。
房东看到搜查令，他只是有些意外的同时，干咽口唾沫：“那就不能一次性查完吗，一趟一趟，我真的受够了。”
“我们先前来，只是初步勘察，这一次，是彻底勘察，应该不会有下次了。”刘启明用手在房东肩膀上轻轻拍了拍，这意思，让房东消消气。
房东这才稍稍稳定了情绪：“人民警—察为人民，你们可不许骗我呀。”
“我们没必要骗你的。”江涛赶紧补一句。
随后，江涛直入主题，看着房东问道：“咱们聊聊你那个租户王凯吧，你对他了解多少？”
“王凯？”房东蹙起眉，有些不高兴的哼一声：“我不知道那小子叫什么名字，但是我总感觉，那个人不太靠谱，不像个正经人。”
“不应该呀，我们了解到，他虽然离了婚，但是还有孩子，寄养在父母那里，他这趟来方平县，那就是赚钱养家的，供养孩子，还要赡养老人，这样的人不应该用不正经来形容吧？”江涛试探着问道。
房东撇撇嘴，这个房东是个直性子，有啥说啥，看不惯的，他还真不藏着掖着，听江涛还在夸这个王凯，房东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你们晓得个屁。”
“这个小子，隔三差五就弄个女人回来，而且，一看那女人花枝招展的，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姑娘，我感觉，就是鸡。”房东一脸嫌弃的哼一声。
“还有啊，我见他偶尔还会带一些其它人来住，最重要一点，他好赌，我这四十多平的小房子，一整就被十几个人挤满了，搞得房子里烟气缭绕的，要不是我收了他半年的房租，这种人，我早把他赶出去了。”房东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你说他好赌？”江涛蹙起眉。
这个王凯好赌，江涛他们还真没有听说过。
但是他即便好赌，也用不着带这么多人回来吧？
这背后，怕是另有隐情。
江涛从公文包里，拿出几张照片，一张一张递给房东看：“您看看这些照片，有你见过的人吗？”
当看到死神，陈洋的照片时，房东摇摇头：“没见过。”
方红展的照片也被退了回来。
但是接下来的几张照片，房东却没有退给江涛，房东看了看，尤其是庄岩的照片，房东看了又看，眯缝着眼：“这小子我最熟悉，来过不下十几次呢。”
“还有，这俩女人，都跟这小子睡过，我见过他带着这俩女人单独回来过，不过不是一起睡的，是偶尔领回来一个，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什么关系，我总觉得，这俩女人挺贱的。”房东撇嘴把照片丢回给江涛。
这些人，和王凯果然认识。
江涛又问：“那平时赌钱的时候，这些人有来吗？”
“有，这小子带回来次数最多的，就是这几个人，好像还有两个，但我不认识，你要是拿来照片，我可以给你指认指认。”房东一拍额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又说：“对了，我有一次见到他把我朋友家的女儿领了回来，我心下就知道，这小子没安好心眼，我悄悄跟过来的时候，听他们在房间里提过什么赚大钱，去外地之类的话。”
“因为当时房间里人很多，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我也就没太在意，不过呀，我还是告诉了我朋友，让孩子离他远一点，这个王八蛋，就是个混球！”房东恶狠狠说着。
“去外地，赚大钱？”一切，对上了。
……
通过房东介绍，江涛和刘启明找来了他朋友的家。
他朋友的女儿叫李璐，今年二十八岁，目前在一家商场做销售员，工资不高。
也正是因为她工资不高，所以，在朋友的介绍下，认识了王凯。
通过李璐的描述，这个王凯特别能忽悠人。
李璐和他接触的不算多，但也有十几次吧，王凯其实没什么大本事，但是他组织了一批人，这批人都是朋友介绍朋友，互相交往以后，慢慢形成一个群体，大概十几个人吧，李璐知道的就这些。
王凯总是打着口号，他在外地认识一些做老板的朋友，有一些路子，可以带着这些人去赚大钱。
用李璐的话说，李璐当时也非常心动。
王凯带李璐去了王凯家，开始李璐还是很害怕的，她也担心，这个王凯一旦起了什么歹心，万一对她动手动脚，她一个女的，根本没办法反抗。
但后来李璐发现，王凯住的地方，就在她家附近，李璐也就不再提放什么了。
恰巧，那天王凯家里有很多人，李璐心里更踏实了。
王凯把大家伙聚到一起以后，主要就是告诉大家伙，王凯已经联系了外地的朋友，等过些日，带着他们去外地转转，让他们先见见世面，等自己觉得合适，再考虑干不干也行。
王凯又特意强调一句，让大家不要多想，王凯担保，自己绝对不是拉皮条，带着大家去外地干不正当买卖的，否则，王凯的队伍里也不可能有男的一起出去打工。
另外，王凯还表示，骗子骗钱，一般都让人先交钱，他不然，他一分钱不要，只是大家伙赚到钱以后，不要忘了他王凯才好。
从那次以后，李璐被父亲警告，就再也没和王凯联系过。
李璐坦言，接触几次以后，李璐也感觉这个王凯确实不太靠谱，况且父亲不同意她和这种人多接触，也就渐渐不联系了。
当江涛问起李璐哪个朋友介绍她认识王凯的时候，李璐供出一个名字：“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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