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这小暴脾气！”王刚彻底跟方红展杠上了。
江涛很清楚，方红展不过是图一时口快，况且，方红展如今到底说了多少真话，多少假话，江涛还没办法分辨，这时候，和方红展硬刚，不值当。
江涛拉了拉王刚的袖子，王刚一副很生气的架势，重新坐了下来。
“好啊，既然你喜欢互相交换，那我们就换个方式聊一聊。”江涛笑着点点头。
方红展脸上仍旧很平静，除了刚进来时候表现的有些紧张和茫然，此刻，方红展算是彻底放松下来了。
或许，之前方红展所表现出的样子，也是装出来的，因为他当时并不知道，警方又掌握了新的线索，而且这个线索又一次把他拉近了本案的关键一环。
“你一直都觉得，死神是刘亚伟吗？”江涛不露声色，静静的观察着方红展。
方红展一脸懵逼的点点头：“难道不是吗？”
“你们第一次见面，我记得是死神约的你，对吧？”江涛一脸平静的问。
方红展点点头：“其实那时候，我是想通过网站来吸金的，死神归来网站当时的流量很高，而且活跃用户也很多，我经常泡在聊天室里，对每天常在线的人数可以说了如指掌，而且，我对那些常在线并且活跃的用户也非常了解，拉几个管理员出来，问题不大。”
方红展挠挠头，一根烟抽完，他又点燃一根，看方红展抽烟的频率，如果不是因为紧张导致的，那说明他从很早就已经开始抽烟了。
方红展点燃烟，一脸不甘心的说道：“实际上，我只是想把死神归来做成纯剧本杀娱乐的网站，搞一些本子，让一些玩家可以单独建立房间，玩一场网络对决的剧本杀，那样的话，死神归来的网站可能会变成另一种风格，多好！”
“可我万万没想到，刘亚伟这个家伙，根本不听我的建议。”方红展一脸晦气的吐出口烟。
“当时他不理我，我以为这个死神生气了，以后可能不会再有联系，然而，他却突然约我出去见面。”方红展说道关键的地方，吐出口烟，苦笑了一声：“可谁知道，我见到的，竟然是刘亚伟。”
“其实呀，如果换做是别人，突然莫名其妙的约我见面，然后一见面就跟我说想要组一场户外剧本杀，这种人，我一般也不会轻易相信的。”方红展摆摆手，表示无奈。
“所以，一切如你说的，你答应了，而且，刘亚伟给了你一笔钱，作为你们的经费？”江涛又问。
方红展点点头。
“所以，之后陈洋，王凯也先后加入？”江涛又问。
方红展再点头。
“你先前说，陈洋曾经喝醉，给你抱怨刘亚伟，这些是真的吗？”江涛试探着问。
方红展用力点点头：“我和刘亚伟很早就认识，关系特别好，所以，陈洋的抱怨，其实，我并没有太当回事，就是陈洋说卷走了刘亚伟六十万的经费，这让我很感兴趣。”
“陈洋既然卷走了刘亚伟六十万，为什么后来还要给刘亚伟帮忙，刘亚伟也没有再讨要这六十万吗？”江涛脑子里飞速思考着，嘴上，却总是喜欢反复询问着一些没用的问题。
方红展撇撇嘴：“谁知道呢？”
“那你告诉我，这个小白，究竟是谁，他会不会是死神？”江涛又问。
方红展大概脑子里还停留在陈洋，刘亚伟，王凯以及那六十万的问题上，被江涛突然话锋一转，冰冷的质问下，方红展有些思索不过来，脱口而出：“小白那么精明，怎么可能……”
方红展突然住了嘴。
方红展一脸懵逼，但又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挠挠头，随后一脸懵逼的看向江涛：“小白是死神？”
下一秒，方红展仿佛自己就把这个问题否认了一般，突然苦笑起来：“小白和我关系最好，他要是死神，我也不会被刘亚伟给嫁祸了。”
“再说，小白要是死神，他为什么不肯和我见面，要让刘亚伟来找我，不对，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不信！”方红展一脸不信的摇摇头。
之后，审讯室里出现了短暂的平静。
江涛从始至终都在观察方红展脸上的变化。
这个小子，曾经和万涛交代案情的时候，是那么的诚恳，那么的人畜无害，可当江涛拿出新的证据以后，方红展又变成了另一个模样，他变得无所谓，一副看破一切的架势。
他是真的无所谓，还是故作淡定。
江涛想要从他的表情变化里看出些什么，甚至，想要从细微变化中找出突破口，可江涛也没能抓住方红展的软肋。
经过这一个多小时的观察，江涛总会觉得，或许，这个方红展并没有说谎。
但是，很多细节，又总觉得不太对劲。
当江涛反复确认，反复一次次询问方红展的时候，他的每一句话，每一次回答，却找不出半点漏洞。
这个小子，就好像提前编排好如何应对警—察审讯一般。
是他的智商太高。
还是他真的没有说谎？
这一次，江涛在打乱方红展思路以后，突然把话锋转向了小白，方红展彻底乱了方寸，这代表着，他先前一些回答，有可能都是提前构思好的，但不能完全肯定。
既然话锋转向了小白，江涛就不会继续之前的话题聊下去，搞清楚小白，再一步步挖出他们三个的关系，才能知道，方红展在这起案子里，究竟扮演什么角色，他是不是无辜的。
当江涛追问起小白的背景时，方红展沉默了。
小白，是刘亚伟的同班同学，叫白天一，曾经和刘亚伟，方红展经常一起打球，关系好的如同穿一条裤子似的。
说白了，方红展喜欢旷课打篮球，一部分原因就是白天一，因为白天一就喜欢旷课。
时不时的就会勾搭刘亚伟一起，然后两个人跳进方红展学校的院墙，悄悄溜到他们班级门口，拐走方红展，三个人要嘛去打篮球，要嘛，就是找个网吧泡一天，白天一家里条件很好，父母都是海外经商的，所以，上网，吃麦当劳，甚至有时候跑大酒店里胡吃海塞，这是他们的强项，从不会轻易为钱发愁。
之所以方红展说白天一不可能是死神的原因有两个，第一，死神通过网站约方红展见面，之后，在约定地点，方红展见到了刘亚伟，第二，白天一在高中毕业以后就辍学了，听说去了国外，和父母住在一起。
一个不在洪城市的人，怎么可能是死神？
方红展坚决不相信白天一是死神，也不可能是死神。
在方红展的印象里，刘亚伟就是死神，是个地地道道的死神，恶魔，他不但害死了那么多人，还把方红展拉下水，这样的人，方红展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你的想法太牵强了，白天一可能在高中毕业以后去了国外，但是多少年过去了，难道他就不会回来吗？”江涛打断了方红展后面的话，语气冷漠的质问道。
方红展摇摇头：“不会的，小白和我的关系，甚至比刘亚伟还要好，他要是回来，第一个应该联系我，而不是刘亚伟。”
“还有，刘亚伟和小白之间有些误会，也正是这个原因，小白毕业后就辍学去了国外，所以，他们俩，不可能有联系。”方红展果断的说道。
江涛没有急着去问什么过节，而是指了指方红展面前的照片：“那你先前看到照片以后，为什么只字不提白天一，非要等我问起了才说？”
“小白都走那么多年，我以为你们想要问的，就是我和刘亚伟之间的那点关系，我哪知道你们会盯上小白呀！”方红展苦笑一声。
方红展又道：“小白要是在，我绝对不会卷进这起案子里，所以，你们别白费力气了，找他没用。”
大概是觉得自己这句话说的不够明白，方红展叼起烟又抽一根，吐着烟说：“你们警察办案该不会都靠猜吧，凭着这么一张照片，就把照片里所有人都当做嫌疑人来找，你们累不累呀？”
“你给我老实点！”王刚怒喝一声：“我忍你很久了。”
“怎么，不让人说话呀，别看我是学生，可惜，这个案子以后，我也当不成学生了，但是我不怕你们。”方红展并不惧怕王刚。
江涛却懒着和方红展拌嘴，只是目光冷漠的注视着方红展：“你说说看，他们之间有多大的误会，能闹的这么多年都不联系，我给你分析分析，这个误会，值不值得他们断交。”
“呵，这世间，什么误会能大的过红颜祸水，我虽然当时不在场，但是我听小白说过，他们俩，因为一个女人，闹的不可开交，最后快毕业的时候，决裂了。”方红展想了想又说：“我记得，好像叫何娇娇吧。”
“何娇娇？”江涛眯起眼：“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吗？”
“何娇娇就在洪城市呀，好像在东街开了一个剧本杀体验馆吧，其实开始我也不知道，不过去玩了几次，聊天的时候，我才知道她就是何娇娇，我们聊的很投缘，所以，在说起小白的时候，我就断定，她就是那个导致刘亚伟和小白关系断裂的红颜祸水。”方红展一脸肯定的说着。
“那我给你看样东西，看完，或许你的想法就会改变了。”江涛给王刚递个眼色。
王刚又一次会意，从公文包里翻出一张打印好的微—信截图，虽然没有聊天内容，但是这个微—信界面里，通话次数最多，而且频繁通话，也是最近一次通话的微—信号，上面只有一个名字，小白。
方红展倒吸口气，突然暴跳如雷：“这个是假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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