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红展死了？”江涛险些把手机扔了出去，这消息，太劲爆，也太让人猝不及防了。
更让人难以接受。
方红展为什么会死？
第一个被锁定死神身份的，是刘亚伟，因为绝症，已经熬不了几天，被抓捕的时候，什么也没有交代。
第二个被锁定死神身份的，是白天一，自杀在方平县的一个仓库里，根据调查，那里就是死神归来网站的主机房。
第三个被锁定死神身份的，是方红展，可还没有彻底查清楚方红展死神身份的真假，他也死了？
难道，死神的意义，就是死吗？
方红展自己拍摄的视频，自己承认的身份，并且把死神的剧本拿出来显摆，他难道不是为了混淆视听，制造假象引走警方的注意力，趁机开溜吗？
江涛有些迷茫，更有些接受不了：“说说具体情况。”
“其实我已经把这个事情汇报给领导了，方红展拍摄画面的地方，在一个物流中转中心的仓库里，因为是晚上，那里的员工都下班了，所以，并没有注意到方红展曾经潜进去，并且在那里拍摄了他是死神的视频。”
“我们也是通过沿途一路排查方红展的行动路线，找了无数个店面的监控视频以及公安系统的天眼探头，进行痕迹分析，才找到他最后去的地方，死神归来剧本杀体验馆。”黄晓娟说到这，顿住了话头。
“那个地方，不是已经封了吗？”江涛蹙起眉。
虽然江涛没有明着聊方红展的死亡原因，但是江涛刚才的一声惊呼，还是被万涛和老赵听去了，此刻两个人都一脸懵逼的看着江涛，等江涛接完电话，也要了解了解具体情况。
电话里黄晓娟苦笑一声：“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封条被撕开，因为那里已经没什么重要线索可以排查，所以我们并没有留下警力执勤，大概是方红展自己决定要死在那里吧，所以他进入了剧本杀体验馆。”
“毒杀？”江涛突然意识到这一点。
黄晓娟呵的苦笑着：“毒杀，氯化氢中毒，和白天一死亡的方法如出一辙，而且，也是把氯化氢加入酸奶里，喝掉的。”
“好了，不说了，我只是和你通个气，我们还在找刘越，这个犊子，有可能会逃走，有什么情况，再联系。”黄晓娟那头很着急，大概是又有什么新的进展了。
江涛也不便再追问下去，只能答应一声，草草挂掉电话。
这头，好几双眼睛正在盯着江涛，江涛挂断电话以后，耸了耸肩：“方红展，死了。”
……
周衡仍旧一脸沉默的看着坐在他对面的沈洪波和另一个女警员，许久的对峙，周衡已经到了精神高度紧绷，马上就要崩溃的边缘。
好几次，周衡坐着坐着，都险些睡着，但是陪着他的警员们，根本不会给他睡觉的机会，精神折磨，并不是要摧残嫌疑人，而是让他的精神崩溃，从而尽快的交代一切。
沈洪波从给周衡播放完李璐的抓捕视频以后，本以为周衡会顶不住压力，很快交代。
但是沈洪波低估了周衡，周衡不但没有马上交代，反而眼神变得更加坚定，沉默着，垂着头，偶尔会小睡一下，就这样打定主意跟警方耗着了。
终于，周衡再也熬不住，他的内心仿佛做了很大斗争一般，一双眼红的吓人，就这样紧张的瞪着沈洪波和另外一个女警：“你们说，李璐交代了？”
沈洪波笑着点点头：“距离你的审讯室不远，她已经交代了一切。”
“呵，也是呀，她本身就没多大事，有什么不敢交代的？”周衡自嘲的笑了笑。
沈洪波不露声色的点点头：“那看来，你一直不敢交代，是不是你身上的事情很大？”
“其实也不大，我本身就没有参与杀人，我有什么可怕的？”周衡淡淡的笑了。
“既然你没有那么大的罪责，你为什么不敢交代，你到底在等什么？”沈洪波依旧很淡定，与周衡的对峙，已经持续了这么久，沈洪波并不急于这一时半会，他想再熬一熬周衡的耐性。
周衡苦笑一声：“其实，已经没什么可顾及的了，死神，应该已经跑掉了。”
“你说道死神，我倒是很好奇了，你应该见过死神吧？”沈洪波冷漠的笑了一声：“一开始，我们以为刘亚伟是死神，可他不是，我们又以为白天一是，可他也不是，最后，我们觉得方红展是，可他貌似，也不是！”
听到沈洪波的这番话，周衡眼神突兀的瞪了起来，但是这一蹬，不过几秒钟而已，马上，周衡又恢复了平静，尽量掩饰自己的吃惊与愕然。
沈洪波作为资深老刑警，自然不会放过每一个细节，从李璐交代一切，并且审讯笔录已经放在沈洪波面前的时候，沈洪波就已经笃定，周衡不会坚持太久了。
只是出乎沈洪波意外的变数，是方红展死了。
实际上，从方红展发布他是死神的那个视频以后，沈洪波就觉得，方红展不太像死神，至少，他们设定的剧本杀里，死神是要逃走的，是要活下去的，这么明目张胆的说自己是死神，并且驴唇不对马嘴的说出一大通雨阳市的状况，这不符合逻辑。
只有一点，方红展并没有和何娇娇联系上。
还有一点，方红展可能并不是死神，所以，他之所以这么高调的发布视频，承担一切，不过是混淆视听，转移警方的视线。
只不过，有一点和警方的预估不太一样，想要趁机逃走的，可能不是方红展，而是刘越。
或许，死神，也是刘越。
沈洪波还没有掌握太多实际证据，所以他不会妄言，但是一切，似乎已经在他心里落下实锤，所以沈洪波对方红展的死，并不感到以外，甚至，他对抓捕何娇娇，刘越都持着势在必得的态势。
沈洪波依旧目光冷漠的凝视着周衡，一副吃定周衡的淡定与从容：“怎么，被我说中了？”
“不是，我没见过死神。”周衡苦笑着摇摇头。
“但是你知道死神是谁？”沈洪波仍旧很平静。
“说实话，我也是偶然间发现的，所以，我的确知道，真正的死神，实际上就住在医院里，和王小北住在一起。”周衡苦笑一声，既然说到这，他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而且，王小北也是他杀害的，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他允诺我，只要来雨阳市，并且把王小北的尸体带来雨阳市处理掉，这场剧本杀结束，我会拿到五十万。”
“可惜，你和李璐的遭遇一样，你们被无情的抛弃了？”沈洪波循序渐进，诱导着周衡说出真相。
审讯室里，周衡默然点头以后，突然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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