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人都死了,张栋国再一次破口大骂,叫上排长和槡棵,向正北方向走去。
张栋国内心认为,这一定是那些苗人报复,悄悄杀人。
或者,附近野兽趁着那些士兵打盹,把人叼走。
走了很远。
在一处坑里,发现七具尸体。
因为是轮班,所以选出的三十多个士兵里,只有六七个人当晚在附近放哨。
这些人死状凄惨,脸上都挂着痛苦的表情。
张栋国向着其中一具尸体用力踢一脚,一边骂,一边吩咐排长:“今晚,带着你的人给我在附近搜,把那些刁民给老子找出来,不管他们有没有杀人,都给我处死。”
排长有些愕然,但军令不可违,只能应下。
却在这时,槡棵一句话,让气氛冰到了极点:“这些人,不是被人杀死的,而是死于蛊。”
“开玩笑……”
“是真的,先前你们那位连长,就是死于蛊。”槡棵一脸平静的说。
排长赶紧附和:“大帅,是真的,刚才这位法师把连长的胸膛破开,在肝上轻轻一划,不一会就有虫子挤出来,特恶心。”
张栋国听着半信半疑。
不是因为他信不过这俩人说的话,而是张栋国在思考,自己会不会和连长一样死掉,如果是,自己内脏里会有虫子吗?
可他此刻感觉不到任何异样。
正在张栋国沉默时,排长误以为他不信,还拉着槡棵,想让槡棵重新表演。
槡棵磨不过排长,只好拿出弯刀,在其中一具尸体上切口,先破膛,再切开内脏。
包括张栋国,还有那些跟来的士兵,都一脸好奇的围了上来。
观察很久,直到肝脏微微颤抖,像是在蠕动一般时,从里面,果真挤出了虫子。
所有人都一阵惊慌时,槡棵取出自己配置的粉末,扔进尸体的内脏上,虫子忌惮粉末,不敢再往外蠕动。
槡棵吩咐取汽油。
不久,引燃尸体,把这些尸体全部烧掉。
只要尸体被焚烧,这些虫子也会跟着化成灰烬。
这一次,张栋国彻底慌了。
他一边望着焚烧的尸体,一边问:“这些是什么虫子,怎么进去的?”
“怎么进去的我目前没办法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一定是通过身体接触到虫卵,或者蛊的粉末,所以中招了。”槡棵看着燃烧的尸体苦笑。
“那这些是什么虫子?”张栋国声音有些嘶哑,嗫嚅着问。
“呵呵,如果我没猜错,这些应该是消失已久的万年轮。”槡棵准备走,却被张栋国拉住。
张栋国眼睛布满血丝,瞪大了眼看着他:“什么是万年轮?”
“这种蛊,不生不灭,除了火,什么也灭不掉它。”
“可你说,这种蛊已经绝迹了,既然能绝迹,总不会所有的虫子都被一场大火给消灭了吧?”张栋国不甘心的再问。
槡棵摇摇头:“这种蛊,曾经是苗人贵族才能养殖,而且,普通贵族根本接触不上。”
“它需要用尸体来喂养,繁殖,所以,这种蛊一直都是贵族中,地位很高,或者执掌族内事务的大祭师才能饲养。”槡棵说到这,发现张栋国情绪不对:“大帅,你没事吧?”
张栋国咽了口口水,他想说实话,却又抹不开面子,始终犹豫,摇了摇头:“那这种蛊为什么绝迹?”
“因为有一次,这种蛊出现在瓦涂寨,当时寨子里一千七百多口,全部死于万年轮炼制的蛊毒之下,所以,这种蛊便被销毁了。”槡棵一本正经的说。
他介绍,这些事,都是苗人口口相传下来的,万年轮这种蛊,并不是随处可以抓到的。
就算你走遍整个苗地,也不会见到这种蛊的身影,相传,万年轮是上天赐给第一任苗王的护国神蛊,所以才会被苗人世代相传。
可为什么如今这种蛊会出现在苗王靖衍的墓穴里,没有人知道。
或许,当年的传言不实,万年轮没有被完全灭绝,所以,石恪寨当年有繁衍这种蛊。
反正,一切都靠猜测。
槡棵掐算时间,一个时辰应该快到了。
那些香应该也快燃烧没了,尽快回去,别出更大乱子。
可张栋国却拉住槡棵不让他走。
张栋国害怕极了,终于说出实情。
连长死之前,唯一摸过的东西,就是墓志铭,而张栋国也摸过墓志铭,虽然张栋国昨晚没事,可见到这么多人死在蛊毒上,他心里也开始没底。
他想让槡棵救他。
槡棵却很犯难,毕竟张栋国没有发作,怎么救?
难道剥开肚子,看看有没有虫子吗?
那不现实。
万年轮如果真的出现在身体里,根本无药可救,这种蛊,繁殖太快,几十分钟,就能要了人的命,除非中毒位置不严重,可以减缓,如果能够知道中蛊的位置,从那里截断,或可保命。
张栋国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瞥了眼自己的肚子。
奶奶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张栋国只好作罢。
但是此刻,张栋国已经起了杀心。
槡棵救不了自己,那留他还有什么用?
就在萧珂往回走,走在前面的时候,张栋国却在后面悄悄掏出手枪。
没有人注意到张栋国的动作。
排长带着人跟在槡棵身边,倒也没注意到自家大帅的举动。
之后,一声枪响。
这一枪,直接打在槡棵后背心脏的位置,槡棵应声倒地。
四周,静了。
排长带着手下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家大帅。
大帅要杀人,谁能阻拦,可大帅为什么杀人,总不能无缘无故把蛊师给杀了吧,这未免太胡闹了。
可级别相差太大,排长又管不了这些。
只能望着,呆呆的望着槡棵的尸体。
而张栋国此刻,对着枪口吹口气,愤恨的踹一脚槡棵,咒骂:“救不了老子,老子要你何用,棺材打开以后,老子拿着宝物就走,也顾不得你了,你知道的太多,还是留在林子里陪你们的苗王一起沉睡吧。”
“哈哈哈……”
张栋国走了。
他的亲兵也跟着走了。
但是排长却愣怔在原地,许久也没挪动半步。
张栋国直到走远,都没搭理排长,也没去叫他们跟上。
排长此刻,有些惋惜和心疼槡棵,落泪。
听到这里,王刚蹙眉:“你这故事太玄乎了吧,怎么感觉就像是你亲身经历一般,感觉可信度不高。”
“这故事本就是口口相传的,我也是听蛊婆给我讲的,你听不听,不听拉倒!”芈玲儿喝口酒,有些郁闷的瞪一眼王刚。
苏桃听得正起劲,被王刚打断,愤恨的拍他后脑勺:“消停点。”
王刚如受了气的孩子,嗯啊的点头,不敢吭声。
芈玲儿眉头一挑,语气一沉,声情并茂:“但是不久,一阵咳嗽,槡棵又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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