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萋萋还是去了,重年在人群中望见她的时候,真真露出笑来,如同对未来怀抱憧憬的所有新娘一样。
是西式婚礼,下午四时在酒店顶楼的空中花园举行。因是寒冬,婚纱单薄,礼台搭在里头的玻璃暖房内。姹紫嫣红,花团锦簇,到处都是彩球和红色的小圆灯笼,奢华浪漫,阳光透过玻璃暖洋洋地的照射进来,光华潋滟,如同漂浮在半空中剔透的水晶楼阁,美得华丽而不真实。
可是玻璃鞋子,纵然再如何美得花样繁复,到底仍旧只是灰姑娘的水晶鞋,如果穿在脚上,走起路来该要多么小心翼翼,卑微胆怯。从此以后,哪怕踏错一步,都有可能终至粉身碎骨。
重年挽着父亲的手臂踏上铺满鲜花的红地毯,一步一步走进去,如同走进那个本不属于她的世界。按照沈家和早已带她演练过的步骤,说我愿意,交换戒指。
沈家谦拉着她的手,给她戴上戒指。硕大晶莹的宝石,珠光宝气,熠熠生辉,仍旧刺得眼睛一花。她恍惚中记起了那天手指上那枚晶莹剔透的宝石,温暖而闪亮,那么美。他说:“重年,我以后会待你好的。”
永生永世,她都会记得。
他的怀抱温暖,曾经以为那就是一辈子。
可是一辈子却也不过只是又一场梦。
都说能够改变的是命运,不能改变的是宿命。然而,她却不知道这一次到底是命运还是宿命。
嘴唇上突然一痛,沈家谦已经吻了下来。她下意识缩了一下,他箍住她后腰的手一紧,又在她的嘴唇上咬了一下,突然就放开了她。哗啦啦的掌声响了起来,他脸上有笑,可是转过头来面对她时,眼底深处却是一片冰冷。
晚宴是六点钟正式开始的,采用欧式自助餐的形式,一直持续了四个钟头,到十点才散。重年并没有喝多少酒,因为六个伴娘里头酒量好的大有人在,沈家和早已交代好要挡酒,连双年都喝了不少下去。可是这一晚上下来,踩着长达五六厘米的高跟鞋,换了三套礼服,一直在宴会厅内走来走去,她仍旧渐渐支持不住。
而晚宴之后,还有舞会。沈家谦带她中规中矩地跳了一支华尔兹作为开场舞后,不顾众人的阻拦和哄笑,硬要拉着她离开,身后一群人闹哄着说要去闹洞房。他眼皮一抬,哈哈大笑:“谁要来就来,只要下次不要被我抓到了!”
他似乎从晚宴开始后心情就好得不得了,酒也喝了不少下去,重年隐约中还可以闻见他身上的酒味,望了他一眼,想着他或许有点醉了。他却突然一把搂过她,宠溺地抚摸着她的脸颊,柔声说:“怎么了?不高兴吗?”马上对着跟出来的一群人,赔着笑脸:“你们瞧,沈太太不乐意你们去,我看还是算了吧啊,你们饶了我吧啊……”趁着大家哄笑成一团的时候,快速拉她进了一扇打开门的电梯,拦在门口按了关门。
重年这才知道他其实很清醒,一点也没醉。
门外还有人在大声嚷嚷着:“沈二你个老狐狸,就是诡计多端,你就耍滑头跑吧,趁着电梯只有你和新娘子,抓紧时间想干啥就干啥,我们在新房等你……”电梯门渐渐合拢,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小小的密闭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身体上的不适好像这时越发有所觉,重年只觉得脚趾头和脚后跟痛得似乎磨破皮了,垂头生生忍着。
沈家谦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把车开到酒店门口……我马上就来了……”是在讲电话。她意识到了什么,抬头望向他。他挂断电话后面对她不解的眼神,顿了一下,才说:“我们回家。”
电梯门开了,他牵着她的手走出去,走了两步,又停住了,皱眉看了一眼她的脚。重年嗫嚅着解释:“鞋跟太高了,我穿不惯……”
他不再说话,牵着她放慢了脚步。
“沈家谦!”冷不防有人高喊了一声,一个女子从左侧的大堂吧迎面而来。
沈家谦脸色一沉,脚步仍旧没有停顿。重年却忽然顿住了。他不得不停住,面对着走近的人,忍耐着说:“周曲,你到底想怎样?”
周曲粲然一笑,灯光之下一张脸白得毫无血色,“我们夫妻一场,前夫再婚,作为前任沈太太,我只是来说声‘恭喜’,这位是新上任的沈太太吧?”
沈家谦丝毫没有介绍的意思,望着周曲身后,说:“周顾,你姐发疯,你也跟着她发疯吗?把她带走!”
重年的手心忽然一抖,被他用力握紧了。那叫周顾的男子几步走了过来,视线在重年身上停了停,而一边的周曲已经对她伸出了一只手,“你好,我叫周曲,今天见到沈太太很高兴。”
重年的右手被沈家谦紧握着,她挣了一下,他仍旧没有松手,周曲却伸着手坚持等待着。
她迟疑着尴尬地伸出左手,小声说:“周小姐,你好,我叫姜重年。”
周顾望了她一眼,她对着他笑了笑,没有说话。他也笑了笑,终究什么也没说。
周曲松开手之后,微笑着恭贺了一声:“沈太太,祝您新婚愉快!”没有再多说什么,保持着礼貌,带着周顾一起离开了。
在回去的车子里,沈家谦淡淡地说:“我和她是三年前结婚的,后来离婚了。”
重年没有想到他会告诉她,如果换做从前,她也不会说什么,可是这时候却本能地脱口而出:“为什么?”
沈家谦大约也没有料到她会问,怔了一下,突然笑了,轻佻地摸了一下她的下巴,“自然是为了娶你,我要是不打发了她,你现在怎么会是沈太太?”
那时候他们还不认识,她亦是知道自己有几两重,不会自作多情自寻羞辱,只当他心情好胡说,闪了一下头躲开他越来越不正经的手。他突然俯身靠过来,一口咬在她的耳垂上,有点痛,她忍不住颤了一下,他含住她的耳垂吮吸着一路吻上了她的脖子。
横竖是躲不过去,迟早的事,她僵着身子任他为所欲为。车窗玻璃外霓虹闪烁,灯河憧憧,或红的,或蓝的,或白的……那光也是流动的,滟滟的流光扑面而来,直砸得人头晕目眩。这城市夜色璀璨,纸醉金迷,三千灯火摇曳繁华,靡丽喧闹到了极点,万丈红尘在五彩灯下翩翩飞舞。而她却只是一只还没有翅膀的蝴蝶,想飞也飞不起来,座椅忽然向后倒了下去,他压了下来,满面酒气堵住她的唇,她觉得透不过气来,闭上了眼睛。
她是被他抱下车子的,一直到他掀开床罩把她放在床上,她都没有睁开眼睛。他离开了一会儿,再次压上来时浑身滚烫,赤*裸*裸地贴在她身上,摸着了她背后的晚礼服拉链,不耐烦地一把拉了下来,抬起她的身子从肩上褪下那件丝质淡紫色修身长裙。
她的身体渐渐完全暴露在空气中,像花骨朵一样,一点一点在他身下展开。他有片刻的恍惚,怔怔地望着灯光之下近在眼前的一切,仿佛是在梦里已经发生过无数次的,明明已经这么的近,可是却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突然急切地覆上她的身体,再一次沿着她的耳垂吻了下来,脖子,锁骨,胸前……只要是她身上的,一片地方都不愿意错过。
她终于呻*吟着在他身下胡乱扭动着身体,混乱中,却还记得低喃:“关灯……”到了这时候,她仍旧没有忘记挣扎,他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睁开眼睛。”
她的眼睫毛轻颤,像蝴蝶扑闪着翅膀抖动,那翅膀也掠过他的心,点点瘙痒在他的身体里散开,渐渐都汇聚到一个地方。他没有耐心再来缠磨着等她睁开眼睛,用力分开她的双腿,俯身重重地压了下来,一股尖锐的疼痛猛然传来,她忍不住叫了一声,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终于睁开了眼睛,对上了他幽暗不明的双眸。
重年从女孩变成女人的那一刻是难堪的屈辱的,沈家谦根本没有想过要好好待她,他的动作蛮横粗暴,没有任何前兆毫无预警猛然侵入,如同他强行硬生生侵入她的世界一样,不容她抗拒和逃避,不管她愿不愿意。
这一刻,他在她的身体里,那样强悍地霸占着她身体最私密的地方,从前只属于她的一部分,如今却要和他分享,被他占有,甚至是已经属于了他。
而他侵占的却不仅仅只是她的身体,她清晰地感觉到她的一部分已经伴随着他的入侵而被夺走。她有的原本就不多,可是现在却还要失去。
从此以后,她的世界再也回不到从前,再也不会和从前一样。
她闭上眼睛,眼泪越流越多,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疼痛,更多的是觉得难过,为了失去的一切悲哀。她曾经想过会有一个喜欢的人来和她分享男女之间的一切,像世人眼中的和谐美满的夫妻那样你依我浓,心心相印,肌肤相亲。
那才是真真的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可是那么好的日子,也许永远都不可能实现了,终究只是她的美梦和奢望。
原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果然是一句最悲哀的诗,一辈子那么长,而人世又是这样的凉薄易变,一天不走到终点,永远都不会知道会和谁一起慢慢变老。人是多么小,哪里能够完全做得了自己的主?
她想,她原本就是渺小卑微的,这一切都是她欠他的,现在她都还给他。
他只顿了一下,然后微微退出一点,立即又重重地顶*进。她呻*吟了一下,和着哭声,身下痛得像烙铁一样,再也忍不住扭动着双腿想要缓解身体被异物入侵的疼痛。他却不管不顾,紧紧箍住她的腰阻止她后移,毫不停歇地向她进攻,步步紧逼。
如同男人征服女人,他伏在她的身上,只是一个征服者。
她终于越哭声音越大,仿佛心里一个地方破了洞,从前所有的压抑都找到了出口,一切不如意都涌出来,痛得只晓得哭,到后来都不知道为什么哭,眼泪像有自主意识地一直流下来,忍不住只是哭。
沈家谦却在她的哭声中渐渐有了一种施虐般的快意,根本停止不了动作,力气也变得越来越大,仿佛身体上所有的力量都只汇聚到了一点上,一起涌向她,狠狠撞击着她也压迫着她。仿佛只是发泄,他伏在她的身上就只是一个男人,只能不断重复着退出进入的动作。
在身体感觉爆发到最极致的顶点时,伴随着他的释放和喘息,她还是在哭,眼泪一点一滴落到他的肩上,慢慢流了下来,打湿了他的胸膛。他摸了一下她被汗水和泪水一起交织而成的湿漉漉脸庞,突然就厌烦了起来,刚刚还火热的身体瞬间凉了下来,推开她翻身躺到一边。
天花板上悬挂着一盏华丽的枝形花瓣水晶吊灯,是这两天新换的。璀璨的灯光密密匝匝地照射下来,流光溢彩,新颜艳艳,映得床上铺着的大红苏绣鸳鸯戏水床单艳丽得像胭脂,无边的红色蔓延开来。罗帷翠被双鸳鸯,那样的吉祥,那样的喜庆,连那上头的交颈鸳鸯亦仿佛着红衣活了过来,在荷花池里荡来荡去。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明明结发夫妻,交颈鸳鸯,可是连他看得也羡慕了起来。
他突然闭上了眼睛,身体上的温度渐渐越来越冷,模模糊糊身边有了轻微的响动。他本能似的伸出一只手抓住她,“你去哪儿?”
没有听见她的声音,半晌他睁开眼睛才发觉她仍旧闭着眼睛躺在他身边,一动也不动,似乎是睡着了,原来刚刚只是他的幻听。
他望着她的脸,那上头来不及卸下的妆已经花了,大约还是哭的,睫毛膏胭脂水粉糊成了一片,又脏乱又难看。他记得她的脸不是这样的,可是他还是皱眉望了好一会儿,后来才记起来,起身抱起她去了浴室。
把她放在浴缸里头,她只皱眉嘤咛了一声,靠在他身上,仍旧没有醒来。他迟疑了一下,随手从架子上取来一条毛巾打湿拭她的脸,可是弄了半天,那上头的残妆还是拭不干净。他偏不信,扣着她的下巴加大力气拭着她眼角四周黑糊糊的一团,也不知道是睫毛膏还是眼影。
她突然偏了一下头,到底还是被他弄醒了,睁开惺忪的眼睛靠在他一边肩上望着他。浴室里氤氲着雾气,一面墙都是落地玻璃窗,垂着薄纱窗帘,在这三十八层的高空可以望得见天上的星星,而她的眸子却仿佛是那最微弱的一颗星星,似远而近,朦胧迷离地望着他。
他呼吸微滞,顿了一下,终于甩手把毛巾给她,“自己照镜子去瞧瞧你的脸,把那乱七八糟的洗干净了再出来。”推开她,迫不及待地起身出了浴缸,连身上湿漉漉的水珠都不擦拭,只管取来一件浴袍披上,一面系着带子一面走了出去。
重年在浴缸里头愣愣坐了一会儿,才完全清醒了过来,可是也没听话去照镜子,拿起他所谓的毛巾要洗脸时,发觉是一条洗澡用的大浴巾,她不由得立即放下了,忍着浑身的酸痛,走出浴缸,取来一条干净的浴巾裹着身体,到洗脸台那边洗脸。
因为脸上的妆难以卸掉,顺手就用了一点他的洁面乳,后来又洗澡洗头吹干头发。出乎意料的是,这么半天,她走出去时,沈家谦还没睡觉,竟然靠坐在床头吸烟,大红的被子只搭在腰上。
她身上只裹着浴巾,没提防他没睡,原本是要回自己的卧室找件睡衣穿。他倒是望了她一眼,先开了口:“衣帽间有睡衣。”
她匆匆转身,逃也似的去了他的衣帽间。她卧室的衣帽间已经够大了,空落落的,这个却比她的大两倍都不止,里头西服衬衫挂满了一整面墙,对面柜子里却全是女装。她看得不由得怔了一下,但也不笨很快明了,找着了一件白色的睡裙穿上。
走出衣帽间时,沈家谦已经躺下了,只有一盏朦胧的睡灯亮着。她略微松了一口气,轻手轻脚睡到了另一边。
原以为身边躺着一个人,不容易睡得安稳,可是实在是累又不舒服,倒是很快就睡着了,无知无觉。然而,没过多久,又被身体上的不适给弄醒了,胸口仿佛压着一块大石,沉沉的,重得透不过气来。
她困得不得了,意识还是迷迷糊糊,只是推着身上的人呢喃:“沈家谦,我要睡觉……”
“等会儿再睡。”
“我要睡觉……”
“你睡你的。”
“不要……你下去……”
无意识的推拒中,不小心一掌打在了他的脸上,指甲在他脸上划了一道印子。他终于不耐烦了,恼羞成怒:“有你这样还债的吗?你以为一次就行了?”
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浇下,重年打了个寒颤,瞬间惊醒。他的眸子亦是冰冷,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底下的她,深沉莫测。她知道他是听到了她今天在咖啡厅和萋萋说的话,然而那又怎么样,事实确实也如此。
她不作声,他沉着脸,不耐地扯掉她的睡裙,愈发肆无忌惮地需索。
他再次沉身而入的时候,她还是痛,火辣辣的痛,脸上都是冷汗,身体本能地抗拒着他。他大约气极了,从来没有被女人这样冷待过,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手指几乎是掐进她肉里去,迫她看着他。
“我就不信了,你今天不叫我痛快,你也别想痛快!”气得只差把她往死里折腾了大半夜。
最后她终于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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