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方正式上任政府办主任后,我准备让你担任文秘组组长。这个职务虽然只是个股级,不过由此证明,你还是我的秘书,还是我厉元朗信任的人。这样,那些嚼舌头根子的人就会闭嘴,你也不用跟着闹心了。”
“县长,我不是要官,我是……”王中秋显得激动,倒不是为了文秘组长,而是厉元朗为他考虑的相当周到。
“我知道,我还不了解你吗。”厉元朗诚恳说:“中秋,这个职务是对你的肯定,不存在要官一说。说句实在话,你要是做不行,就是要官,我也不会答应的。”
经过一个下午的颠簸,厉元朗赶回家里时,已经是晚饭时分了。
早在路上,他就把要回家的消息告诉了老婆。
准是水婷月通知的,水庆章竟然在家里等他吃饭,非常难得。
家里没有谷红岩在,显得清静多了,就好像少了好几个人似的。
“元朗回来了。”水庆章听到开门声,手里拿着报纸从书房里信步走出来,摘下老花镜指了指楼上,“去看看你媳妇和儿子,然后下来吃饭。”
水婷月正躺在床上,摸着稍微隆起的小腹,听着胎教音乐。
她现在十分慵懒,一点不喜欢动。
厉元朗悄悄走到她身边,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吻,温声细语的问:“老婆,好一些了吗?”
水婷月正全神贯注被音乐声陶醉,眯起的双眼徐徐睁开,噘嘴说:“好什么好!一接咱妈的视频通话,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没说两句话就抹眼泪,烦透了。”
“你不会不接嘛。”厉元朗劝道:“你有几次不接,她就会明白过来,不会给你打电话了。”
“哼!”水婷月气呼呼坐起来,嘟囔着:“她的脾气你还不知道,我不接她的电话,指不定怎么烦人呢。”
厉元朗也是没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真想不通,岳父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算啦,别想那么多,咱爸叫开饭呢。”
厉元朗扶着老婆下床,之后二人一起去看了看儿子。
小家伙长得胖乎乎,眉眼继承了厉元朗的基因,鼻子以下,像水婷月的成分居多。
逗着小谷雨玩了一会儿,夫妻二人这才携手走下楼梯,来到饭厅。
谷红岩不在家,临时请了小时工,负责一天三顿做饭外加洗衣收拾打扫,唯一的保姆只负责带孩子。
下楼的时候,厉元朗便和水婷月商量,让她搬到楼下来住。
总是上楼下楼的,不方便不说,还十分危险。
其实谷红岩早就提醒过了,可是水婷月非说,在楼上睡习惯了,一换房间,她反而不舒服,容易失眠。
拗不过老婆,厉元朗只能千叮咛万嘱咐了。
水庆章有个习惯,吃饭时不谈事。
由于一会儿有话要说,厉元朗陪着岳父只喝了一小杯白酒。
这点酒能起到活血化瘀的功效,还不醉人。
即便喝酒,这顿饭也没吃多大一会儿便结束了。
水庆章往书房走的时候,随口问女儿:“要不要进来听一听?”
“我不去了,我上楼躺一会儿,元朗睡觉时再讲给我。”
“也好。”水庆章随即推门走进书房。
谷红岩不在家,一切都在发生着悄然改变。
水庆章可以在书房里随意抽烟,厉元朗还能陪着老婆睡觉。
纵然什么都不做,有老公躺身边陪着,水婷月非常有安全感。
翁婿点燃香烟,书房里立刻烟雾腾腾。
“爸,白晴给我打电话了。”厉元朗直接道出。
水庆章躺在躺椅上,望着升腾的烟雾,问道:“她都说了什么?”
“她只提到了陵商学院,别的没说。”厉元朗如实交代清楚。
“噢?”
水庆章慢慢坐起来,皱紧眉头嘀咕道:“这可是冯今夕发起的,据说只有精英才有资格入学。谷闯一个不学无术的人,难道和陵商学院还有联系?”
“我也为此想了很久,不过我掌握的消息不多,实在想不明白。”
“你等等,我问一问。”水庆章拿起手机,拨了一连串号码出去,不大一会儿,手机接通,他直截了当告诉对方:“你查一下,有关于陵商学院的事情,对,很急,好,我等你电话。”
也不跟厉元朗解释对方是什么来头,水庆章接着问:“这事你告诉你大舅了吗?”
“还没有。”厉元朗担忧的说:“爸,这里面的事情很大。”
于是,他便将刘诚的事情,还有众筹融资,以及谷闯一些二世祖三世祖们在众筹占有股份,以及华宇公司欠众筹融资高达三十亿的债务,和盘托出。
“混蛋!”水庆章一拍躺椅扶手,难得发了脾气。
华宇公司,在允阳地产业数一数二,好几家分公司及相关产业,光员工,就多达上万人。
一旦华宇倒台,造成的损失难以估算,给社会也会带来不稳定因素。
“怪不得高层迟迟不作答复,准是这里面还有文章。”
水庆章不愧是省领导,看待事物角度更高、更远。
正如他所料。几分钟过后手机来电,对方说的什么厉元朗没听清。但是从水庆章的表情来看,显然非常严重。
挂断手机,水庆章浓眉就没舒展开过,他的眼神在冒火,沉下来的脸,都能攥出水来。
半晌,他才沉声说:“元朗,你去看一看婷月吧。”
非常奇怪,水庆章竟然什么都没透露,而是给厉元朗下了逐客令。
厉元朗清楚,他即便询问,水庆章一个字都不会和他说的。
只好起身离开书房,并把门关严。
至于水庆章接下来的行动,也只有他本人知道了。
躺在床上,搂着老婆,厉元朗尽量语气温和,把谷闯和众筹融资的事情说了。
岂不知,他的话还没讲完,怀里的水婷月竟然传来轻微鼾声,她睡着了。
厉元朗无奈苦笑,关掉灯,一动不动的,很快也进入梦乡。
这一觉,睡得香甜,梦都没做。还是家里的床睡得安逸、舒服。
第二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水庆章问厉元朗:“你今天就飞镜云市?”
“嗯。”厉元朗点着头,“中午十一点的飞机。”
“那件事,由我向谷老大陈述。你头一次去镜云市,人生地疏,我给你个手机号,你可以随时联系他。”水庆章说着,递给厉元朗一张纸,上面写了一连串阿拉伯数字。
他指着纸条解释说:“这是明仁秘书的号码,我和明仁打好招呼,他的秘书,会为你操办一切。”
厉元朗知道这是岳父一片好心,可他早有决断,这个号码,他是不打算用的。
对于叶明仁,他心里始终有个结。
“老公,你要去镜云?去那干嘛?”水婷月一脸疑惑。
厉元朗赔着笑脸说:“我昨晚都跟你说了,可你还没听几句就睡了,就没打搅你。我这次是为公事出差,要去镜云处理事情。”
“哦。”水婷月面露失望神色,不悦道:“还以为你回来能够多陪我几天呢,谁知住了一晚上又要走,没劲。”
水庆章劝慰女儿,“小月,元朗这次不止为公事,还有你表哥谷闯的事情。你别使小性子,以大局为重。”
“我就说说而已,又没不让元朗去。”水婷月边说,边用勺子使劲杵着碗里的稀粥,大米粒都快被她杵成米粉了。
厉元朗忙说:“等我从镜云回来,还要在省里办点事,那时候一定多陪你住几天。”
吃过饭,厉元朗辞别老婆,又特地去看望老爸。
整个春节,厉元朗都没能多陪一陪他,心中深感愧疚。
老爸的病情依然没有改观,还是老样子。
从允阳飞镜云,是从北方飞到南方,跨越将近三千公里,历经四个多小时才到。
走出来机场,望着眼前的高楼大厦以及一片葱葱绿色,厉元朗感受到了不一样的冬季,不一样的春节。
他正在体会镜云市的暖意,一个声音冷不丁在他耳边响起,把厉元朗吓得浑身一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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