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丁时宇说:“据传,厉书记和省领导关系不简单,是省领导亲自点的将,把他从祥北省调过来的。”
“哪位省领导?”阮海庆惊奇问道。
“不知道。”丁时宇摇了摇头。
阮海庆眉头一皱,生气说:“你这叫什么狗屁消息,说了等于没说。”
丁时宇委屈道:“领导,这种涉及省领导的消息不容易掌握到,我已经尽力了。”
“得,协助领导是你的职责,我不听你诉苦,我要的是可靠消息。”阮海庆沉声中摆了摆手,把丁时宇撵了出去。
这时候的他,手指尖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拿起手机快速拨了个号码出去。
“喂,厉元朗的底细你知道多少?”
不知对方说的什么,阮海庆意味深长的说:“说的也是,厉元朗曾经是京城谷家的外孙女婿,要是他背景扎实的话,也不可能被水庆章打击成那样,一撸到底,从县长撸到普通科员,这不科学。”
“嗯,我知道消息封锁严密,要不然我也不会找你。你想办法马上打听出来,这对大家伙都有利。”
挂了手机,阮海庆用签字笔,在白纸上写下厉元朗三个字,后面还画上一个硕大的问号。
下午开完全县干部大会,王祖民没在县里停留,直接返回广南市。
送走王祖民等人,厉元朗把刘天富请进自己办公室,说起话来。
因为还没配秘书,厉元朗亲自给刘天富倒了一杯茶水。
刘天富受宠若惊,双手接过来,一个劲儿的说着客气话。
厉元朗连忙摆手说:“天富县长,今后我们是搭档,不要这么见外,有事我们商量着来。”
“那是。”刘天富连连点头,却发现这话不妥当,慌忙改口说:“我一定在厉书记领导下,按照厉书记指示,把县政府这摊工作抓好,落实好。”
“指示谈不上,我们就是闲聊,说说话。”
和一个对自己百般谦恭的县长说话,厉元朗感觉很累。
“好,请厉书记指示。”刘天富说着掏出小本子,展开后准备用笔写下来。
厉元朗真是哭笑不得,想来走过这么多地方,刘天富这种视他为绝对上级的干部,还真不多见。
要是换成下属也就算了,可刘天富不同,级别上他俩一样,都是正处级,都是省管干部。
纵然自己是县委书记,是乌玛县的一把手,刘天富怎么也是搭档,犯不着这么低三下四。
由此也能看出来,刘天富这人脾气好,能力绝对一般。这也从侧面反映出来,乌玛县经济为什么滞后,老百姓日子为什么这么苦。
根本原因在于,干部水平有限,或者压根没把发展大计放在首位,只停留在嘴巴上。
算了,估计和刘天富也聊不出什么干货,厉元朗只好简单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题,敷衍了事,早早结束他和刘天富之间的这次谈话。
高灿儒随后敲门进来。他很歉意,这间办公室是张国瑞生前用过的,担心厉元朗犯忌讳,想重新收拾一间,却被厉元朗婉拒了。
他不在乎这些,也没那么多讲究。
东西基本上用原来的,摆设也没有任何变化,唯一不同就是把唐智写的那副字挂在办公室墙上,以此作为座右铭。
高灿儒此番前来,主要是征求厉元朗几个意见。
住处已经选好,在县委住宅楼三层,独门独户,八十平米,厉元朗有时间可以去看一看。
厉元朗说道:“不用费劲了,我一个人,在县委招待所给我安排个房间就行。”
高灿儒解释说:“每位县领导在招待所都有一个专属房间,平时供领导休息用的,而且大家基本上都住在县委住宅楼,这个习惯延续至今,始终未变。”
厉元朗听出来味道,高灿儒等于间接提醒他,最好不要破坏业已养成的习惯。
他是县委书记,如果他不住在县委住宅楼,你让其他人怎么办?
厉元朗略作沉吟,说:“住处不要弄得太繁琐,能够保证我日常生活即可。”
高灿儒答应下来,并且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叠东西。
一份是全县概况,里面有各种详实数据,供厉元朗参考。
还有一份是全县副科以上官员的花名册,上面有照片和简单的简历。
县委书记是管干部的,这些东西必不可少。
知己知彼,方能做到心中有数。
剩下就是几个年轻人的简历,高灿儒介绍说,这是给厉元朗配备的秘书人选。
按照规定,包括县委书记、县长在内的县处级干部一般不配备秘书。
现实情况往往是,县委书记县长以及副书记副县长等人,都配有专职秘书,俗称跟班秘书或者拎包秘书。
主要负责材料、生活等事务性工作。而且材料大都由县委办的秘书股提供初稿,秘书最后加以修改和润色,最后报请县领导审核。
厉元朗本来就是秘书出身,又在祥云区委秘书一科做过一段时间,对此相当熟悉。
他大致看了看几个人的简历,便问高灿儒:“还有别的人选吗?”
“这……”高灿儒明白,这几个候选人厉元朗都不满意。“我再去找一找,明天给你。”
厉元朗掰着手指头说:“你记住这几点,第一,能力和忠诚度。第二,背景要干净。第三,最好是不得志。”
“没了?”高灿儒一愣。
“对,符合这三点要求就可以带来让我过目。”
高灿儒迅速琢磨出味道,告诉厉元朗他尽快按照这三点要求去找。
看着高灿儒离去背影,厉元朗感觉到,自从那天分别后,高灿儒对自己的态度明显起了变化。
不如原来密切,公事公办,有疏远的意味。
什么原因?
厉元朗充满好奇。
吴柳水有晨跑爱好,一年四季,无论春夏秋冬刮风下雨,从不间断。
刚过而立之年的他,是乌玛县老干部局办公室一名普通工作人员。
社会上都把老干部局形容成“托老所”,工作人员叫服务员。
事实也正是如此。
从上到下,无论党政机关,还是事业单位、国有企业等等,都有一个离退休干部管理部门,或者干休所。
他们的中心任务,就是落实离退休干部的“两个待遇”。
这两个待遇,就是政治待遇和生活待遇。
什么意思?是指干部虽然退休了,鉴于他们所做出的贡献,离退休后的政治待遇一律不变,生活待遇不变并且可以适当优待。
那么由谁来保障两个待遇的落实呢?
所以,从最高层到基层,都成立了老干部局,专门为这些老干部服务,确保政治待遇和生活待遇的落实。
而吴柳水就是这种服务员。
办公室本来事务性杂乱,什么事都去做,什么苦都要吃。
其实,大学本科的他,本来有机会调入县委办的,只是他这个人性格倔强,从不向权贵弯腰低头。
在领导眼里,他属于刺头,不听话更不好摆弄。
这样的人,重用是不可能,使劲用才是真格。
凡是那种苦差事,单位第一个想到的总是他。
可一旦遇到好事,比如提级或者涨工资,压根没有他的份儿。
所以这些年,他事情做了不少,好事情没捞到一个,付出和回报严重的不匹配。
吴柳水为此找过单位领导好多次,每次都以各种理由驳回。
渐渐地,他干脆不找了,也把工作积极性磨没了。
每天三点一线,上班、下班、回家。
接孩子做家务伺候老婆,成为他生活中的大部分内容,完全把自己当成了“家庭煮夫”。
他这样郁郁不得志的一个人,却不成想,一次偶然相遇,彻底改变了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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