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杰恒接着道：“小陈，你现在去通知楚部长，让他陪唐部长去报社视察。”
陈远心里一怔，徐杰恒明知道楚冬和唐俊文的关系，却又如此安排，是何意？
王欣然面带困色，也没猜透徐杰恒的用意。
陈远接着去了楚冬办公室，把徐杰恒的安排告诉了楚冬。
楚冬听了略有些意外，随即点头答应下来。
陈远出去后，楚冬接着摸起电话……
2天后的下午，陈远在办公室刚忙完，岳雯雯送来一份报社上报备案的人事调整文件。
按工作程序，报社内部的中层人事调整，不需要部里批准，只需要上报备案即可。
陈远看完文件，有些震动，文方正到底还是没能忍住，终于开始动手了。
此次报社的中层调整力度很大，几乎所有重要部门的负责人都换上了文方正的人，原来李长青的人几乎被撤换光了，除了郭强的财务中心主任没动，因为他早已主动投靠了文方正。
司常遇如愿以偿官复原职担任报社办公室主任，在生活基地的其他三位副主任分别担任了报社广告、发行、印刷三大经营部门的一把手，一直保持观望态度没有投靠文方正的重要部门负责人，被文方正发配到生活基地去了4个，剩下的统统在不重要的部门担任副职。
通过这次调整，文方正把报社行政、经营和编采大权牢牢掌控在了手里。
陈远此时除了震动，还很困惑，文方正还没有成为报社名正言顺的一把手，为突然搞如此大规模的人事调整，难道就不怕惹怒徐杰恒？还是文方正背后有什么强大力量的支持，让他吃了豹子胆？
陈远拿着文件去了王欣然办公室，王欣然看完大吃一惊。
“这……怎么会这么搞？文总疯了？”王欣然喃喃道。
“我想他没有疯，不然早去精神病院了。”陈远平静道。
“那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没扶正就如此大规模调整人员，而且靠边站的都是李书记之前的人，他这么做，实在是太过分了，简直是荒唐。”
“为什么你可以问问他啊。”
王欣然摸起电话就打给了文方正，很快接通。
“文总，我是欣然。”
“王部长有何指示？”电话里传来文方正不冷不热的声音。
陈远悄悄凑近王欣然的耳边听。
“文总，我刚看到报社报来的一份文件，关于人事调整的，报社怎么突然调整了这么多人啊？”王欣然小心翼翼道。
“我现在主持报社工作，报社的人事怎么调整是报社党委的事，怎么，王部长想干涉报社党委的工作吗？”文方正的声音变冷了。
王欣然忙道：“不是，文总，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以后你有想不明白的去问李长青，不要找我，算我眼瞎，这么多年养了一只白眼狼！”文方正愤愤地挂了电话。
王欣然愣愣地拿着话筒发呆，显然，文方正知道自己那天去看李长青的事了，认定自己背叛了他，和自己翻脸了。
王欣然一时有苦说不出，又很憋屈，觉得文方正的心胸实在狭隘。
“你现在知道为什么了？”陈远的声音突然在王欣然耳边响起。
正在发怔的王欣然吓了一跳，一转脸，嘴唇正好和陈远的狠狠擦了一下。
“呀——”王欣然叫起来。
陈远舔舔嘴唇，味道不错。
看陈远的动作，王欣然恼了，又被这家伙占了便宜。
王欣然站起来就推陈远：“出去出去——”
陈远拿着文件往外走，走到门口，对着门后的镜子照了下，咦，嘴唇上有王欣然留下的口红，忙用纸巾擦掉，然后去了徐杰恒办公室，把文件交给徐杰恒。
徐杰恒看完文件，点燃一支烟，神色平静地看着陈远：“小陈，这文件是报社报上来备案的，为何要拿给我看呢？”
陈远谨慎道：“我看报社这次人事调整很突然，幅度很大，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所以就拿来给你过目。”
“这文件王部长看了吗？”
“看了。”
“她有什么反应？”
“很吃惊，给文总打电话想问一下的，结果被文总毫不客气呛了一顿，然后挂了。”
徐杰恒点点头，微微一笑：“小陈，你对报社这次人事调整是怎么看的？”
“这次报社被排挤打击的都是李书记之前的人，我觉得文总是在公报私仇，而且他突然如此大规模的搞，似乎是疯了。”陈远愤愤道。
“呵呵，你真的以为他疯了吗？”徐杰恒笑着摇头，“不，文方正没疯，他不会疯，只不过他的性子稍微急了点。知道他为何会这么搞吗？”
陈远摇摇头。
徐杰恒深深吸了一口烟，悠悠吐出一串烟圈，看着烟圈在眼前袅袅升起，慢慢扩散，一会缓缓道：“因为他自恃有了新靠山，因为有人在给他加油鼓劲，因为有人想借助他来敲打我。”
陈远想起唐俊文去报社视察的事，顿时醒悟，原来如此。
“小陈，你能猜到那人是谁吗？”
陈远使劲点点头。
“猜到就好，不要说出来。”徐杰恒轻松笑起来。
陈远也跟着笑起来。
徐杰恒接着像是说给陈远听，又像是自言自语道：“再狡猾的狐狸，尾巴也是要露出来的，现在终于露出来了，这很好，很好。”
陈远琢磨着徐杰恒的话，他说的狐狸是唐俊文还是文方正？抑或都是？
文方正这么做，显然是得到了唐俊文的支持或者暗示，不然他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面对唐俊文此次的出击，徐杰恒似乎并不意外，早在意料之中。
陈远隐隐感觉，唐俊文和徐杰恒的斗争今后会越来越激烈，只是在这斗争中，自己将扮演什么角色，这角色将发挥什么作用，不得而知。
当天下午，陈远给李长青打了电话，把报社人事调整的具体内容告诉了他。
听陈远说完，李长青在电话里沉默良久，半天一声深深的叹息，接着挂了电话。
陈远不知道李长青的深深叹息是对他自己的，还是对文方正的，还是对其他人的。
李长青出来后，陈远很明显感觉到，他之前的霸傲锐利之气没有了，却多了几分成熟和内敛，眼里经常带着深思的表情。
或许，经历真的会改变一个人，从内到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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