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飞泡好茶,和楚冬边喝茶边谈书。
一会赵晓兰推门进来:“两位大学者,不能空着肚子谈学问啊,菜弄好了。”
骆飞站起来:“走,楚部长,出去喝酒。”
两人站起来出了书房去了餐厅,开始喝,赵晓兰一起。
喝酒间,楚冬对赵晓兰被处分的事表示同情和安慰,又不平,言辞间带着对安哲微微的不满。
这让骆飞感到满意,又得意,自己在书房捣鼓的那催化剂开始起作用了。
接着骆飞把赵晓兰准备辞职,和打算去唐朝集团做顾问的事告诉了楚冬,楚冬听了后表示理解,也表示赞同。
虽然嘴上说理解赞同,但楚冬心里却另有想法,唐俊文的用意他大概能猜到,但骆飞心里是怎么想的,他一时捉摸不透,难道他不知道唐俊文这么做的真实用意是想借助赵晓兰为自己谋利益?
以骆飞的智商,他不应该想不到。
但既然想到了,又为何让赵晓兰去呢?难道骆飞想借助这个,一来从唐朝集团获取不菲的物质利益,二来壮大赵晓兰的商业资源,丰厚她的经验,为她日后单干打基础?
如此,他们就是互相利用实现双赢了。
因为不知道这其中的真实道道,楚冬此时只能如此猜测,而且还觉得似乎比较合理。
几杯酒过后,骆飞把话题扯到了刚才的鉴书上,那几本书是骆飞特意挑选的,都是写古代君臣关系的。
“楚部长,古人云,忠臣不侍二主,你对这话是怎么看的?”骆飞道。
楚冬感觉出骆飞在试探自己,笑了下:“骆市长,这话我认为有道理,这反映了作为下属的人品和人格,很多忠臣因此名垂青史。但同时,我们也应该看到,历史上很多忠臣的下场都很惨,甚至很多死在自己一心忠诚的主子手下,这实在让人寒心。所以,我更赞同另一句话。”
“楚部长请赐教。”骆飞似笑非笑看着楚冬。
楚冬微微一笑:“这句话就是:贤臣择明主而侍。明主对贤臣有知遇之恩,贤臣自然会忠心耿耿做事,这同样可以名垂青史,同时对国家社稷也能做出贡献。”
“好!”骆飞一拍手,“楚部长的高见和我甚同,我们干一杯。”
两人干了一杯酒,然后骆飞意味深长道:“历史是一面镜子。”
“对,以古鉴今。”楚冬同样话里有话。
赵晓兰道:“你俩这会看起来像两个老学究。”
骆飞和楚冬都笑起来,骆飞笑得含蓄而矜持,楚冬的笑里则带着几分尊敬和讨好。
这让骆飞更自信了。
这自信自然来自于实力。
当然,这自信也来自于智慧。
当然,智慧也是一种实力。
周一上班。
上午9点开常委会,有几个事情要讨论。
离开会还有10分钟的时候,冯运明进了安哲办公室,安哲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陈远正在整理文件柜。
看到冯运明进来,安哲点点头,指指旁边的沙发:“坐——”
冯运明坐下,然后看着安哲:“安书记,有个事给你汇报。”
“嗯,说。”安哲道。
“我这边刚接到赵晓兰的辞职报告。”冯运明道。
陈远一听,不由停住,看着冯运明。
安哲眼皮微微跳了下:“辞职原因是什么?”
“辞职书里写得很简单,因为个人原因,自愿辞职。”冯运明道。
安哲一时不语。
冯运明小心翼翼道:“安书记,批不批?”
安哲点点头,干脆道:“既然是个人原因,既然是自愿辞职,自然要尊重当事人的意愿,批!”
冯运明点点头,又道:“那在常委会上,要不要提这事?”
“一个副处级干部辞职,你认为有必要提吗?”安哲反问。
冯运明笑了下:“那好,不提。”
陈远明白冯运明这话的意思,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副处干部辞职,此事当然不需要在常委会上提,但赵晓兰身份特殊,所以冯运明才会这么说,他不想事后给自己留下任何隐患。
陈远不由觉得冯运明做事太瞻前顾后了,赵晓兰是自愿辞职,她辞职,显然是骆飞知道并同意的,你拿到常委会上捣鼓啥?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想到前天早上在那酒店遇到小鲜肉和骆飞的事,陈远又感到刺激,不知这两口子这两天是怎么闹腾的。
陈远出了安哲办公室,经过常委会会议室的时候,看到骆飞和唐俊文正说笑着往里走。
看他们此时的样子,气氛很和谐很融洽。
陈远不由对自己那天的分析产生了怀疑,难道赵晓兰被捉奸后没告诉骆飞实情?不然骆飞见了唐俊文怎么还会如此热乎?
接着唐俊文进了会议室,在他身后的骆飞眼里倏地闪过一缕冷厉狰狞的目光,转瞬即逝,随后面带笑容进了会议室。
这短暂的一瞬,被陈远捕捉住了,他心里一个激灵,立马推翻了刚才的想法,立马做出了准确判断:自己之前的分析完全正确,赵晓兰交代了,骆飞已经知道了实情。
如此,骆飞必定极其痛恨唐俊文,他刚才做出来的和谐融洽只是假象,只是在迷惑唐俊文,就像自己在楚冬面前那样。
如此一想,陈远内心哈哈大笑,这下热闹了,真的要热闹了!
此时,陈远意识到,随着赵晓兰和小鲜肉奸情的败露,站在骆飞的角度,他和唐俊文的关系正急转直下,正从以前亲密合作的战友转变为必欲搞之而后快的仇人。
但从骆飞来说,这种转变又有些特殊,出于个人原因,他对唐俊文恨之入骨,但在某些方面,两人还是有着巨大的共同利益。
这是一种深刻的矛盾,这矛盾决定了骆飞在今后会对唐俊文采取一种既联合又斗争的策略,联合是出于自身利益,斗争同样是。
对这种新型关系,骆飞头脑清晰思路明确,而唐俊文目前则似乎没有觉察。
唐俊文之所以没有觉察,似乎来自于他内心极度的自信自负和狂妄。
陈远直觉一场精彩的大戏正在拉开,只是,戏中谁将扮演如何的角色,谁会是最后的胜利者,现在不好判定。
这让陈远感到刺激和兴奋,却又带着未知的揣测和迷惘。
转眼到了周五,下班前,陈远接到吕倩电话,约他晚上一起吃饭,同时还约了方真真。
下班后,陈远步行往大院外面走,刚走到党群楼前,遇到邵冰雨从楼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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