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姣的心脏漏了一拍,看着他认真的眉眼,竟然有些不敢与他对视。
祁焕莫名开始紧张,这种情绪来势汹汹,是从前从来都没有有过的。
他居然也会紧张吗?
这么多年身在京城之中,他早已忘记了紧张是什么滋味,记忆中为数不多的紧张,也只存在于童年。
裴姣却迟迟没有回答。
“说话。”
祁焕忍不住催了她一下。
“急什么?闭嘴。”
裴姣突然骂了一句。
求人做事情还要这么嚣张,他这是什么态度?
不知道想要讨得女生的欢心,就要老老实实哄女生高兴吗?
真是个呆子。
祁焕被她吼得闭了嘴,咽下了一口气,声音也变得温柔起来,语调平缓,却是难以掩饰心中的紧张。
不怪他这样,要怪就怪这是人生第一次。
就像孩童学习走路一样,第一次站起来的时候,肯定也是紧张的吧。
裴姣轻启朱唇,却只是为了逗逗他,一个字也不说。
祁焕心中着急,可有了前车之鉴又不敢随便催她,只能睁大双眼,盯着她的一瞬间,连呼吸都变轻了。
到底结果如何,总是要给个回答的呀!
他有些郁闷。
他应该还没有差到让她犹豫的地步吧?
若是说容貌,他不是那种自恋的人,但是从旁人口中听闻,自己貌比潘安,实在不是一个好挑错处的地方。
若是论家世,别说是京城了,放眼整个大昌,都找不出来一个比他更有实力的。
她到底在挑什么?
这样想着,祁焕心里突然咯噔一声,一个奇怪的猜想从脑海中冒出来。
像她这样的姑娘,怎么可能像寻常人家挑选夫君一样挑选自己喜欢的人呢?
是他肤浅了。
想必像裴姣这样的人是不必看那个人的容貌和家世的,只要合自己的眼缘就行。
他突然有些忐忑不安,要是比那些外在的条件,他还是信心十足的,倘若是要称她的心意,那就说不准了。
毕竟自己的性格也不是那种喜欢献殷勤的,有很多事情在处理的时候都冷着一张脸,仔细想想,甚至对她冷脸的时候也挺多的。
如果这真的是她挑选夫君的标准,那他保不齐是要落选的。
祁焕眼中出现受伤的表情,又有一种视死如归的勇气,咬了咬牙。
“你就说吧,不管结果如何,本王都一定会欣然接受,一定不会死缠烂打!”
这模样,似乎认定了她瞧不上他。
谁知裴姣最喜欢看的就是他这副别扭的模样。
祁焕并不是一个坏人,这是经过漫长的相处之后,她得出来的结论。
因为这个结论,她愿意相信他。
只是感情的事情不能强求,一切都要顺应自己的心意。
她仔细衡量自己内心此时此刻的想法,却发现这颗心脏是欢呼雀跃的。
只不过,这雀跃的声音有些小了,只像是寻常兴奋,又像比寻常的兴奋多了一点别的东西。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她刚才开了尊口。
“你能对我说这些,我果然是感动的,但是感动并不是最真挚的男女之情,我只想告诉你,我对你并不讨厌,至于喜欢,我想再看一看,你觉得呢?”
祁焕紧咬的牙齿逐渐松开,明显是松了一口气。
“只要你没有拒绝本王就好,你心中是如何想的?特别是为了糊弄本王,又或者是一时想稳住本王才说这样的话,本王聪明的很,当然不会被你的情绪所影响。”
祁焕一溜烟说了这么多话,就算是再不了解他的人,都明白了他的心思,都看穿了他心中的紧张,更何况裴姣。
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是裴姣却清清楚楚看到了他的可爱之处,噗嗤一声笑出来。
“好了,不逗你玩了,”她突然一脸认真,“祁焕,我想我们可以试试!”
祁焕激动地差点没有站稳,心中掀起千层波涛海浪,却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将这些波涛汹涌的情绪全都隐藏在心中。
“试试就试试,正好本王也不确定对你的心思呢,之所以跟你说这些,只不过是看在你好欺负的份上,所以想试一试罢了,你千万不要多想。”
“是是是,我不会多想的,那我们也不要试一试了,倒是显得我自作多情。”
她故意这样说,假装要离开,实际上正在悄悄用余光观察他的表情。
他果然表现的有些急躁,伸手拦住她,急不可耐,“不,本王不许你走,刚才本王说慌了,本王就是想跟你试一试!”
说完这些话的时候,他的喉咙有些干燥,紧紧盯着她,想要看出来她是什么反应。
裴姣笑笑,“本姑娘大发慈悲,那就如你所愿吧!”
祁焕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长长舒出一口气,面色如沐春风,一伸胳膊把她抱起来转了一圈。
“你干什么?!”
裴姣看着自己脚底离地,忍不住惊呼出声。
“本王,开心!”
他说出这样孩子似的话的时候,裴姣明显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原来他也会有这样可爱的一面,甜甜一笑,回抱住他,在他耳边轻语:
“那你可不要开心太早了,说了只是试试而已,又不是说与你成亲,高兴的太早了可不太好哦,期间我感觉你不好,可是会随时离开你的!”
祁焕的热情却丝毫没有因为她的话消减,“那又如何?只要你肯给本王一个机会,本王就能蹬鼻子上……咳咳,就能更加努力,让你认可本王。”
差点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祁焕老脸一红。
他激动万分,还想低头亲上去,裴姣却仅仅用两根手指,就挡住了他的去路。
她脸色红润,两个人之间关系层面的突破不是那么好让人接受的一件事情。
裴姣轻咳,“好了,以后还有许多机会,你何必现在就要……”
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祁焕立马停下了动作,乖乖点头,“好。”
裴姣想起刚才被人撞见的一幕,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祁焕恰恰相反,恨不能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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