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恩珠眼看着陆斯年无视自己后,起身直接离开了,她心底顿时涌起一股不甘,抿了抿唇站起身也跟了上去。
“哥哥!”朴恩珠用韩语软软的喊了一声,接着又用不太流畅的英文说道,“你也是来参加比赛的吗?你们是美国的吗?”
正当她准备靠近陆斯年的时候,贺嘉一个眼疾手快,面无表情的挡在了朴恩珠的面前,只听他用流利的英文冷声道:“这位小姐,我们不是来参加比赛的,更不是美国人,还请你不要再纠缠了,谢谢配合!”
朴恩珠长这么大,头一回被男人这么不留情面的拒绝,顿时脸上无光,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陆斯年和贺嘉双双走进了电梯。
金允爱在不远处看到朴恩珠败北了,不着痕迹的轻蔑一笑。
其他几个男生,在看到朴恩珠去搭讪的时候,本来是很不爽的,但是看到她被那个俊美的男人羞辱了之后,心底又不由生出了怜惜,很快,一个两个都围了上去安慰她。
比起朴恩珠,金允爱并不是个漂亮女生,而且她的脸从没有动过刀子,更没有朴恩珠那么会跟男生撒娇,所以团队里面的几个男生都特别照顾朴恩珠,对她则是比较一般。
就是个贱人!光靠着一张脸,就在团队里挂了名,简直是不要脸。
金允爱看着被团队里的其他几个男生团团围住安慰的朴恩珠,眸底的厌恶更深了。
进了电梯之后,贺嘉才道:“十九爷,应小姐出去了,要联系她让她回来吗?”明明应小姐才离开两三天,十九爷便想得不得了,偏偏嘴上不说,还不主动联系应小姐,似乎是等着应小姐联系他来着,许是应小姐这两天比较忙,除了刚下飞机报平安的电话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了。
所以,十九爷最先缴械投降了,直接飞到了法国。
“不了。”陆斯年淡淡答道。
贺嘉听了他的话,微微颔首,没再说话。
那边,应如是和孙昀两人在路上缓缓的往回走,两人还聊了一些关于纪录片拍摄时候的心得体会,这么一来,应如是竟是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孙昀虽然总是耍小孩子脾气,但是专业程度还是很强的,两人交流心得体会之后,应如是觉得自己好像就在汲百家之长。
法国街头经常可见一些卖艺的街头艺人,比如拉小提琴的,或是弹吉他的,数不胜数,几乎每一个街口都有,应如是和孙昀两人一边走,一边欣赏着这些街头艺人的表演,偶尔也会驻足观看,投下硬币。
“我听说进决赛的时候,有一个纪录片就是讲街头艺人的,但如果那个片子也进了决赛,那加上咱们两组的,就是三个文化类纪录片了。”孙昀站在一个拉小提琴的街头艺人不远处,忽然开口,“后来,决赛就只有咱们两个文化类片子了。”
应如是有些吃惊:“这么说,今年文化类纪录片的质量还是很高的了。”因为一般在纪录片比赛里面,往往都是现实主义的纪录片权重较大,首先也是因为现实主义的片子能很容易的引起共鸣和情绪,但是文化类的在这方面就比较吃亏了,所以,孙昀说进决赛的时候,文化类的三进了二,那就说明今年文化类的片子质量比较高。
“对!”孙昀抬眸一笑,“所以,我倒是不觉得对面三个是劲敌,我的目光全放在你们组的片子上了。”
应如是听了她的话,不由笑了笑。
两人继续往前走,就在此时,一个角落吸引了应如是的注意,那个角落里坐着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他的脸上脏到几乎看不清长相,手里拿着一把破破烂烂的小提琴,正吃力的拉着稀稀拉拉的曲调。
他的周围没有一个观众,甚至几步之外,就是一个垃圾桶,和她们之前看到的那些围观了很多观众的街头艺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但是尽管如此,他还是执着的在拉着手里那架破烂不堪的小提琴,琴身发出不成曲调的声音,在这闹市之中显得格外荒谬。
仿佛天堂和地狱只是隔了一道阳光的距离。
应如是看着角落里的男人,不由停下了脚步,掏出手机拍了下来,孙昀注意到她停下来了,也不由驻足,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那是怎样的一幅画面呢?
实在是让人震动,一个仿佛不见天日的男人,蓬头垢面,藏身于阴暗的角落中,明明是脏污不堪的脸庞,却仿佛能看见他对音乐的执着,手中破破烂烂的小提琴就是他通往音乐之境唯一的钥匙,他纵深背景中,是喧嚣的闹市,有一个光鲜亮丽的街头艺人,同样在拉着小提琴,一大帮围观的观众为之鼓掌。
这样的男人真叫人心疼,却又油然而生的尊敬。
但是,他的面前正站着一个清丽出尘的少女,神情认真且虔诚的听着流浪汉的演奏。
孙昀简直要为这个画面拍案叫好了,她连着拍了好几张,心中暗恨自己没有带单反出来,不过幸好的是,她的手机拍摄效果也很好。
应如是收起手机,认真的听着流浪汉的演奏,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成了孙昀镜头中的主人翁。
此时此刻,颇有一种“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应如是听着听着,竟是从流浪汉那把破破烂烂的小提琴中,听出了一曲《500miles》,她不由跟着流浪汉的曲调,轻轻的哼唱起来。
“LordI"mfivehundredmilesawayfromhome(上帝啊,我已离家五百英里)
Notashirtonmyback(我衣衫褴褛)
Notapennytomyname(我一文不名)
LordIcan"tgoa-homethisa-way(上帝啊,我不能这样回家)
……
YouwillknowthatIamgone(你应明白我已离开)
Youcanhearthewhistleblowahundredmiles(你可以听见一百英里外飘来的汽笛声)”
直到流浪汉的琴声停下,应如是的哼唱也随着琴声停下了。
此时,流浪汉缓缓放下破烂不堪的小提琴,抬起头看着应如是,一双蕴着泪水的眼睛在狼狈脏污的脸上显得格外夺目。
应如是抿了抿唇,缓缓走上前,蹲下身在他面前那个破烂的帽子里放下身上所有的零钱,正当她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谢谢你。”
她有些惊诧的回头看着流浪汉:“你是华国人?”
流浪汉听到她的问话,沉默了半晌,才缓缓点了点头。
应如是心中有些复杂,在遥远的国度看到华国人沦为这样的处境,心里还是有些难受的。
“你……”应如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流浪汉低着头,无意识的摆弄着手里的这把烂小提琴,应如是这才注意到他的左手竟是缺了一根手指,那伤痕似乎并不是老旧的,她心中有些震惊,下意识的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流浪汉听到她的问话,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了头将自己失去一根手指的手缩在了脏污的袖子,也不说话。
应如是见状,知道自己许是问了不该问的问题,于是轻轻道了一声:“对不起。”
流浪汉听到她的话,抬起头看着她,眼睛里溢出一丝复杂。
她缓缓站起身,想要转身离开,刚走了两步,又驻足走了回去,她将自己身上带的现金全都拿出来递给了流浪汉,轻声道:“找个地方洗个澡睡一觉,如果可以去买一身衣服找个工作吧……别再流浪了。”说完这话,她再次站起身,准备离开,却忽然听到身后流浪汉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想回家……”
应如是再次停住了脚步,一阵心酸,她转身问道:“你家在哪里?”
流浪汉听了她的话,只是摇头,浑浊的眼睛里缓缓的流下了两行泪:“我回不了家了……”说完这话,他竟是嚎啕大哭。
应如是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想要安慰他,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时候,孙昀走了过来,同样也有些不知所措:“现在怎么办?”应如是听到孙昀的问话,不由摇了摇头,其实她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孙昀抿了抿唇道:“要不联系警察吧?”
她的话音刚落,流浪汉顿时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猛地从地上蹿了起来,神色慌张:“不能联系警察,不能被警察知道!”他一边说,一边飞快的收拾自己破烂一样的东西,然后拖着一条坏腿,狼狈不堪的往前跑。
应如是这才注意到,这个流浪汉不止是没了一根手指,他的腿断了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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