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那小贱种，那日若是他摔下去，就没我什么事了。”
顾攸心不满道。
“这些日子女儿心里又憋屈得慌，哪有心思好好养伤，母亲，你可不能答应顾攸宁那贱人，就算事成了也不许留着那蓝氏的命。”
“我在宫里受了这么多委屈，母亲都要替我讨回来。”
顾攸心拉着顾温氏的胳臂撒娇道。
“这是自然的，母亲只是为了拿捏她，到时你成事之后，蓝氏自然也会没了命，那时顾攸宁心神俱伤，正是你可以动手的时候。”
“你父亲如今得皇上器重，越发能干，将来兴许也有入阁的机会，前程不比那何侍郎差，他的官位，他日后的势力，只能为我的心儿所用，我的心儿才是他正经的嫡女。”
“而且宫里不能有两个顾家女身居高位，你要想出头，就必须将她踩在脚底。”
“如今母亲听说皇上很是在意她，你一定要一击得中，不能给她对付你的机会。”
顾温氏在路上试探过凤仪宫宫人的话，皇后如今对这庶女可是忌惮得很，女儿有皇后相助，定然能够成事。
就是有个万一，那蓝氏在她手里，顾攸宁也只能不顾一切地为心儿开脱。
这边母女正恶毒地算计着顾攸宁，顾攸宁却是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娘娘，玉莲她成了。”
去内侍省打探消息的禾儿兴冲冲地跑进正殿。
“这事可真？玉莲昨晚才被送到将军府，这也太快了。”
檀音压抑着心底的喜悦问道。
“真得不行，奴婢听说寿昌长公主已经进宫，如今该是在慈安宫里哭诉。”
禾儿不住地点头。
“太好了，主子和大皇子冷风里罚跪的仇终于可以报了。”
“寿昌长公主若是没了沈将军这个靠山，怕是在太后跟前的面子都没了。”
檀音喜道。
“玉莲确实有些本事。”
顾攸宁也舒心地笑了，能在第一夜就得到沈焕的宠爱，还能将寿昌气得来宫里告状，可见玉莲这第一步做得很好。
“让人去慈安宫那边盯着，若是寿昌长公主出来，立刻来报。”
顾攸宁忽然又想起什么。
“主子这是？”
檀音有些不解。
“寿昌长公主并非太后亲生，以太后的凉薄，这些年对她的宠溺纵容，都是为了她身后的沈焕可以给梁王增添助力，如今她豢养男宠与沈焕不合，又不思好好挽回沈焕的心，还来宫里告状，本就被病痛折磨的太后自然不会给她好脸色。”
“本宫就让她出这口气。”
顾攸宁目光落在偏殿的方向。
“奴婢明白主子的意思了。”
檀音方才就被顾温氏的张狂气得不清。
半个时辰后，慈安宫传来消息，寿昌长公主已经出来。
而偏殿这边，顾温氏也已经要出宫，但寿昌长公主进西六宫还要些时候。
顾攸宁让檀音将母女两个叫来正殿。
“母亲和妹妹想来聊得十分愉快。”
面对着两人时，顾攸宁的脸色已经恢复正常。
“这些都是女儿的一片心意，还请母亲带上。”
顾攸宁指着旁边一溜捧着托盘的内侍，托盘上皆是宫里都难得的奇珍，蜀锦布匹，人参灵芝……都是帝王这些日子因着歉疚赏下的。
“臣妇谢娘娘赏赐。”
顾温氏母女看着这些奇珍，眼都红了，这些珍贵的物件，顾攸宁竟是随手拿来送人。
一个卑贱的庶女，如今真是野鸡当上了凤凰。
“这些是给妹妹的，本宫这些日子事多，确实忽略了妹妹。”
顾攸宁又指着桌上的两个托盘道。
上面都是金玉珠宝做成的头面，尤其是那支花树钗，上面镶嵌的都是上好的东珠，华贵至极。
顾攸心一下就被引了过去，将这钗捧在手里，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妹妹不妨戴上试试，也好让母亲看看。”
顾攸宁笑着提议道。
“奴婢服侍四姑娘。”
檀音恭敬地上前福身。
顾攸心自然心动，一脸兴奋地走到梳妆台前坐下。
檀音忙跟了过去。
顾温氏见庶女这般屈意奉承，面上也很是高兴，慈爱地看着自己女儿这边。
“母亲，好看吗？”
顾攸心扶着檀音的手仪态大方地走了过来。
“是好看，这钗子正适合你。”
顾温氏看着女儿戴上这花树钗后，一下子显出华贵雍容来，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她仿佛已经看到不久后女儿被封为九嫔甚至四妃后的荣耀加身了。
“二姐姐有这些好东西，就该早些拿出来，也免得好东西蒙尘不是。”
顾攸心微抬着下巴，倨傲地对顾攸宁道。
“是姐姐疏忽了。”
顾攸宁算着时间，寿昌长公主应该已经进了西六宫有一会儿了。
“东西不少，女儿派两个内侍送母亲出去吧。”
“臣妇告退。”
母女两个一脸喜意得色地出去了。
“主子放心，那小左子最是机灵，一定能将事办好。”
檀音一脸的期待。
直过了快半个时辰，小左子才回来，看着倒是行走无碍，额上却是磕得又青又肿。
“主子，顾夫人果然被长公主狠狠教训了一番，那脸都被掌嘴掌得都肿成了一个猪头，若不是皇后娘娘到了，长公主还不肯停呢。”
小左子一脸高兴地道。
“皇后娘娘亲自到了，会不会……”
听了小左子最后一句，檀音面上却是浮现担忧之色。
“无碍，上回在慈安宫，长公主对本宫发难，皇后大概没少挑拨。”
“本宫与嫡母只是面上的关系，长公主却是不知，迁怒到本宫家人面上也属正常。”
顾攸宁并不在意，只是对着小左子关怀道：“这冷天里受伤最是疼痛，本宫这里有袁御医特配的药膏子，你赶紧回去上药。”
“奴才谢主子赏。”
小左子又想磕头，却被檀音扶住了：“还磕，存心让主子心疼你呢。”
“是，是！”
小左子满眼感动地连声应了。
……
自这日过后，顾攸心在长春宫便是端着一副正经主子模样，顾攸宁也不管她，好吃好喝好用地让人供应着，但她想发作长春宫的宫人立威她却是不肯的。
隔日就要过来长春宫的温美人却是看不过，好几次都给了顾攸心没脸。
顾攸心一向以自己母亲出自温家旁支为傲，又想着自己得帝王幸后还要借温家的势，对温美人倒有几分忌惮。
但这日，温美人却没有如约过来长春宫。
“主子先用膳吧，温美人大概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檀音劝道。
顾攸宁却是蹙眉摇头，前日峥儿爱吃温美人送来的一品燕窝鸭子，温美人就说今日再让宫里的小厨房炖了送来。
她说话一向算话，尤其是对峥儿。
顾攸宁刚拿起筷子又立马放下了：“弦语，你照顾峥儿用膳。”
“娘亲快去找温姨姨吧，峥儿可以照顾好自己。”
萧云峥也忙乖巧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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