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繁瞥了眼四下的行人。
来往路过的人都行色匆匆，并无躲在背地里，鬼祟偷拍的狗仔。
哪怕在车里，祁默依然没把口罩取下，看得出来，确实‘很谨慎’。
宁繁瞥了他一眼：“怎么没走？”
“季长风怎么样了？”
“已经醒了！没什么大问题，明天就能出院。”
“你打算签下他？”
“不出意外的话，会！”
宁繁点头。
季长风是个专业能力十分过硬的演员，唯一的缺点就是为人太耿直，认准了‘演员，演戏’这条路，就会心无旁骛的一直坚守下去。
全然不考虑，他所处的是个怎样复杂的环境。
所以，才会被杭会宁坑了这么多年，不仅出不了头，还差点连小命都没了。
祁默没再多问，目视着前方，专注开车。
“你没其他问题要问了吗？”
宁繁微微侧头，看着祁默。
祁默沉默了片刻后，才开口：“你怎么会知道季长风今天要出事？”
他很了解宁繁，宁繁是个头脑时刻清醒，决不偏听偏信的人。
几乎所有她亲自执行的决断，都表明，她有绝对的把握，事态的发展一定会按照她的预期发生。
最后的结果，也确实如此。
如果说，生意场上那些投资，尚且可以用‘商业嗅觉十分灵敏’来解释。
那季长风的事呢？
难不成宁繁能掐会算，连季长风的生死大劫也算到了？
话剧院的事故照片他看过了，以现场的破坏程度来判断，如果当时季长风出现在台上，后果将不堪设想。
“因为我有上帝视角，知道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的结局。”宁繁望着祁默：“金手指听过吗？就是每个主角来到世界上以后，都会拥有的东西，我的金手指就是上帝视角。”
祁默：“……”
“没有想窥探你秘密的意思，你不说也没关系。”
很明显。
他不信。
宁繁耸了耸肩：“事情的真相已经告诉你了！下次再有类似事情发生，可别怪我不说实话。”
祁默：“……”
“你回公司吗？”
“嗯！”
“我送你。”
宁繁笑弯了眉眼：“好。”
瞥见了宁繁的模样，祁默更加笃定，她绝对是在胡扯。
祁默还有工作，将宁繁送到公司，和聂静静汇合后，直接离开了。
回到公司。
路过罗菲儿的时候，宁繁敲了敲她的桌：“来一下。”
“好。”
“宁总。”
罗菲儿关上门，目光关切：“我看到话剧院出事的新闻了，您没事吧？”
“没事！”
宁繁翻出一份文件递到了罗菲儿手里：“把这份合同条款整合起来，让法务部那边拟一份艺人合同出来，给季长风备好。”
“季长风？”
罗菲儿惊愕地看着宁繁：“季长风要签咱们公司了吗？”
“不出意外的话，是的。”
罗菲儿连连点头，随即像是响起了什么，又问：“话剧院的事，应该没波及到季长风？”
“没有。”
“那就好。”
离开办公室，罗菲儿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了她的好姐妹：“我们宁总回来了，带回了一线好消息，季长风真的没事！跟你说了你还不信！他好歹是个明星，出了事新闻怎么会不报？”
“好了，别担心了。”
“我还要工作，不跟你说了。”
医院里。
季长风将有关话剧院出事的报道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多遍，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每次看到大灯掉落的位置，总是会不自觉地紧张，冒冷汗，似乎已经设身处地的感受到了这次的劫难。
“长风！”
杭会宁匆匆赶到病房，看到躺着的季长风后，三步并做两步上前：“你出什么事了？怎么住院了？”
“突然晕倒。”
宁繁的提醒历历在目，他很难像从前一样，对杭会宁报以百分之百的信任。
“怎么会突然晕倒？你……”
季长风打断了杭会宁的问询，他盯着杭会宁：“我晕倒那会儿，你去了哪？”
“我，我这不是帮你去协调上场时间了吗？”
杭会宁眼里浮现出一抹细微的心虚。
“话剧院出事的新闻，你看了吗？”
“看了！”
“有什么想法吗？”季长风眸光紧锁着杭会宁，不放过他任何细微的面部表情。
“谁能想到会出这种事？我都吓坏了，还好你没上台，你放心，这事，我一定会向话剧院那边讨要一个说法。”
杭会宁极力表现出一副担忧的模样。
可殊不知，他并非专业演员，任何的刻意伪装，在季长风这种深谙演戏套路的人眼里看来，都显得很‘假’。
说是班门弄斧也不为过。
季长风的眼神，明显添了几分凌厉：“说来，大灯掉落的位置怎么会那么巧？刚好就在我独幕那几分钟的舞台走位顶上出问题？”
“在你舞台走位那顶上？”
杭会宁吃了一惊：“不行，我必须得跟话剧院那边好好聊聊！这要是砸你身上，谁担得起这个责任？”
说着，他站了起来，作势就要向外走。
“你不知道吗？我排练的时候，你看过三四次，还问过我两回，忘了吗？”
季长风的心沉到了谷底。
几乎可以确定，杭会宁绝对有问题。
一想到他信任了这么多年的经纪人兼好友，很大概率会是害他的人。
他……
“是吗？”杭会宁眼神闪躲：“最近太忙，可能是记岔了！”
说完，他离开了病房。
季长风摩挲着手机，开始仔细盘算，这些年来的种种。
他的资源一直都很虐，明明所有合作过的导演、演员，都会对他的演技交口称赞，甚至还聊过有机会一起合作的相关话题。
可不知道什么原因，基本都没了下文。
这几年，到他手上的戏，总会因为各种原因发生意外。
没有可圈可点的影视作品傍身，再加上娱乐圈是个人才辈出，更新迭代奇快的地方。
久而久之。
他唯一的出演机会，就只剩下话剧。
随着话剧的萧条，他露脸的机会，也愈发变少。
从前。
他一心钻研演戏，花费大量的时间去琢磨角色；听从杭会宁的劝阻，对娱乐圈的事充耳不闻，全权交由他来负责。
可现在！
这次变故，彻底改变了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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