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逗了个野猫,被猫挠的。”
男人轻描淡写道掠过这个话题,见对面低头佯做认真用饭的女人明显的松了口气。
他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一旁的孟婉扯了扯自家嫂子的袖子,小声嘀咕,“这个孟将军,怎么这样吓人呢。”
景容给她使了个神色叫她快快闭嘴。
好不容易吃了这顿饭,于景容而言不亚于打了一场仗。
身心俱疲。
最近这些日子韩氏染了风寒,倒是不严重,只是日日喝着药。
吃了饭景容便去内室陪着她用药。
若是以前,本该是景容亲自服侍着的,只是因为韩珠的事,她心里不舒服,也没了从前那么热络。
“我手伤才好,还有些发抖,就让嬷嬷服侍婆母用药吧。”
“诶,要不我来吧,只是我笨手笨脚的,不如嫂子聪慧,怕姑母嫌弃我了呢。”韩珠在一旁笑。
她总是这样,嘴上像抹了蜜,手却不肯伸一下。
往日景容一般都懒得计较,可今日听韩珠这么说,景容却直接把药碗从嬷嬷手里端过来了递到了韩珠面前。
“怎么会呢,妹妹的心意,婆母不会嫌弃的。”
韩珠一僵,脸上的笑意差点维持不住。
从韩氏院子里出来,春儿劝慰她,“主子何必给表姑娘没脸,太太心里肯定不舒服。”
景容脸上没什么表情。
“人人都要舒服,就委屈我不成?”
春儿一愣,“主子怎么了?”
景容低头,踢了一下地上的小石子,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叫十七来我房里,我有话同他说。”
因为孟泽回来了,也算是为了避嫌,十七便去了外院护卫,不怎么进来。
时隔多日没见,总觉得十七好像又高了些,瞧着好像还是不大爱说话的样子,敛着头不吭声。
景容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外院还好吗?有没有人欺负你?”
十七摇了摇头。
“哦”景容拉长语调,“那瞧着你是不大想回来伺候了。”
十七霍的抬眼看她,黑漆漆的眼睛好像蹭的亮了。
让景容莫名想起了小狗崽。
“想……想的。”十七磕磕绊绊的说。
“那打今儿起,就回来吧,就守在我院子门口,我若要出门,你也紧紧跟着我。”
十七连连点头。
可顿了顿,他又迟疑的问,“不会不合规矩吗?”
“管他呢。”景容说,“你听我的就行。”
十七自然是听她的。
只是……
他看着景容,忍不住问,“是不是有人欺负主子?”
不然怎么突然想着要他回来。
十七性子单纯,从被景容买回来后就像一只狼犬似的紧紧跟着景容,从来见不得她受一点委屈。
景容笑了笑,本来想说不是,可话到嘴边,又问他,“如果有人欺负我,你要怎么样?”
十七下意识的按住了腰间佩剑,他垂下眉眼,冷冷道,“杀了他。”
景容一愣。
她赶紧开口,“不要这样十七,这里不是你以前待的斗兽场,不可以用打打杀杀解决问题。”
景容看十七还是一副茫然的模样,忍不住叹气,“算了,慢慢教吧,不过你放心,没有人欺负我。”
她自然不敢对十七说实话,否则依着十七的性子,能直接拿着刀去找上门与孟琛决斗。
反正马上就要家族祭祀了,等礼典过后,他也要从孟家搬出去了。
大不了这几天不出门了。
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只是景容没料到,她不惹事,事也会主动找上门来……
一大早的,听说偏院就闹起来了。
丫鬟来报时景容正梳头,闻言吓了一跳,不知道这人又抽什么风。
只是如今人住在府上,又不能不理会。
她恨恨的摔了木梳,只能赶过去。
到了的时候,偏院中央正压着个丫鬟,浑身上下只得一件纱衣,那丫鬟被压在木凳上被狠狠杖责,瞧着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了。
而面前摆着太师椅,孟琛便懒散的歪坐着,对面前的惨叫置若罔闻。
不能让人在自己面前被打死,景容赶紧叫人停手。
“这是怎么了?”她勉强从脸上挤出一丝笑意。
孟琛勾了勾唇角,“这得问少夫人啊,怎么这府里调教出来的人,爬床勾引,一样都不落呢。”
景容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
她下意识去看那个被打的凄惨的婢女,脑海里飞快转过几个人。
韩氏?还是孟父?
毕竟他们都有攀附笼络孟琛之意。
亦或是这个婢女自己胆大包天……
但无论怎样,景容都得善后。
“那将军的意思是……?”
孟琛笑了一下,他一手撑着额头,声音懒怠,“都听少夫人的意思。”
“这人打成这样也废了,将军也算是出了气了,我待会就叫人把她发卖出去。”
孟琛眼底讽刺意味渐浓,他霍的站起身,一步步的走到景容面前,“少夫人是打量着我好敷衍?”
景容皱了皱眉,忍不住后退两步。
突兀的一柄剑横亘在二人面前。
十七站在景容身侧,冷冰冰的开口,“离少夫人远点!”
孟琛眯了眯眼,“好个景容,特意找了个护卫,防我呢?”
“将军多心了,只是近日歹人盛行,我只为自保。”
不知道是不是有十七在给了景容底气,她神色自然了一些,声音冷淡下来,“我已经给了将军答复,即将是家族祭礼,相信将军也一定愿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孟琛眉目一挑,不置可否。
从偏院出来后,景容吩咐人把那个丫鬟带到她面前。
孟琛是真的狠,那丫鬟被打的半死,全凭一口参汤吊着气才能回话。
见状,景容也懒得兜圈子,直截了当的问,“谁安排你去的?”
丫鬟颤颤巍巍回话,“奴婢……冤枉……”
景容皱眉,“我救你不是听你废话的,孟琛的手段你也见识到了,要我再把你送回去吗?”
丫鬟身子一颤,眸中带了一丝恐惧。
“你家里我会替人照看的。”景容声音放缓了些,“你不要有后顾之忧。”
那丫鬟犹豫半晌,终于放声痛哭出来,“是表姑娘……表姑娘说孟将军权势大,攀上高枝我就飞黄腾达了,少夫人,求您救救我弟弟,我弟弟还在她手上……”
蠢货。
景容闭了闭眼。
春儿在旁边低声道,“要把这件事告诉太太吗?”
按规矩是。
但……
景容想了想,说,“不,直接去公爹那里。”
她太了解韩氏了,多半最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换一个想法看,孟琛受宠于官家,得罪孟琛就是得罪圣上,如果把这件事扯到孟父面前,八成就不会这么善了了。
果不其然。
孟父听了景容的话,气的脸色煞白。
景容还悠悠叹了口气,“将军如今气的不行,他本是客人,暂住咱们家,却出了这样的事。往小了说是治家不严,可要是捅到圣上面前,难免被有些人撺掇,再落得个结党营私的罪名”
圣上多疑,最忌党争。
孟父狠狠的一拍桌子,“这灾星,必不能留在家里。”
家中的事多半是韩氏拿主意,可若是孟父要插手,谁也不会质疑半个字。
当晚,韩珠就被赶出了孟家。
甚至孟父与韩氏还闹了一场,听说动静不小。
春儿有些担忧,“太太怕是要怨到主子头上。”
“做这一场是给孟琛看呢。”景容揉了揉额角,“再说了,韩珠自己做的恶心事,还要我给她遮掩不成?”
“她想给孟泽做小,那就让她连孟家都呆不下去。”
春儿犹豫,“那……大少爷呢?他会不会生气?”
话音才落,便听见外头人禀报。
“大少爷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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