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容脸有点发烫,还好山洞内昏暗,一时也看不清。
“你才多大,别总把情郎情郎的放在嘴边。”
李箬箬鼓着嘴,有些不服气,“年纪小怎么了,过了年我就及笄,可以找夫郎了,我到时候要嫁全京城最俊朗的公子。”
景容无奈的笑了,“你是公主,自然找什么样的都行。”
李箬箬不能再外面待太久,当天晚上就回去了。
而景容这边也在收拾东西,诚如李箬箬所说,她不能永远在这个山庄里避世。
景母的生辰在即。
她想回家。
景容没敢直接上门,先偷偷派人联系了哥哥嫂嫂,听说了父母这几日心情还不错,景容犹豫再三,终于是大着胆子敲门了。
正是中午的时候,一家人在正厅吃饭。
下人来报,说小姐回来了。
这称谓生疏,至少近五年没有在府中出现过了,以至于许多人都晃了神。
景母手一颤,险些没有捏住筷子。
放桌上一下子沉默了。
最先开口的是景庭,他咳嗽一声,赶紧道,“那还等什么,快让小姐进来”
“什么小姐!”
景父打断他的话,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冷冷怒斥,“这府上没有小姐!”
下人面色一白,不敢再多说,匆匆出去复命。
饭桌上的气氛压抑,景母哪里还吃得下去饭,放下筷子长吁短叹,一双眼睛都忍不住泛红。
旁边的景庭顿了顿,状似无意的开口,“容容从孟府搬了出来,也不知道是住在哪儿了,连个消息都没有。”
景母眼睛更红了。
唯独景父,一直绷着脸不肯松口。
“娘。”景庭从最容易心软的母亲那里下手,“容容也许没有别的意思呢,过两日就是你的生辰了,大概她只是过来送些东西,就这么把容容拒之门外,让外面的人瞧了也不好,不知道会传出多少风言风语。”
景母赶紧点头,“是这个理。”
其实早在知道景容离开孟泽后,她就想把景容接回来了。
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哪里能真的狠下心不闻不问。
景父沉着脸,却没有再开口。
景庭心下一喜,赶紧叫下人去外头把人接进来。
没多久,景容就推门走进来。
她站在门口,不敢再贸然往里面走,静静的看着景父景母,只觉得一颗心都像是针扎的疼。
说这五年完全没见过也不对。
偶尔谁家饮宴,还是碰到过的,只是景容不敢过去,只能隔着人群匆匆看上一眼。
她顿了顿,直接跪下了,弓着身子,头磕在地上。
“不孝女见过爹娘。”
比起五年前在家做姑娘的时候,景容瘦了不少,身形伶仃,景母再也忍不住,过去抱着她便哭了起来。
“孟家那个杀千刀的,他怎么敢!!明儿便叫你几个哥哥杀过去,把他们家掀个底朝天,真当我们景家是好欺负的吗!”
“乱说什么!”景父面色严肃,可看着景容,还是不自在的缓和了语气,“吃饭没有?”
景容小幅度的摇了摇头。
景父没再说话,旁边景庭有眼色的赶紧说,“来人,给小姐加一副碗筷。”
快有五年了没和父母一起用饭。
景容每咽下一口饭都觉得嗓子既干又涩。
景母在旁边一个劲儿的给景容夹着菜。
就算故意吃的慢一些,可一碗饭总有吃完的时候。
景容放下筷子,声音弱了一些,“母亲生辰,女儿送了些东西过来,如今也用过了饭,这就走了。”
“走什么走!”
没想到这次竟是景父主动开口,虽然还是板着脸,“天色这么晚了,你想让别人都说我们景家大晚上把亲生女儿赶出家门无家可归吗!”
众人抬头看了一眼,窗外,日上三竿,太阳明晃晃的挂着呢。
景容抿了一下唇角,像是笑了笑,可一滴泪却从眼角滑落,“多谢爹娘。”
景容就这么在景家住了下来。
景母每天变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想给她养胖一些,景容听话的不得了,景母做什么就吃什么,时常一天要吃五六次饭。
唯独是景父还不怎么理她。
景容也不气馁,毕竟是自己当时做错了伤了父母的心,现在自然要慢慢弥补。
景母寿宴那日,没有大办,只请了关系亲近的亲能好友过府来吃个便饭。
她们瞧见景容,没有吃惊,没有讽刺,大多都是心疼的无以复加。
好好一个孩子,叫孟家给磋磨成这个样子。
有好事的幸灾乐祸的开口,“现在孟家也是闹的不可开交,那个韩氏死活不同意让人进门,听说已经在家里作了好几场了。”
景母冷笑一声,“活该。他们家那么欺负容容,我没杀上门去已经很给面子了。”
景容面色淡淡,一直没说什么。
在她看来,如今她和孟家已经是陌路人,孟家的事,她甚至听都不想听。
傍晚的时候,客人大多都走了,景母今天高兴,多喝了两杯酒,早早就睡了。
景容晚上吃多了,闲着在院子里散步,正见一个小丫鬟捧着盒子过来,说是刚刚在收拾今天的礼物里看见的。
景容打开一看,是一串珍珠手钏,珍珠又白又大,最难得的是每一颗差不多都相同模样。
盒子里面还有一张小纸条,上面只有简短的几个字。
“赠景容。”
给她的?
景容一怔,“谁送来的?”
“孟将军府送过来的。”
孟琛?
景容不自在的攥紧手里的珍珠手钏,还好夜色浓浓,叫人一时看不清她有些发红的耳尖。
“行了,你下去吧,这件事别告诉母亲。”
婢女依言退下。
等人走后,在空荡荡的庭院里,景容隔了一会儿,才低头把手钏戴上,珍珠戴在手腕上有些微凉。
春儿在屋里铺被褥,瞧着景容回来了,不经意看到她手腕上的珍珠手钏,“咦”了一声,“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主子的这条手钏。”
景容面不改色,“嗯,在库房里随便找到的。”
“可是……”春儿还想再说什么,被景容打断了,“好了,我累得很,你下去吧。”
等春儿走后,景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
长乐坊里,外面舞姬笙歌曼舞,众人喝酒吵闹的声音不绝于耳。
而楼上的雅间内却一片安静。
孟琛自己倒了一杯酒,旁边又蹭过来一个杯子,他抬眼瞥了一眼,也一同斟满了。
李崇抿了一口酒,然后才说,“你真决定好了,动手了就没有回头路了。”
孟琛嗤笑一声。
“那你就不怕牵连她?”
“谁?”
李崇笑了一声,“荆州刺史给你送了八大箱子的珍宝,你只扣留了一个珍珠手钏。”
“那是因为她之前帮我过。”
孟琛面色淡淡。
“我对她没那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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