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安静的包厢内。
“想问什么?”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顿了顿,我摊开手机递给他,一字一句的说,“或者说,我不知道该怎么问?”
沉默片刻,黎枫像是隐约猜到了我的意图,握着手机的手狠狠一紧,忽然说,“对不起。”
一句道歉,让我呆了呆,不知道他具体指什么。
这是我今天第二次听见有人跟我道歉了。
“小雨。”
我看他,“嗯?”
他放下手机,点燃一支烟,黑眸凝着我,又看了片刻,沉声道,“中恒和你父亲以前绝对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那你告诉我,有多复杂?”
“你想知道多少?或者说你想知道哪一部分?”
我不由抓紧手里的包,望向他,“全部,所有的一切。”
黎枫不以为然的笑笑,重复一遍,“所有的一切?”
然后脸色阴沉沉的,又不吭声了。
踹了他一脚,不耐道,“你到底说不说?”
“你认为自己面子得有多大,才会在有求于人下,还这态度?”
“别想着我是在求你,我就不信你这么骄傲又这么一个善于算计他人的人,会容忍别人算计了你。”
黎枫气笑,“你不也猜到你们家的事情基本有他的手笔了么,还来问我,照理来说,这个时候我应该狠狠的才情敌一脚才对。”
实在是说不出口,不然我很想告诉他,就因为这个我才来找他的。
“你不会,”我捏了捏眉心。
只听他轻笑一声,然后从头到我,认认真真的把事情跟我讲述了一遍。
涉及机密,黎枫说的不多,只说退伍前他所在的队曾捣毁过一个势力庞大的贩卖团伙,由于对方雇佣了大批退伍军人,双方死伤都很惨重,他自己也在那次任务中受伤了。
就在逃离过程中,亲如兄弟的司寒深为救他,暴露了卧底的身份,这引起了被捣毁那伙人的愤怒,一个个跟亡命徒似的将司寒深等几名战友拦截了。
为了找到他们,几乎惊动了不少高层势力,最后回来的除了司寒深其他人几乎都废了。
之后,司寒深被停止一切行动,接受调查,司老也为此跑了很多路,不信自己的孙子会背叛信仰,当然他也不信。
再之后,黎枫就得知司寒深主动递交了退伍申请,只身一人离开了部队。
我安静的听着,感觉这些事都离我很遥远,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然而,我却好奇,“他们遇到了什么,怎么就废了呢?”
“这种类似的事情并不少,何况卧底一旦被截回去,会遭遇到什么,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然后呢。”
“然后........”
几个月后,他们在荒凉到方圆几里都只有一栋废弃的楼房里找到了司寒深的尸体。
没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之后整个司家都离开了江城。
黎枫也在前途正好的时候选择退伍。
然而,雁过还留痕呢,循着一丝蛛丝马迹,顺藤摸瓜过,总算对当年那伙贩卖团伙有了些眉目。
可是经过几年的发展,那种团伙已然发展成了有组织有运行结构的大型集团了,
甚至都跟某些Z府达成了协议,形成了一种利益关系,想要撼动是何其艰难。
但任何事情,只要刻意寻找,总会有弱点。
毫无疑问,古仕有参与当年的事情,而他的癖好就是弱点。
这大概就叫投其所好。
没有哪家公司是全透明的,也不可能一点问题都没有。只要里面的水不太深或者有人刻意针对都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这种事,换了平常人,可能根本一点办法没有。可黎枫不同,再加一个懂股票的司寒璟,办法总是有的。
只要有意打击,很多东西摆在明面上,就能让人跌破眼镜,不管背后有谁罩着,都不会在风口上顶风作案。
中恒就是最好的例子。
说到最后,黎枫的双眸有些泛空。
我也不便多言,或多问什么,只道,“那这个女人是主动的,还是你有意安排的?”
黎枫遥遥头,说,“不算安排,你父亲那时已经盯上她了。”
我又问,“司寒璟知道吗?”
“他又没法给人爱情的感觉,何况那时候他人不在江城,知道时候人家已经移情别恋了。”
我轻轻的点头,“看来中恒的事情是你跟司寒璟两人共同的手笔。”
“算吧,”黎枫转而看着我,“可是在感情上我从未想过伤害你。”
“是吗?”
我闭了闭眼,“你跟李希扬又是怎么回事?”
黎枫垂着眉眼,盯着烟头,冷声道,“这可就是你那个好好哥哥古凉夜惹的一身腥了。”
“他又干了什么?”
那种发懵的感觉再次用了上了心头。
一阵沉默后,黎枫的声音低沉了几分,“他知道我再背后推了司寒璟一把后,居然在一个商业晚宴上设计了我,再次醒来,就躺在那张床上了,接着醒来时你就已经出现了.....”
“我这么说,你相信吗?”他试探性的问。
相信吗?
相信与不相信已经改变不了什么了。
言而总之,总而言之,他被设计了,我也在刺激之下绝望了。
就算他跟李希扬什么也没发生过,也已经过去了。
原来所谓的爱情,从头到尾,都只是我一个人在盲目。
真是一阵透心寒。
“你现在知道一切,就没怀疑他是为了报复你?”
“他说我没什么值得他报复的。”
“确实,虽然是情敌,可这点我信,因为一开始我们的计划就没有你,即便我们早就知道你的存在。”
我没心情谈了这些恩恩怨怨了,已故之人带走了他们该有的恩怨,我只是区区一个小女人。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
若真如黎枫说的那样,我不应该去埋怨谁,也没资格。
“所以,古凉雨,你要不要再考虑看看,离开司寒璟,再回到我身边,”黎枫说的特认真的看着我。
我愣了下,嗤了声,“神经病。”
“你知道你这叫什么么?这叫过河拆桥,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现实了。”
现实么?
我现在确实是个很现实的人了。
跟以往的生活不一样,我现在很有危机感,也觉得这个世界并不怎么善良。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我不由挑了挑眉,“能挽回的不是感情,是不甘。”
然后我装着不经意的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最近一个月z府会批城北那块地了吧。”
黎枫睁大眼,最后吃吃的笑出声,“直觉告诉我,这才是你的目的,你想利用我走后门,得到那块地。”
“你没听过被人利用也是一种实力吗?”我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话,起身打算离开。
黎枫又叫住我,问,“你要那块地干什么?你知道那块地有什么不同吗?”
“我说建飞机场你信吗?”我摇头,老实说,“除了石油矿产我还真不知道就一块地而已,能有什么不同呢。”
“那块地不大,但背靠山脉,底下测出过矿水源。”
难怪。
难怪那块地不大,却被z府握在手里,如今才拿出来拍卖。
看似一片深山荒地没什么兼职,那可是一块黄金地啊,背靠山脉,空气清新,绝对适合用来开发休闲度假村。
是个商人大概都不会放过这么一块肥肉。
“我想要那块地,”我说的很直接,然而给人的感觉却有些孩子气。
黎枫笑了,“行,我知道了,为了公平起见,我好像应该放弃竞标。”
公平起见???
我抽了抽嘴角,“谢了。我先走了,不耽误你聚会了。”
............
人心就是这么矛盾,一方面想尽办法的去寻找真相,一方面又因为真相让自己陷入不复之地。
我想了又想,若跟司寒璟的关系只是爱与不爱这么简单,那很好办。可不是啊,这些往事注定了我们要经历很多风浪。
而且感情一旦跟利益拉扯上关系,会就长此以往的相生相息,可要这么始终依附于他人,又怎能走到最后呢。
晚上八点,世贸路。
小南国最最豪华的包厢,服务员替我推开门时,一眼就见到优雅的坐在餐桌旁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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