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凉夜呆住,“小雨,你不要管.....”
“哥,谢谢你这些年对我的照顾,”我哽咽道,“因为有你,我才可以这么稀里糊涂的活得很自在,也很自我,总觉得自己过得很满足,可是”
我忍了又忍,眼泪还是汹涌而出。
这样的割舍,好痛苦。
“司寒璟因为司寒深的嬉笑之语让他有了感情的误判,所以他才会用他的方式作出补偿,可老实说,我爸已经不在了,他做过什么我也不全清楚,所以不管是同恒还是中恒对我好像都不重要了。”
我顿了几次,才渐渐平息下来,“哥,你帮我买套两居室的房子吧,租也可以,我的股份全部转让给二哥,转让书我让言钰明天就准备好。”
我望着古凉夜,清晰无比的看清他那双黑眸中巨浪翻滚。
他对我的感情也许是不清不楚,但我也信,他是真的没想要得到什么。
这些年他有很多可趁之机。
但他没有。
可为什么偏偏世人的目光如此可怕。
古凉夜深邃眼眸里的黑色汹涌,说明了一切,我的决定,再次把他推入了深渊。
只听古凉夜艰难道出,“同恒是因为你才有意义。”
古凉晨对此嘲笑不已。
而他像是再无所顾忌一样,“是的,这公司一直是我在打理,可是,小雨,你再想想,不要意气用事,好吗?如果有一天你在司寒璟那儿遇到了挫折,这也将是你的庇护。”
我摇头。
如今的庇护,谁一想都觉得是个讽刺。
不管司寒璟以后是不是我的良人,我都不该再寻求他更多的帮助了。
何况他的这份隐晦的心思还是被自己的亲弟弟在这样残忍的情况下捅穿的。
所以有关司寒璟为什么会杀人,古言瑞跟韩薇的关系,我没再深挖。
我不想在当古凉夜的面深挖了。
只觉这样好残忍。
同时我也清楚,没了古凉夜可以依靠,世事又如此凶险,往后我在这个世上就该有多艰难!
心想,这招真狠,斩断了我的所有。
转向古凉晨,他的面色很冷。
也许对于他来说,古凉夜那无望的感情看起来可怜,又可悲。
“二哥,我们能不能不要再继续伤害了吗?”
我轻声说,“还有你手里的东西能给黎枫吗?握在你手里并不安全,拿出来对谁都好。”
“好,”他冷冷的说。
.......
我将股份转让给古凉晨,很快就有财经新闻将这事披露了出来。
八卦媒体立即将许久未露面的古凉晨联系了起来,长篇累牍的报道,说我转让股份是因财产分割不公,是家族内斗的代价。
事实上,对于我来说,股份转让并非什么内部矛盾,而是我离开了古凉夜的代价。
还有,让我最伤心的莫过于亲人之间的伤害了。
像是抽筋剥皮一样,切骨的疼。
司家叔伯对此也是吃了很大一只瓜。
从司家利益出发,对我更是没什么好感了。
虽然说眼下司老拼死反对我嫁入司家,可是没到最后谁也说不清,如果司寒璟执意,司老拗不过,那至少算作为我的嫁妆。
然而,现在这样我算什么。
…………
司寒璟面无表情的坐病床上,只眸色凛冽的道,“他们用了什么手段威胁你?”
我垂眸摇头,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半响,我深吸一口气,轻声说,“我只是不想欠他们太多,这种感情债我这辈子都……”
我说不下去了!
司寒璟神色淡淡,“换了谁,都会这么做。”
我蓦然抬眼,“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心,再次被司寒璟的沉默深深的扎了一刀。
只听他冷冷的说,“绝情起来都可以六亲不认了,你以后会不会也这样对我。”
我怔了怔,不大相信的看着他,有些不被理解和安抚的绝望。
咬了咬唇,最后什么也没再问,走开。
进了卫生间关上门,拿毛巾捂住嘴巴,无声的哭了出来。
颤抖中我不停问自己,爱一个人有什么用,在最被需要的时候,他永远也抵达不了你的内心深处。
哭完,洗了把脸,望着镜子里眼睛红肿的自己,心里惆怅不已!
回到别墅,司楠楠说起股份转让的事,语气中颇有些嘲弄。
“嫂子,说实话,你不会是跟古凉夜有什么心虚了吧?不然把全部身家搭进去也太夸张了嘛。”
我忽然觉得自己像被冒犯了。
心就像被悬置在冰寒深渊之上。
为什么人言可以如此无畏?
喜欢一个人犯法了吗?
为什么要像对待罪人一样,人人可以轻视?
做人难得的乐趣不就是愿意真心为一个人做点什么么!
剥夺了他人的权利,为什么还要去深究。
我很严肃的训道,“你要在这儿住下可以,但我要申明一下,不要随意插手我的事情。”
司楠楠愣了愣,然后嘴角不觉又翘了起来,“我只是很意外,嫂子居然是这种感情既十分内敛,又十分激烈的女人,明明很难过,对那男人也很不舍,可你决然起来竟如此可怕,价值上亿的股份说不要就不要。”
不由嘲讽的啧啧两声,“你这种女人说白了,真的是很可怕,让人又爱又恨的女人并不值得称赞。”
我冷了脸,“说完了?”
“当然没……”
司楠楠忙摆手,清了清嗓子,“那个,你能不能帮我找一套我哥的衣服?”
他尴尬的绕了绕头,“我只带了一套衣服,但是给旺宝洗澡的时候它居然把我衣服弄脏了。”
我盯着他不语,目光扫向他身后的那只大肥犬,再看它的主人湿答答的活像一只双胞胎落汤狗!
扶额。
现在真有理由怀疑这两家伙就是司老故意派来找麻烦的。
我上楼进了房间,拿了一件衬衫冷冷的都给他。
然后想立马回屋。
“哎,嫂子,等等。”司楠楠忙又喊。
我停住脚步,回头看他。
“下午有你一快递,我帮你签收了。”
只见司楠楠匆匆忙跑回他房间,又匆匆忙拿着一顺丰快递文件袋递给我,脸上又扬起了嬉皮之色,“喏,嫂子,给。”
“谢谢。”
……
洗澡出来后,我才拆开那个快递,里面居然是一个u盘。
直觉告诉我,里面的东西能解我心头之惑。
迫不及待的插入电脑上,却在这时接到了黎枫的电话。
“廖启坤入狱了,走私禁品和私养退伍军人的罪行也彻底落实了。”电话里黎枫的声音很哑。
“罗芸呢?”我问。
“芸姨很安全,但她也说,自从廖启坤有了麻烦后,对方就立即断了一切和廖家的来往。古凉晨也只说当年他只负责这一条线,其他线都是你爸亲自安排人在负责,但他出事前同样断了所有的来往。”
我默然。
静了片刻,黎枫轻声道,“你怎么样?”
“我没事,谢谢。”
“非要逞强?”黎枫冷嗤一声,沉冷道,“我现在觉得你们女人有时真的蠢的无可救药,总想着替男人着想但男人有时未必接受,你看你谈个恋爱结个婚把自己压力搞这么大,硬刀子使在他身上,软刀子全往你身上扎,你不痛不难过?”
“我没关系的,”我喃喃低语。
软刀子而已,怎么样都没有关系。可他受伤了,却是实实在在的痛!
“真有这么爱他?”
我没有犹豫,“嗯。”
“那老头眼里只有权势利益,司家上下能利用的不能利用的,全都被他利用过,端看价值大小而已。”
黎枫顿了下,像是在吸烟,电话里传来他轻微吐气的呼呼声,“且不说,古凉晨的孩子是不是早就不在了,如果在那老头手里,捏着这么一王牌,他会放过古凉晨这个棋子?”
我沉默了下来。
电话那头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道,“我会尽快给你消息。”
说完,就挂了电话。
一分钟后,我收到言钰去了永城的短信消息。
我只简单回复了几个字:注意安全。
眼神再次瞥向那个U盘,深咬住下唇,将它插入电脑SUB插口,点开U盘里的文件后,我有些心不在焉!
但只是稍稍愣神之际,我忽然瞟向了电脑屏幕上闪过的那一幕幕画面。
整个房间内瞬间就安静的可怕。
那些都是我从未见过的画面。
原来,这个世界,真的可以这么的肮脏……
我盯着那块屏幕,呼吸开始急促起来,额头上不停有冷汗滑落。
不知过了多久,我猛然回过神来,双手不停的发抖,颤抖了几次才将U盘拔了下来。
显示屏上的画面截然而止。
然而,那些画面不断的在脑海里回放,浑身的血液都在四处乱串,不停使唤。
头痛欲裂,眼前的视线逐渐模糊。
那一幕幕如同曾经梦里的蔓藤一样,参入心脏的位置,绞痛着,几乎无法呼吸。
双腿发颤的从椅子里站起来,一步一步,以极慢的速度走向浴室,喉咙里似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翻涌。
努力的想要忘记,可脑海中的画面却越来越清晰。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浴室,走出房门的,只觉越来越模糊的视线里浮现出了一个漂亮的小女孩,粉嘟嘟的脸蛋,稀稀拉拉的几根头发,扎成了无限Wi—Fi的模样,不断朝我挥舞着小手。
笑颜如花儿。
不敢确定自己发生了什么,到底怎么样了。
耳边只有一阵阵汽车鸣笛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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