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大哥你怎么来了?”
我确实没想到黎旭会到这儿来。
他挑了挑眉梢,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轻声说,“听说你要结婚了,就先过来看看。”
随后递给我一个盒子,看样子像礼物,不大不小的盒子实在想不出里面能装什么,我有点犹豫后接了过来,倒也不重。
“打开看看吧,”黎旭看了我一眼,也不客气的在沙发上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我在他的审视眼神下打开了盒子,很意外里面只是一叠资料,A4规格的纸张,上面密密麻麻的字我也没心思看,却被“司寒璟”三个字锁住了眼。
眼睛像被灼了一下似的,浑身一个激灵,手一抖,盒子翻到在地方。
这突来的东西,让我的心里升起一股子莫名的恐惧,“这是什么?”
“别紧张,小雨,我没有恶意,”黎旭轻笑了下,声音还是那样的缓慢,“这些东西你一看就知道足够在蹲局子了,既然能到我这里,说明眼下的局势对司寒璟多不利。”
我心里其实很慌的,但面上还是要佯装着不在乎,“那又怎么样,他过得一向都这样,总是在各种复杂的环境里身不由己的活着。”
“可活着总比死了好呀,”黎旭叹了口气。
“死”这个字眼儿,我一向比较忌讳,也知道最近司寒璟肯定在干些什么危险的事情。
“他,他,他......”这时我才发现自己有点口齿不清了,吞吞吐吐了好几次,才问道,“他怎么了?受伤了吗?”
“嗯,”黎旭轻皱了下眉头,说,“伤的很重,估计现在还没出手术室......”
我大脑已经是空白的了,下意识的起身想往外蹿,却又被黎旭喊住,他严肃的看了我一眼,说,“先听我说完,你有的是时间去关心他。”
静了片刻,黎旭才接着说,“他在做什么就不跟你说了,但我要告诉你的是要他命的人很多,我来是给你两个选择。”
“什么选择?”
“救他或者看着他死?”
我深吸一口气,问,“怎么救?”
“让他进监狱,”黎旭眼神闪着一丝冷漠,说,。
我知道他肯定做过很多事情是不符合正常程序的,韩家很多事情本就见不得光,在黎旭的引导下,我看了大部分资料。
用力的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不管是自愿还是被迫,司寒璟确实干了很多违法之事,我相信黎旭能拿到,其他人手里也有,这些东西从何而来,用黎旭的话来说,做过了就会留下痕迹,谁也无法改变什么。
“我保证,五年之内他能出来,而且保证他所有的安全,”黎旭淡淡的说。
“你为什么要帮他?”我想了想,像无意般问了句。
“这次黎枫也受了很重的伤,家里人管不住他,只能让我出面了,我想劝他们还不如来做做你的思想,他们应该会听你的话,即便不停,这事由你来决定怎么处理,将来也不会因此恨你,对上对下也算有个交代。”
“那他爷爷那边........”
“放心,司家会有人去处理。”
我看着黎旭笃定的眼神,心里也明白了。
这些事情一旦牵扯出来了,司寒璟会受到应有的处罚,然而也会牵扯出一大帮利益者,那些人现在怕也是惶惶而恐了。
.....
我在医院走廊做了一天,才等来司寒璟转入普通病房的消息。
站在床侧看着躺在床上的人,脸色苍白而英俊,安静的像我们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一样,不叫他,也不会主动说一句话。
我俯身靠近他,却没触碰他,认真打量着他,好像印象里从来没见他如此虚弱过。
真是伤的太重了。
轻轻吻过那张脸,不知是不是错觉,好像他的眼睫轻眨了眨。
我震了震,控制不住的冲出病房,跑到主治医生办公室,“医生,他好像醒了,你快去看看。”
司寒璟确实醒了。
我站在病房门外,在医生护士的交谈下去了黎枫的病房。
黎枫是腿伤,见我进去,他斜睨了一眼,凉凉的道,“你真打算送他去蹲局子?”
我点头,“是。”
“你还真是舍得。”
经过了好几个小时的消化,我现在心里挺平静的,说,“他进去了其实也好。”
至少出来了比现在过得好。
“司寒璟自幼不喜欢被人帮他做决定,你这样他会恨你的,以他狭隘的心胸估计会狠狠的报复你,”黎枫冷笑着说。
我说,“他也得有那个命出来呢。”
恨也好,报复也罢,至少他还会出现,这就够了。
一个月后,司寒璟重伤出院被带走。
期间他给我打过很多电话,我都没接,而他也被控制着抽不开身出来找我,只听黎枫偶尔提及那家伙脾气很臭。
而我回到那栋别墅里,足不出户,慢慢的变得越来越平静,种种花花,时间也很快的过去了。
司寒璟被判了三年,这是黎旭打电话告诉我的,我知道他肯定帮了不少的忙,但我没说谢谢,因为他目的不单单是为了帮司寒璟。
三年过去,我的心沉浸如水,在花花草草中找到了不少乐趣,还开了个花店。
经历一些事,也没了浮躁,也没有多余的感情。
古凉夜把瑞瑞送过来让我照顾,美其名曰是跟我做个伴,实际是想跟韩薇享受二人世界去了。
韩桃独自一人去了国外,时不时的给我打个电话抱怨那边的食物有多难吃,而我叫她回来,她又说舍不得那边金发帅哥。
又一年母亲节快到了,花店的生意忙得不可开交,每逢这个时候言钰总是跑的最勤奋的一个。
“你老往我这边跑,你老婆不生气吗?”对言钰我总是说不出愧疚。
“生气?”言钰炸毛了,“老子还生气了,三天老头不在家,让老子独守空房也就算了,还带着男秘书大摇大摆的进进出出,像个什么话。”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
一年前,言母生了一场重病,在病床上唉声叹气说这辈子到了了也没抱个孙子,吓得言钰赶紧从追求者里挑了个顺眼的。
开始那个丫头乖巧又听话,一点也看不出是个女强人的姿态,结婚不到三个月就要求进入了言家企业当个小秘书,谁知进去了干的比谁都起劲,连着对言钰也是爱答不理了。
后知后觉的,言钰才发现自己被骗了,本想娶个小白兔,没想娶了个母灰狼。
叮咚,你有个新的订单。
我看了眼手机,来自美团外卖的单子,居然是要十一朵红玫瑰,地址就在店斜对面的小区。
备注上要求送货上门。
这束花跟这段时间的花束有点不一样,但我也没多想,开了店后接触过形形色色各种人,才发现每个人表达感情的方式都不一样。
跟里面正做做作业的瑞瑞说了一声,我就抱着包装好的花往订单上的地址送去。
1301,我在门外敲了很久也没见人,电话也没人接,等了半小时收到一条短信。
把花房门口。
没想到,接连好几天,都接到这样的订单。
言钰去送了花回来,破口大骂,“妈的,这他妈屋里不会死了人吧,花都堆在门口,像个墓地似的。”
我呆了呆。
也有点郁闷。
再一次接到这个单子,是在三天后,我送到门口看了眼焉了的花朵,想着奇了怪了,清洁阿姨都不打扫的吗?这屋子真没人住?花束堆在门也不见有打开过的痕迹。
我迟疑了会,还是按了按门铃,这次门却意外的开了,不过蹿出了一条大白狗,吓得我坐在地上,拿着花乱挥着,眼看着狗要朝我扑过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古凉雨。”
刹那间,我僵住了,血液轰然上涌,猛地回头,眼泪差点涌了出来。
熟悉的人就站在我眼前,他冷着一张脸,一招手,狗狗就往他那边扑。
瘦了。
好像也高了。
可脸还是那样好看,那样的熟悉。
司寒璟顿在门口,温柔的抚着狗的脑袋,声音很是宠溺,“古凉雨,又不听话了是吧,看见女的就扑,你是狗,总扑人有个什么劲儿。”
我呆住。
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人一狗。
这条狗居然叫古凉雨????
这他么真是奇葩了。
狗被顺了毛,乖乖躺在地上,司寒璟才抬起头,往我手里扫了眼,看着我声音又很平静了,“我的花呢??”
“哦哦,给......”看着被破坏了的花束,我整个凌乱了,“对不起,对不起,我重新给你送一束过来。”
“超时了。”
“???”
司寒璟低声说,“我要投诉。”
“啊?”我才明白过来,蓦地泪如雨下,点头说,“好,怎么样都行,你等着啊,我再给你拿一束过来。”
不等他回答,我匆匆跑下楼,一下子哭出声来。
等彻底平静下来后,我又大声的笑了,小区过路的行人都有点异样的看着我,仿佛我就是一个神经病,我也不管那么多,抹了把眼泪,快跑回到店里,抱起一桶玫瑰花,折回了1301。
这时门是开着的,门口枯萎了花束也被清理的干干净净的。
我在门口踌躇了好一会儿,才敲了敲门,依然没人回应。
屋里也是静悄悄的,没一点住过人的痕迹,我小心翼翼的走进去,看见一人一狗就顿在阳台才,才舒出一口气。
在我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时候,司寒璟回头看着我,嘴角一翘,“谁让你进来的?”
“我......我敲门了,”我说。
“可我没听见,也没同意你进来,”司寒璟笑了笑,语气很冷漠。
话音落,门口出现了穿着制服的人,司寒璟回头就跟人说我私闯民宅。
他们就像串通好了的一样,问也不问一句,直接就把我带走了。
我被关在一间四面水泥墙的屋子里,一股子难闻的气味很是熏人,眼睛都睁不开了。
因为知道是怎么回事,倒也不怎么害怕。
良久,那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监狱里好受么?”
“还行,”我眼睛被熏的挣不开,只能眯着眼,看着那模糊的人影,却是记忆中的样子。
“那你就在里面呆着吧。”
我揉了揉眼,看清司寒璟的模样,他下意识的偏开了视线,笑着问,“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司寒璟冷哼一声,不理我就径直离开了。
我咬着唇,心里却很开心。
他提前三个月出来了。
三年来,我一次都没出看过他,现在他怎么做,我都不在乎,只要还肯出现在我能看得见的地方就行。
被关了一夜,整个身上都被熏臭了。
我哼着欢快的调子回家洗了个澡,瑞瑞像看白痴一样白了我一眼,嗤了声,“夜不归宿,小心姑父回来打断你的腿。”
“呵呵,”我朝瑞瑞傻笑了一下,见他两手抱着胳膊,抖了一下,说,“姑姑,你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我伸手拍了一把瑞瑞的后脑勺,丢下一句,“好好写作,我去给你找个姑父回来。”
.......
男人矫情起来真没女人什么事,司寒璟就像一座冰山,我围追堵截多次,也不见他给个笑脸。
这样的日子过了大半年,才稍有点起色。
但他依然不肯跟我亲近。
直到又过了三年,在我死皮耐脸的要求下才肯勉强让我留宿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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