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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墨微张了嘴，想了想，仍是低下头：“这里面十分复杂，姑娘还是不问的好。”
我气道：“再复杂你也好好地讲与我听，趁着待书今儿吓得早睡，你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否则我心里便不得安宁。蓉大奶奶到底是何出身？我瞧她非富即贵，怕是出身不凡。”
翠墨为我敷了药，看我盯着她不放，才勉强道：“以前我家姑娘与王爷原是堂姐弟的。”
我惊讶地看着她，倒抽一口凉气。北静王是当今的王爷，是今上的侄子，那秦氏岂不是皇上的女儿辈吗？若是公主，便不会这般小心行事了。再者，我贾氏虽然还算世代书香，也不至于能尚公主，怕是郡主吧？
想起秦氏行事低调，家里人都不敢透露她的身份。有了宝珠差点落发的事件，推想那年瑞珠殉了主子，怕也不是自愿，也许是怕露了秦氏身份，被逼着自尽的吧？宝珠年幼，也被逼着要剃了秀发送尼庵。我脸色微白，这秦氏的身份岂不是呼之欲出？
“姑娘，奴婢多谢姑娘援手，只是干系重大，若姑娘如今悔了，奴婢也不敢埋怨姑娘的。”
我见翠墨容色凄苦，急忙拉起她来：“怕甚么！我只是贾家的一个庶出女儿，得你服侍，正是我的造化呢！”
果然我所料不错，秦氏是当今皇上的亲侄女。可惜她的父亲原是先帝长子，因为谋逆大罪被赐了死，秦氏也就流落了。但毕竟是皇上的亲侄女，指了秦业为她的养父，北静王等皇子皇侄，仍暗地里为她寻了个好人家。可惜，他们竟是生生地把秦氏推入了火坑，贾家可不是外表的诗礼之家，这背地里的龌龊勾当，比起外头，可是只多不少的。
翠墨大约想起秦氏，暗自饮泣。看可卿平时待人，并没有娇骄二气，竟是温柔可亲。待下人必是宽厚，纵是沦落，还有两个极中心的丫头。
我想起那日在宁府听到的风言风语，虽觉有些难以启齿，却实在好奇：“翠墨，你家郡主在宁府，日子过得不算好吧？我那日去看望她时，看见蓉哥儿似乎对她不大理睬的样子。按说，咳，你家郡主那等才情，他可是真造化……”
翠墨看了我一眼，容色更惨，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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