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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说时光易逝,光阴似箭,一点不假。这一向忙忙碌碌的,又是采办节礼,又是做那别院里的细致活儿,还有买了十来个小女孩儿,做成个戏班子。不知不觉,算算日子,大姐便要回府省亲了。
其间,倒有两件事值得一书的。
其一,是秦钟终于没熬过去,病死了。我只隐隐绰绰听得外边人说,这里边有些什么龌龊事呢,只不知二哥有没有搅在里头。他这一死,秦业是十分伤心,一年之内儿女双双病故,也着实堪怜。别人倒也没什么,二哥却是十分伤感,直到过了头七,才勉强回了点精神。还有翠墨,按说是秦氏的兄弟,她也该十分悲痛,依我看却又不然,竟连吊唁也不曾去。
其二,栊翠庵接纳了一个带发修行的姑子,名唤妙玉的。人长得颇具姿色,看去也极清高,听说原是官宦人家的女子,只因家境没落,才跟了师父来金陵。偏是她师父一病不起,竟不能带她回去。于是滞留在了金陵,正好栊翠庵住持圆寂,太太看她精通文墨,便邀她做了主持,留在栊翠庵里。
我与黛玉悄悄去过栊翠庵,是个十分清净的所在。我平常原不好这个,只为了好奇心重,所以假借了进香的名义,只为看一眼那妙玉。果然生得十分美貌,一袭黑白衣服,也掩不住她那分天生丽质。兼且年纪不过二九,真正是最美丽的时候,竟是冷清清地守在庵里。
出来的时候我便叹息,却还是黛玉看得极淡:“岂知不是她所爱的生活?我看她面色平和,或者她真正悟了呢。”
十五那日一早,从祖母始,凡有爵位官职的,俱按品大妆,早早儿地打发了人去外面候着。我们姐妹也随在太太身后,在大门外准备迎接。
也不知等了多久,我心里不耐烦,有些昏昏欲睡,忽见十来个太监朝这边奔来,顿时精神一振,怕是大姐到了。
只见两个小公公穿着红衣,骑马缓缓而来。后面跟着的,也无不是一对对,一双双的。举着曲柄的七凤金黄伞,有捧冠袍带履的,有捧香珠、绣帕、漱盂、拂尘的,竟有十来对之多。我心里暗暗好笑,不过回自己娘家略坐一天,哪里用这许多阵仗?难怪妃位以下便不得省亲,都弄这么个气派,可不累死!
随后便见八个太监抬了一顶金顶金黄绣凤的软轿,缓缓地行来。祖母带头跪下,我一边跪,一边却悄悄抬首看。谁知只有几个太监跑来把祖母扶起,那顶软轿竟是直接抬进了大门,又进了仪门,至省亲别院方停了轿。
只见一粉衣女子打起了轿帘,我仔细看时,明明是抱琴么!我记得那时抱琴与司棋、待书、入画同时买入府来,抱琴年纪最长,入画最幼,四人在一起,感情相当好。那时抱琴也还是一派的天真烂漫,现在看来,却已经十分老成,举动自有一种贞静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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