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叶桑睡着了。
这次是真的睡着了。
晚上周嫂和小兰哄着她喝了一碗粥，她很喜欢萧沉商给她的绵羊公仔，一直抱着，后来就睡着了。
萧沉商坐在她床前很久，周嫂说：“姑爷，您去睡吧。”
“你们去睡吧。”他说：“我看着她。”
“我和小兰换班，我前半夜她后半夜。”
“今晚我在，你们就去睡。”萧沉商朝她们挥挥手，周嫂也没有再坚持，就拉着小兰离开了。
夜色静谧，萧沉商却毫无睡意。
叶桑的睡颜难得沉静，这几天她晚上都睡得很不好，动不动就被噩梦惊醒。
他看着叶桑出神，忽然电话响了，他立刻接通，不想吵醒了叶桑。
他站在露台和房间的中间，余光能扫到床上熟睡的叶桑。
电话里的人说：“萧先生，费文柏找到了。”
他淡淡的：“唔。”
“带回邺城？”
“嗯。”
“萧先生。”对方吞吞吐吐。
一阵风吹来，把窗帘吹得飘起，他戴上蓝牙耳机把手机放在桌上去关窗户，助理小小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他们还有个小孩，跟着费文柏的。”
他轻手轻脚地关上了窗户，转而看向床上的叶桑，她沉睡着，可能有点热了， 手脚都露在了被子外面。
他又过去给她拉被子，助理没有等到萧沉商的回答，有点惶恐：“萧先生...”
“我知道了。”他走到露台点燃了一支烟：“人带回来吧，先安顿好，我需要他们出现的时候，我会跟你说。”
“好的萧先生。”
他吐出烟雾，灰白色的烟雾在夜色里弥漫开来。
从叶锦苒回来第二天，他就知道了全部的事情。
从叶锦苒为什么诈死，什么时候和那个大学教授暗度陈仓搞在一起，然后这几年住在哪里做了什么，还有和叶志衡之间的交易，他都知道了。
包括他们还有个孩子，三岁了吧，这么推算应该是叶锦苒怀孕了，才想出这个诈死的办法。
为了离开他，她也是煞费苦心了。
他蠢，为她要死要活的也就罢了。
但他真的结结实实地恨了叶桑这么多年。
他忽然想起叶锦苒还没回来的有一天晚上，叶桑流着泪问他。
“爱你有错吗？爱你是罪吗？”
那是她第一次被他虐哭，可能也喝了点酒，情绪才迸发出来了。
然后她就再也没有宣泄情绪的时候了，无论被他如此冷待，如此憎恨厌恶，她都默默地忍受着。
所以她现在这样，是因为压抑了太久吗？
萧沉商吸完烟回到房间，叶桑还在睡着。
他洗漱完在她身边躺下来，刚靠近她，她就像小猫似的蜷缩起身体，缩成一团。
他把手放在她的胳膊上，听到她的梦呓声：“不要...”
梦里不知道她又经历了什么，最近她总是很多梦，夜里总会大汗淋漓地醒来。
其实说到底，叶桑又做错了什么呢？
他低头凝视她不安的睫毛，还能看到眼珠在眼皮底下微微滚动，她没有醒过来，只是睡得不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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