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桑在这里,没有手表,看不到闹钟,她如何定义时间,只能看晨昏,早晨太阳出来应该是八点多钟,晚上落山应该是六点半左右。
她就这么数着日子,一天又一天,一周又一周,电疗做了四轮了,算是一个疗程。
幸亏叶桑没吃那些药,如果吃了的话,再配合电疗,她现在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傻子了。
当医生看到她坐在地上流着口水笑的时候,基本上能断定她现在彻底疯了。
她开始被允许去大食堂吃饭,也会有放风时间,跟坐牢一样一样的。
她头发散乱地在食堂里游荡,抓人家的饭吃,抢别人的橘子。
她还偷李护士的乳罩,塞进张医生的大褂口袋里,张医生掏口袋找东西,掏出来一个乳罩,气的骂娘,大家哄堂大笑。
张医生罚叶桑扫花园,她把树叶扫的满天飞,她被罚不能吃晚餐,饿着肚子扫花园。
她肚子饿的空空,但她知道,她因此被定义为疯子,他们之后对她的看管更为松了。
她有更多的时间在花园里逛,躺在大石头上一趟就是大半天,开始还有人关注她,到后来护士都懒得理她,吃饭的时候都不喊她。
叶桑偷偷观察,发现这里是在大山里,四周特别安静,偶尔能听见好像有军人训练的声音。
这里高墙大院,高高的石墙上面还有碎玻璃渣,旁边还拉着铁丝网,监狱也不过如此。
傍晚时分是护士换班时间,医生们都在吃饭,她去食堂转了一圈刷个存在感,大刺刺地拿了一只馒头啃了一口就走出食堂,也没人管她。
这时候花园一个人都没有,她顺着墙根走,这里是监控死角。
她上次就观察好了,这里的围墙有个缺口,一直都没补起来,而且墙上坑坑洼洼的,也能当做踩脚的地方。
她把馒头叼在嘴上,四下里看看没人,就爬上了围墙。
墙不难爬,她很快就爬到了豁口处,小心翼翼地抓住两边的砖头,尽量不碰到围墙上面的玻璃渣,然后从铁丝网的下面钻了过去。
她终于看到了围墙外面的世界,都是郁郁葱葱的大树,那边是大山!
她啃了一口馒头,又继续叼着翻过了围墙。
她就像一条野狗似的,叼着馒头跳下去。
她太心急了,离地面还有挺高的她就往下跳,结果扭到了脚,钻心地疼痛。
但她顾不上疼痛,好不容易跑出来,万一被他们发现了,知道她装疯,再被捉回去估计再也出不来了。
她一瘸一拐地狂奔,这里周边都没什么路的,她就一头扎进了树林里。
天很快就黑了,夜晚是保护她的很好的屏障,但是大山里的夜晚也很可怕,各种野兽虫鸣,叶桑的腿上都是被树叶草叶划破的血痕,她在树林里转了向,来回绕了好几圈都回到了同样的地方。
她实在是精疲力尽,靠着一棵树在地上坐下。
头顶上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道是小鸟还是蛇。
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已经无所畏惧,不论是什么,她都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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