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泽差不多一周之后才知道安佳的大股东变更成了许愿。
这确实出乎他的意料，莫昊霖直接派了个副总过去，说是协助许述安，但大事小情他都会参与，跟程氏未完成的合同也是副总亲自来谈。
一副完全公事公办的样子。
以前仗着程氏的规模，摆明了欺负安佳，合同不履行对方也拿他没办法，但现在不一样，莫氏在后面撑着，合同该履行还得履行。
商场如战场，谁实力更强谁就具有话语权，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毕竟莫昊霖铁了心要插手，他再对抗没有任何意义，况且程氏每年都要从莫氏拿不少资源，他也不敢拿公司开玩笑。
论老谋深算心狠手辣他远远不是莫昊霖的对手，程亦泽不想放手都不行了。
自从许愿跟莫昊霖在一起后，萧慎和程亦泽关系倒是好了很多，贺秋行家里介绍的那个姑娘叫向冉，在国外读了几年艺术鉴赏，回国后做策展人，是贺秋月公司领导的女儿。
晚上组局，贺秋行又把她带过来了，程亦泽皱了皱眉，她总觉得那姑娘傻乎乎的。有种清澈的愚蠢。萧慎倒无所谓，他不喜欢带女孩出来玩，至于其他人他也懒得管。
程亦泽今天难得是一个人，百无聊赖地趴在吧台上喝酒，向冉拿了几张票给贺秋行：“我们最近有个生物艺术展是关于蝴蝶的，你上次说安安喜欢蝴蝶，你让姐姐姐夫带他去看吧。”
“蝴蝶吗，蓝闪蝶？我还有个朋友很喜欢，你能拿到几张票？我明天给她送过去。”
“男的女的？”向冉装作不高兴的样子跟贺秋行撒娇。
贺秋行其实还挺喜欢向冉的，这姑娘没啥心机，有种天然娇，跟这样的人相处不累。他笑嘻嘻地打趣她：“女的，怎么还吃醋啊？就是上次咱吃饭你还说漂亮的那个，她是安安的心理医生。”
“哇，她是心理医生啊~好酷，那我明天跟你一起去送票吧。咱俩带安安一起去吗？”
“安安要上学，我去就行了，你把票给我。如果她去看展，你俩不就认识了嘛。”
安安经过一段时间的干预治疗，语言社交能力都得到了明显改善，去仁馨也没有以前那么频繁了。
程亦泽一听要给许愿送票，抬起头对哥们说：“要不我去？”
萧慎“嘁”了一声。
贺秋行则直接拒绝：“你拉倒吧，少添乱喝你的酒，实在无聊你起身转一转泡个妞去。”
向冉没太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小声地问：“那位神秘的美女到底什么来头？”
贺秋行捏住了她的嘴：“乖，不该你知道的别问。”
许愿、程亦泽还有莫昊霖三人之间的关系现在是禁忌话题，贺秋行偶尔去仁馨，也从不会多嘴过问，成年人各有各的隐私，哪怕是朋友也不方便过问太多。
萧慎阴恻恻地不说话，自顾自的喝酒。
自从上次之后他再也没有在程亦泽面前提过任何关于许愿的话题，只有他自己知道，偶尔他会骑着摩托车在仁馨门口等着，看一眼许愿抽根烟就走。
有两次他看见莫昊霖亲自来接她，牵着她的手一副亲昵的样子。看得出来，莫昊霖对她不错。
程亦泽兴致不高，不到11点就准备散了，贺秋行要送向冉回家两人先走了。
萧慎对程亦泽说：“我去旁边抽根烟，你先走吧。”
程亦泽反正回家也是一个人，摆了摆头跟在后面一起。
酒吧旁边一溜的豪车，后面还有一片绿化带，一对男女站在一辆玛莎拉蒂后面接吻。
男人身子稍稍往后仰，而女人的手搂在他的脖子上，踮着脚亲吻男人。
萧慎历来一身反骨，朝着两人吹了一声口哨，嘴贱地吼了一嗓子：“姐们，去开个房吧！”
那女孩一扭头，程亦泽傻了，竟然是钟兰。
不是大家闺秀，娴静大方吗？不是书香门第蕙质兰心吗？
在酒吧门口跟男人抱着啃，他今年是走了什么草原运，一个两个全绿了他。
钟兰显然也看见了他，完全没表现出惊慌失措，拉了那个男人准备上车离开。
这车是钟兰的，车门还没打开就被程亦泽又摁回去了。
“你特么不觉得应该给我个解释吗？”程亦泽从未觉得如此羞辱，他妈到底给他找了个什么女人，早知道这样他还不如娶许愿呢！
谁知道钟兰压根不买他的账，朝旁边的男人说：“你先上车。”然后不屑地看着程亦泽：“你前段时间从会所还带了个姑娘出去吃饭打牌别以为我不知道，都说了互不干涉，你现在这是干什么？”
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怕谁。
“钟兰，咱俩要不算了吧，没意思真的。”程亦泽觉得太讽刺了，以前他觉得联姻嘛，各玩各的挺好，跟做生意没两样，现在他觉得没意思透了。
“随你，早说过我都可以。既然你接受不了婚约你去解除。”
钟兰上车一脚油门走了。
萧慎在一旁叼着根烟斜着眼看着这场闹剧，程亦泽傻愣愣地笑了，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混成了这样，工作生活一团糟。哪儿哪儿都不顺心，活得像个笑话。
“真散啊？”萧慎忍不住问了一句。
程亦泽咬了咬牙：“散，特么她就是个公主，劳资也不伺候了。”
“那接着喝？”萧慎把烟头扔地上，朝身后酒吧点了一下。
“行，咱俩继续”。
两人又回了酒吧，程亦泽这次直接对瓶吹，完全一副要灌死自己的架势。
他喝得晕晕乎乎，抬眼看着这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来来往往的人，很多素昧平生的男男女女在这里相识，然后一夜激情，醒来不过一场梦，还是空虚。
他不禁回想起曾经跟许愿刚认识的时候，两人一起看演唱会一起爬山，那时候觉得什么都是甜的，他们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
程亦泽转头问萧慎：“你说，我要是肯娶她，她会回来吗？”
萧慎觉得哪怕跟了他两年，程亦泽一点也不了解许愿。
他一抬手也把手里的酒干了，低声说：“死心吧，她不是会回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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