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病，虽然算不得特别严重的病，但是也不算常见。”
“我只能说，如果是我，站在你这样的角度，我会把周围的一切都处理好，不让你妈担心了。”
“我知道的，嫂子。”他道，“这会儿我都在做公司的事情，还有我妈的情绪，估计我自己还是不太行。”
“这些都是要靠你了。”想了想，靳然还是说道，“我爸就在这个城市，到时候估计会过来。如果出什么事情，你一定要帮着照看。”
“他们的关系……不太好。”说到这里的时候，靳然自己都有些吞吞吐吐。
而后叹气道：“我父亲母亲，我从来都没有见到一起出现过。反正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我之钱也没有听过金老师说起来。”
“我一直都以为是恩爱的夫妻。因为听着旁人说起来，老师的丈夫是一个很绅士，很优雅的人。甚至对老师也很好。那时候老师也都没有否认，我以为……”
“其实不是这样的。”靳然道，“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你见了才知道。那个年代的关系很复杂。那时候你知道吧？那会儿很多人还穿旗袍，穷人大多都是目不识丁的。”
“我爸就是从村里出来的穷人，而后有钱了。”
“我妈，就是在村里的糟糠妻子。”
说到这里，靳然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倒不是不愿意，只是因为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话，多说无益。
而后靳然说道：“这些事情，或许你问我妈，她还会说一些。我父亲知道这个事情，就算是不喜欢，他也会来，出于道德感。”
这话很搞笑，甚至觉得可能不会出现这样的荒唐事情，但还是出现了。
宋冉冉一直都觉得金老师有心事，但是也从来都没有想过，竟然是这么大的事情。
她自己捏着拳头，赶紧就跑着去医院。
这会儿没有进去，因为屋里已经是有一个穿着十分绅士的男人站在那里，头上戴着礼帽，身上穿着的事黑色的燕尾服。
戴着眼镜，这会儿即便是可以看到头上的花白，但是站在那里，背脊挺直，看这样子就知道年轻时候肯定是相貌不俗的。
那个年代，旧时代到新社会的转变。很多人都出国留学，也是那个时代出现了很多的才子。
这些事情宋冉冉自己再书本上面也都了解了不少。
但是看到这样在自己的眼前，感觉就好像是书本的冲击力十分强劲，就觉得这日子不错。
她没有贸然打扰，按照靳然所说的，他们俩之间没有见过面。靳然出生已经有二十多岁了。
想来，没有见面也已经二十余年。
倒是没想到，这男的也找过来了。甚至看上去也都不像是始乱终弃的样子。
这会儿，屋里的金老师看着这个男人，没有太多惊讶的表情。
只是说道：“你怎么来了？”
她声音平淡，和几十年前的那个自己确实是判若两人。这个时候看着面前的男子，她其实是五味杂陈的。
想过无数次重逢的时刻，想过很多次两人说话的场景，也觉得俩人可能是有很多的话要说，也可能是无话可说。亦或是互相看不惯对方，互相诅咒对方死。
但是谁都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么一个平和的下午。
阳光洒进来暖洋洋的。她躺在床上看着一些医学杂志，至于那个男人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出现在了眼前。
“你生病了，总是要来看看的。”他道，“这些年，你变了很多。至少性格是完全不一样了。我这么多年，也听过你的一些消息，你变得很好，也很优秀。和当年的你完全不一样。”
“当然，对于我来说，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本来金老师是什么都不用在意的，甚至也都已经看淡了。但是他说出这样的话，金老师一下子就不爽快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要做什么呢？”
“你究竟是不是觉得我不行，亦或是你愧疚？你知道你凭什么愧疚。你这么多年来，就因为我过得好就释怀了。那么你这个人的释怀也实在是太廉价了。”
“我看不起你。其实。但是我也后悔，毕竟这么多年，我也没有和别人说起来我们分居的事实。我甚至害怕。”金老师笑了笑，自嘲的笑道，“我甚至觉得，我还是一个缩头乌龟。我告诉无数的女子要努力，上进，成为很好的小姑娘。但是我好像真的忘了。告诉他们，也不要那么单纯，防备遇上你这样的人。”
“你这会儿还在和谁在一起呢？”金老师问道。
“没有，我这会儿孤身一人。”他道，“我换了五位妻子。原本就是要找一个志同道合的人，我喜欢我的伴侣在精神上就是和我契合的。我怕希望自己以后的每一天都有一个知己和我做在一起。”
“本来这些都不算什么了。但是现在我不认为这样了。”他道，“一个人，才是真正有意思的时候。”
“那你还是不明白。我现在除了你，什么都有了。”金老师的目光很温柔：“我儿子对我很好，还有我学生对我很好，被我治过的患者，也对我很好。这么久的时间，我让自己变优秀了。其实我也要感谢当年的你抛弃我。”
“没有你的抛弃，我倒是也没办法从一个村妇走出来。”
“我过得很好，但是我希望你过不好。因为你不配。”金老师淡淡的说道。
倒不是因为对这个男的还有什么感情。只是因为对于金老师来说，早就已经无可奈何了。
甚至那些被这样斯文败类的男子欺骗的女孩，还有多少呢？
“我觉得你对不起每一任妻子，你一直都是风流的，摇摆不定的。你甚至这辈子都没有什么所称，但是你一直都用艺术包装自己。艺术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人。好像这个时候都变得有些肮脏了。”
“总之，我希望你这样的垃圾，以后早点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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