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成想关彩霞听到这声呵斥,迅速骑上自行车跑了。
谷七珍只能边跑边喊:“你两个孩子跟你男人都被送去县医院了,你就算是不看傅春生,也要去看看孩子吧!”
前面关彩霞回头看了一眼,跑得更快了。
何小禾追上谷七珍:“婶子,你追上她想干什么啊?”
“这不是想要她去看看孩子吗?那俩小孩多可怜啊,你是没看到被水胭她们抱出来的时候,孩子都什么样了。两口子闹离婚,再怎么样,也不该波及到小孩吧?”
何小禾震惊:“傅春生终于想明白要离婚了?”
谷七珍:“……”好像有哪里不对。
“可追上她又有什么用呢?我不信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她关彩霞还会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要是有心,她早就去县医院了,还用得着咱们追着告诉她吗?”
“唉,对啊,那你说我追她干什么啊?”谷七珍停下脚步。
她扶着膝盖喘着粗气:“她自己的孩子,要是真的能狠下心不管不顾,咱们说什么都没有用。”
何小禾也跟着停下来:“可不是。咱们俩简直是自讨没趣,自讨苦吃。”
谷七珍被她逗笑了,缓了口气,两个人互相搀扶着往回走。
“大好的喜事,闹成这样,这时候本来应该两家人坐在一起,商量婚事呢。”
“好事多磨。你也别操心了,她们俩心里有数。”何小禾安慰着。
“话是这么说,你说这档口,焰凛总不能真的跟他妈打官司吧?”
“要是真的能打官司就好了,彻底跟她们断干净了,以后自己过自己的日子,谁也别打扰谁。”
何小禾实在是不了解傅焰凛的脾气,唯恐他关键时候心软,将这个事高高抬起,轻轻放下。
便宜了石巧云不说,这么拎不清,以后婆媳关系更不好处理,石巧云有了仰仗,只会更加嚣张。
“一针见血啊。”谷七珍心里也有着同样的担忧。
…………
“实在是太嚣张了,真没想到,阿胭现在都已经狂成这样了,她变得太多了,跟以前完全不一样,我简直不敢相信,她还是咱们从小认识的那个阿胭吗?”
苏婉夕一想到刚才那些人说的那些话就气不打一出来。
盛宸曜拉着她上车:“她又不是一天两天才变得,不是早就变成这样了吗,你还有什么好失望的?”
“我气不过么,哦,帮着砖厂起死回生,还算是大功一件了,怎么没人想想,要不是她的话,你得砖厂现在肯定都是接不完的订单,那得让多少人端上饭碗吃饱饭呢?”
越说越气,苏婉夕满脸通红:“损人不利己,我真不知道她为的是什么?她是不是忘记了,是谁让她有了今天的好日子,又是谁,每次都在她出事的时候挺身而出的?
当初她被陈金凤她们打成那样,要不是咱们俩及时报警,她怕是早就死在那了,还能有现在的威风?”
“你不是早就看清楚她的真面目了?对这种忘恩负义的小人,你也别太较真了,更不值得为她生气”
盛宸曜不停的安抚:“像是她这种人,迟早会遭报应的。”
“真有报应就好了!”苏婉夕没好气的说道。
“摊上石巧云那样一个婆婆,难道还不是报应吗?”盛宸曜想起白水胭有石巧云这么一个拖后腿的,心里就痛快。
“说起这个啊,她真是活该,阿曜,你说沈清岩哪一点比不上傅焰凛,她当初要是听我的,日子肯定比现在省心,知根知底的,也省的受这份婆婆气。”
苏婉夕真是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她一心一意为白水胭着想,为了让沈清岩娶她,自己都拒绝沈清岩了,结果呢,白水胭好心当成驴肝肺,居然还记恨她们。
给油没给上,刚刚启动的汽车又熄火了。
盛宸曜握着钥匙,看着放在手边的摇把子,心情烦躁:“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觉得是你不要的东西才甩给她,又担心沈清岩一心想着你,不肯安心跟她过日子,这才不同意的。”
“这是什么话?不可能的,我跟沈清岩都把话说清楚了,他怎么可能还会想着我!”苏婉夕越说越害羞:“她就会胡思乱想。”
“她比不上你,才会胡思乱想啊。呶,你自己说,沈清岩是不是到现在为止,心里还想着你呢?”
盛宸曜好不掩饰话里的醋意。
苏婉夕听出弦外之音:“我看嫉妒的人不是她,是你吧?”
“是我又怎么样?你是我的人,我可不愿意别的男人对你有非分之想。”
“唉什么非分之想,你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苏婉夕越发害羞:“早说过了,我心里只有你,至于沈清岩,你总不希望我再去找他,把话说的更绝情吧?”
盛宸曜微微一笑:“那也没什么不好,让他彻底死心,我也就安心了。”
“什么人啊,我还没追究你呢,你说你妈到底是想怎么样啊?这场合她还要来闹,这不是扫我的面子么?现在好了,全世界都知道她不喜欢我这个儿媳妇了,她想要白水胭给你当媳妇呢!”
“可我不稀罕啊,我只稀罕你!”
“你稀罕有什么用,我现在是一点脸都没有了!”苏婉夕抱怨着,声音却小了很多。
盛宸曜将人抱在怀里,好一顿安抚,随后下车重新启动了汽车。
苏婉夕一想到还要去派出所接贺金花出来,心里就老大不爽。
可很快,她觉察出不对劲来:“这不是去派出所的路?”
“咱们去找沈清岩,把话彻底说清楚,让他赶紧死心,快点娶个媳妇。”
“啊”
“也好让我安心!”盛宸曜朝着她微微一笑。
苏婉夕满面羞红:“哪有你这样的,早说了我们两个没关系的。要我强调多少遍啊?”
“既然你都把话说清楚了,那怎么沈清岩今年把上门说媒的人都赶走了啊,难道他除了你,心里还会想着别的女人嘛?”
苏婉夕很认真的思考,可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个结果来,只能埋怨盛宸曜:“你不要这么霸道好么?我也从来都没计较你跟阿胭的娃娃亲啊!”
“那是因为白水胭不够资格当你的对手!”盛宸曜得意而霸道的说道:“我没给她这个资格。”
苏婉夕更加害羞了:“要不她也不会这么生我的气了,说来说去,还得怪你,怪你招了这么一朵烂桃花!”
“这可真是没办法的事情了,又不是我上赶着招惹她的,你要怪,也只能怪白水胭没有自知之明,再怎么样,也怪不到我的头上吧!”
盛宸曜说的很委屈。
心里却十分的恨,早知道白水胭这么麻烦,当初就应该帮着陈金凤促成她和王瘸子的婚事。
自己一时心软,现在留下这么一个祸患。
车子驶出巨宝镇,直奔两宝村,苏婉夕担忧的看着身边的人:“不去接你妈,她会不会不高兴?”
“随便她,谁让她非要掺和那一家子的烂事,活该!就应该让她吃点苦头涨涨教训!”
苏婉夕虽然觉得盛宸曜说的有道理,可还是担心回头贺金花从派出所里出来会记恨她。
盛宸曜安慰她:“你放心吧,无论如何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有我护着你,我妈也不敢把你怎么样,你看这么久了,她又不只是找了白水胭一个人,之前找的那些媒婆,哪个真的敢给我说媒!”
苏婉夕后知后觉:“你是说那些人”
“哼,挨一顿拳头就都老实了,挨打还不老实的,总有办法收拾她们!白水胭,不也老实了很长一段时间吗?”
车子路过陈宝才家,陈宝才不知道逃到哪去了,他妈也回了娘家,听说正在跟蹲监狱的男人闹离婚。
这个房子,现在就是白树成跟陈宝根住。
白树成上次被抓去拘留半个月,陈宝根差点被饿死,白树成回来之后看着只剩下半条命的继子,本来也想一走了之。
可陈家那帮亲戚担心他走了,就得他们养活陈宝根了,连打带吓让白树成兜住了这个烂摊子,又去找了监狱里的陈本章写了一封信给白树成,威胁他要是敢扔下自己外甥不管,他宁可越狱加刑期,也要弄死白树成。
白树成被吓破了胆,虽然不敢真的一走了之,对陈宝才也不敢太差了,可日子却是得过且过,院子荒的全是草,连根苗都见不着。
挺好的三间大瓦房,还是陈本章当上村长之后盖的,曾经是两宝村最威武的存在,现在完全没有了当初的模样。
苏婉夕猜测:“你说陈本章媳妇跟他闹离婚,为什么不争房子?”
“带不走卖不了,她要是敢打房子的主意,别说陈本章不能给她离婚证,就算是老陈家那些人,也都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可是把这些东西都当成是自己家的。”
“也对。”苏婉夕又道:“就因为阿胭当初那一告,姓陈的都得夹着尾巴做人了,你说他们是不是现在都特别恨阿胭?恨不得弄死她?”
盛宸曜淡淡说道:“谁知道呢?”
他表面云淡风轻,心里却有了主意。
姓陈的,倒是可以做一回马前卒。
说着话,车子来到沈清岩家大门口,沈清岩正满脸不耐的送十里八村有名的媒婆出来:“早跟你说了,我还不着急结婚,你怎么就不信呢?”
“你都这个年纪了还不结婚?没看你爸妈都着急抱孙子了吗?这样,沈老师,你给我一句准话,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找对象,也让我死了这条心。”
职业老师,气质儒雅,长相俊逸的沈清岩无疑是很多准丈母娘眼中的最佳女婿人选。
媒婆也是无奈,托她保媒的不是一家两家,给的报酬还都不少,她早就心动了,偏偏在沈清岩这碰了几个钉子了。
沈清岩同样是很无奈。
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媒婆还是上门,他又不能撕破脸,还要注意影响。
现在听媒婆还是不死心,只能扔出一句:“先立业后成家,等我当上校长的时候,我就结婚了。”
他资历浅,能力有所不足,离当校长遥遥无期,只希望以后能过上一段清净日子。
媒婆却是如获至宝:“不愧是沈老师,果然有志气,你放心吧,我这次知道该怎么和人家说了。”
她高高兴兴转身,看到从车上下来的盛宸曜跟苏婉夕,一撇嘴,抬头离开。
沈清岩不解:“你们怎么得罪她了?”
盛宸曜解释:“砖厂精简人员,把她儿子给辞退了,她跑去我们砖厂闹了一通。记仇了。”
“原来是这样。”沈清岩不评价盛宸曜的所作所为,当初开砖厂的时候,特地将人家端着国营砖厂铁饭碗的儿子给挖过来,转头不到一个月,就把人家给辞退了,现在国营砖厂人家回不去,铁饭碗给砸了,可不得生气么。
不过他懒得管这些事,他太了解盛宸曜了,骄傲又自负,哪怕俩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自己的话他也不会听。
只问道:“你们俩来找我,是有事啊?”
这句话一说出来,苏婉夕满目愧疚:“清岩,我知道,你是因为心里有我,才一直不肯找对象结婚的,是我对不起你!”
沈清岩一只手扶着大门, 闻言差点把大门甩出去,想也不想的否定苏婉夕的说辞:“不是的,我不是因为你!你可别误会。”
“那你是因为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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