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时,白水胭毫无征兆地突然发作了,捧着肚子叫他的名字,说自己好像要生了!而此时,他的父母恰好外出去喝喜酒还没回来。心急如焚的他本打算亲自将白水胭送往医院救治,可万万没有想到,贺金花竟然在这关键时刻匆匆赶来。
原来,竟是苏婉夕的羊水破了,但不巧的是,盛宸曜此刻并不在家中。尽管贺金花对这个儿媳一直心存不满,但终究不忍心看到她出事。无奈之下,只好前来求助于沈清岩。
面对如此紧急的情况,沈清岩一时间陷入两难境地。但人命关天,他当机立断,先是恳请邻居帮忙将白水胭送往医院,然后自己则马不停蹄地赶去查看苏婉夕的状况。
当他赶到盛家时,只见苏婉夕正痛苦地躺在炕上,面容扭曲,呻吟声此起彼伏,显然已经被疼痛折磨得死去活来。然而,沈清岩并没有因此乱了阵脚。毕竟,作为一名教师,他在村子里还是颇具威望的。于是,他迅速行动起来,几经周折后成功向村长借来一辆拖拉机,并小心翼翼地将苏婉夕扶上车,一路疾驰赶往县医院。
经过一番紧张而漫长的等待,终于传来了好消息苏婉夕顺利产下了一名婴儿,母子平安!而就在这时,盛宸曜也总算在最后关头及时赶到了医院。他从护士手中激动地接过刚刚诞生的孩子,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甚至忘却了曾经与沈清岩之间存在的种种不快和矛盾,一个劲儿地向沈清岩表达着由衷的感激之情。
沈清岩满脸笑容地说道:“母子平安,这可真是太好了,没有什么能比得上这个消息更让人高兴!”
站在一旁的贺金花连连点头应和着:“可不是嘛,女人生孩子那可是要在鬼门关前走上那么一遭啊,真的是太危险、太不容易了。不过你放心吧,沈老师,我相信你们家水胭肯定也会平平安安的!”
听到贺金花提到白水胭,沈清岩突然像是如梦初醒一般,猛地一拍脑门儿叫道:“哎呀!水胭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说罢,他顾不上看苏婉夕怎么样,便心急如焚地开始逐个病房寻找起白水胭来。然而,把整个县医院的病房都找遍了,却始终不见白水胭的身影。
正当沈清岩感到茫然无措的时候,盛宸曜匆匆赶来告诉他,好像之前看见苏婉夕被邻居给送去了镇医院。沈清岩一听这话,二话不说,拔腿就往镇医院跑去。一路上,他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不停地祈祷着白水胭千万不要出什么事。
好不容易跑到了镇医院,还没等他喘口气呢,迎面就飞来了田卫军的一记重拳,紧接着又是田卫红的一个响亮耳光。只听田卫军怒不可遏地吼道:“你还有脸来?你这样也配当个人丈夫?”
而此时的田姥姥已然哭得浑身发软,整个人都瘫倒在了谷七珍的怀抱之中,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流淌而出,喉咙里发出的哭声更是令人心碎不已,几乎到了泣不成声的地步。
他的母亲则呆呆地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双手不停地捶打着坚硬的土地,仿佛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宣泄内心那无尽的痛苦和绝望,她的嚎啕大哭声响彻整个房间,让每一个听到的人都不禁为之动容。
而他的父亲,则默默地站在一旁,眼眶通红,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吧嗒吧嗒地不停掉落,那张平日里坚强无比的脸庞此刻也充满了悲伤与无助。
好心的邻居匆匆赶来,焦急地向他讲述着事情的经过。原来,白水胭生产时遇到了难产大出血的紧急情况,急需进行手术治疗,但当医生们四处寻找直系亲属签字同意手术时,却始终不见人影。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情况愈发危急。
终于,当他的妻子被医护人员从产房里缓缓推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她的身下满是触目惊心的鲜血,将洁白的床单染得鲜红一片。看到这一幕,沈清岩只觉得自己的世界瞬间崩塌,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令他感到天旋地转,眼前更是阵阵发黑。
此时此刻,他多么希望能够有一个人出现在他面前,亲口告诉他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白水胭已经顺利产下孩子,母子平安,他如愿以偿地儿女双全。然而,残酷的现实却无情地摆在他的面前,让他无法逃避。
他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那个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雪的女人。她那双美丽的眼睛依然睁得大大的,似乎还带着对这个世界的留恋和不舍,让人看了心痛欲绝。沈清岩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她,嘴唇微微颤抖着,无声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心中默默祈祷着她能够突然睁开双眼,再次坐起身来,像往常那样温柔地对着他微笑,轻声细语地与他交谈。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问候也好啊……可是,无论他如何期盼,那个熟悉的身影依旧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没有丝毫回应。
大夫满脸怒容地瞪着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斥责:“你怎么现在才来啊!这可是一对双胞胎啊!还有她们的母亲,就这么不明不白地丢了性命!你到底知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
田卫红双眼通红,愤怒地冲上前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歇斯底里地质问道:“你明明知道水胭从小就没有妈妈疼,白树成也根本指望不上,她唯一能够依靠的人就是你!可在这种关键时刻,你竟然不在她身旁陪伴,反倒跑去陪那个苏婉夕!她苏婉夕难道是没爹没娘吗?她自己的男人去哪了?凭什么要你来陪?你居然把水胭独自一人扔在家里,你究竟对不对得起她和你们未出世的孩子啊!”
面对田卫红一连串的质问,他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一般,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无尽的愧疚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将他彻底吞没。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声音也因为极度的懊悔而变得颤抖不已:“水胭,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我们的孩子!”
躺在病床上毫无动静的人突然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猛地一下子坐了起来。由于动作太过剧烈,牵扯到了正在输液的管子,只听“啪嗒”一声脆响,输液管从架子上掉落下来,药液洒了一地。
他的耳边突然传来母亲那充满慌乱和焦急的呼喊声:“哎呀呀,这孩子,怎么一下子就坐起来啦?我的天呐,针居然掉下来了,瞧这手上流的血哟,你可千万要小心自己的伤口啊!”
此时,周围煞白得有些刺眼的墙皮以及那再熟悉不过的浓烈消毒水味道,如同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冲击着他的感官,使得他只觉得眼前猛地一阵眩晕。他不禁喃喃自语道:“难道……我现在竟然还是身处医院之中吗?”
身上各处传来的阵阵疼痛,犹如无数根细针深深扎入骨髓一般,令他原本就已十分混乱的记忆变得愈发模糊不清。他努力地想要理清思绪,但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分辨清楚到底哪一部分经历才是真正发生过的现实。
脑海中不断闪现出那了无生气、面色苍白如纸的白水胭,还有病床上那触目惊心、大片大片鲜红刺目的血迹。与此同时,家人们那满含哀伤与责备的面容也在他的眼前不停地晃动着。所有这些画面都是如此清晰而逼真,真实到让人简直不敢相信它们仅仅只是一场梦境而已。
极度的困惑与迷茫让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恐慌,他如同溺水之人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用尽全力一把紧紧抓住身旁的母亲,急切地追问道:“妈妈,快告诉我,今天到底是几几年几月几号啊?”
然而,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却把沈妈吓得不轻。只见她满脸惊恐之色,慌忙伸出一只手去试探儿子额头的温度,颤声道:“儿啊,你是不是发烧烧糊涂啦?”
沈清岩躲开了她伸过来的手,脸上满是急切之色,再次大声喊道:“妈,快告诉我,今天到底是几月几号?”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仿佛这个答案对他来说至关重要。
沈妈被儿子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还是下意识地抬起手指向了墙上那本已经有些泛黄的日历。
沈清岩顺着母亲所指的方向看去,目光紧紧锁定在日历上显示的日期上。当看清那个数字时,他的瞳孔骤然放大,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这……这怎么可能?时间竟然倒流了?”他喃喃自语道,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此时的他,与白水胭刚刚成婚不过半年而已,而盛宸曜和苏婉夕甚至都尚未步入婚姻的殿堂。
过往的种种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苏婉夕那哀怨凄楚的语调、令人心碎的眼神以及盛宸曜毫不留情挥来的铁拳,这些画面在他脑海中不断交织、闪现。所有零碎的记忆渐渐拼凑成一幅完整的画卷,真相也随之浮出水面。
终于,沈清岩彻底明白了其中缘由,他激动得不能自已,一把抓住母亲的手,又是哭又是笑,语无伦次地说道:“妈,太好了,一切都还来得及!这辈子,我绝对不会再辜负她,一定会全心全意对待她!我要让她成为这世上最最幸福的女人!”
沈妈看着病床上儿子那副有些呆滞的模样,心中的担忧如潮水般汹涌澎湃起来。她害怕极了,生怕儿子是因为刚刚手术时用的麻药出了什么问题才会变成这样。此时此刻,其他的事情都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她满心满眼只有儿子的安危。于是,沈妈毫不犹豫地转身,脚步匆匆地冲出病房去找医生。
没过多久,一群医生和护士便风风火火地赶到了病床前。他们迅速而有条不紊地展开工作,给沈清岩做起了全面细致的身体检查。经过一番紧张忙碌之后,之前被他甩掉的输液管也被重新稳稳当当地扎在了手上。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沈清岩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不再像刚才那般躁动不安。他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眼神温柔地望着身旁一脸焦急的母亲,轻声说道:“妈,您能答应我一件事吗?”听到儿子开口说话,沈妈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她连连点头,语气急切地问道:“孩子啊,只要妈妈能做到的,一定都会答应你!快告诉妈妈是什么事儿?”
只见沈清岩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缓缓说道:“妈,我想娶白水胭做我的妻子。这一次,请您无论如何也要答应我。”说完,他紧紧握住母亲的手,目光坚定且充满期待地注视着母亲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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