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是除夕,宁从言待了一会便回去了。临走前,还给安知意留下不少东西,美其名曰:给安家的节礼。
幸好,安知意也给宁家备了一份薄礼,这才不至于尴尬。宁从言似乎对安知意提前备了东西给宁家这事,十分满意,走得时候笑容都不曾消失。
目送宁从言走后,安知意才想起,明日初一,他也有时间来?不然怎么将红包给他……
杨帆母子的住处原就是安母已经归置好了的,没什么太多需要收拾的地方。杨婶是个闲不住的,纵使安母强调让她休息,她仍旧坚持和安母将从安居里里外外又擦洗了一次,亮堂了不少。
安父则将买好的菜提前送回去。
安知意带着杨帆,买了些东西,去徐掌柜的铺子走了一趟,毕竟当年那一句“过犹不及”,十分重要。
徐掌柜见安知意连这么小的事儿都记着,还专门来送了些礼物,虽然不值钱,但心意难得。所以,又给了她一条财路。
徐掌柜在县城码头,有相熟的人,还是管事。据说,年后那边或有大买卖,会热闹不少。
码头嘛,自是苦力居多,那边又没什么吃食铺子。即便有些小摊贩,这生意总归是揽不下来的。
安知意听到这个事情后,心里便在琢磨。要不要请徐掌柜搭个线,与码头的管事商量下,让从安居直接供了中午的那一餐。
所以从徐掌柜那里出来后,安知意一直低着头在想事情,若不是杨帆手脚快,差点就撞到人了。
“掌柜的,你是不是在想徐掌柜说的事?”杨帆盯着过往的人,小心护着安知意说道。
“嗯。码头上人来人往,若是能分一杯羹,也算是个进项。”安知意直言道,赚钱的事马虎不得。“但是,以工人为主,这怕是赚得不多,而且鱼龙混杂,也不好处理。”
杨帆听着安知意的话,点点头,不得不说她考虑是全面的。所以,几句话的功夫,杨帆的脸上也有些纠结的神色。
安知意看着也不禁好笑,“行了,别想了。去从安居拿了东西,回家吧。”
杨帆不懂,前一刻还在苦思冥想的安知意,怎么后一刻就释然了?女子当真如此善变。但看着她的笑颜,也心中满足。
“奶奶,我们回来了。”安知意是和安母她们一起回来的,除却从县城里带回来的东西,还买了不少其他过年的用品,是以连推开院门都有些困难,只得搁老远就喊着。
“老头子,快开门,知意回来了。”老太太正巧在院子里洗着菜,便招呼了一声老爷子。
因着安知意一行人回来,让原本就有些冷清的安家院子,变得热闹了不少。
顾淮舟原本在房里,听见外边的笑声,也不禁出来看了看。只见安知意和一搁尚算清秀的男子笑着说话,还有一个不曾见过的妇人,眉头一皱。
“娘,这两位是?”顾淮舟心道,莫不是来给安知意提亲的?毕竟他们手里都拎着不少东西。
“这是杨帆、这是杨婶,日后都是一家人。”安母觉得,当着人家面不好直言是买来的,便没有细说。
这话落在顾淮舟耳朵里,就变味了。日后都是一家人?安知意拒绝自己,就是因为这样的人?
顾淮舟目光不善地打量着杨帆与杨婶,两人穿着虽然整洁,但着实与富贵不搭边,莫不是都不如安家?
“娘,知意是同意的?”顾淮舟想,安知意那样的人,怎么会看得起他们?又追问道。
“自然是我同意的。若是你有意见,也无碍,左右你也不过再多待七八日。”安知意一看到顾淮舟,眉头便蹙了起来,他的心思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下作。
“你……我这是为你好,一辈子的事,他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大出息?”顾淮舟接受不了,安知意拒绝了自己,去找一个如此的人,一旦认定后,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
“淮舟,慎言。读书人不可如此。”老太太也明白,顾淮舟这是想差了。但念着他这话里话外都是为了安知意,所以也就给了他两分面子。
本来,到这里顾淮舟就不要再胡言,也无事。可他偏偏觉得,自己占着理,何况安家不日便和自己没关系了,那闹得过分些,又如何?他就是不想让安知意如意。
“奶奶,您是长辈。知意的事,按理说,您应当更为上心才对。可如今,她都将男人带到家里了。除夕这么特殊的日子,莫不是还要一起过?”
“她这样的作为,女儿家的清誉怕是要毁得一干二净了。”顾淮舟喋喋不休地训斥,仿佛安家都是些不讲理的人一般。
终于,在他还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安父忍不住了。快步走上前去,给了顾淮舟一巴掌。
不得不说,安知意看着这一巴掌,心里痛快得很。
今日之事,是安家没有及时告诉他,让他误会了。若是他好好问问,安家也没人介意,偏偏他上来就把自己居于高位,变着法踩别人。
“你打我?”此时的顾淮舟,眸中通红,不难看出有些恨意,捂着脸,盯着安父,压着火气说道。
“你若是再胡言,今日便离了安家吧。”安父又是痛心,又是生气,幸好并无外人在,不然知意如何做人?
顾淮舟看着安父这模样,知晓他是真的生气了,神色敛了敛,但并未说话。
安母怕气坏了安父,上前一步,拉了拉他的衣袖,说道:“他不过是不知内情,胡说八道而已。别气坏了身子。”
顾淮舟一贯如此,安知意一笔一笔都记着,如今还不是计较的时候,左右他也挨了一巴掌。遂也走过去:“爹,算了,就当狗吠。”
说着,还有些不屑地看了一眼顾淮舟,便是这一眼,差点又让顾淮舟失控,额上青筋都凸了起来。
“或是这位……误会了,我和我娘是安小掌柜买来的下人。”杨帆心中对这人不耻,但见他喊着安父安母爹娘,便也猜到他就是安家的养子。是以,在他娘亲的眼神下,也解释了一句。
这下,顾淮舟脸色一下涨得通红,但眼底的恨意并未散去,只觉得安家不信任于他,拿他当猴耍。但想着过几日的事,也只得忍了又忍:“爹,我错了,不该不知青红皂白,训斥妹妹。”
也就是这一刻,安父对这个养子再也没有半分疼爱的心思了。明明是将安知意说得如此不堪,仍旧一句训斥带过。
“你不该给我道歉,你该给你知意道歉。”安父声音带着怒气说道。
顾淮舟一窒,自打那日断亲书写下后,安父对自己一日不如一日,果然,安家都是些装模作样的。但人在屋檐下,他也只能忍着,语气生硬道:“知意,对不住了。”
安知意直接越过了顾淮舟,将手里的东西往屋里拿。嘴上也安抚着众人,说除夕之日,热热闹闹变好。
顾淮舟被忽略了,道歉也没得到回应。还想伸手去拦安知意,又被杨帆小跑着过来,故意撞了一下,奈何杨帆还好声好气道歉了。这让他进退都憋着一口气。
杨帆将东西放进去时,安知意轻声说了句:“你和杨婶说说,别想太多。他在安家,也不过这几日了。”
杨帆知晓,安知意这是特意在安抚自己,心里一暖,笑着点点头。“我本就是掌柜买来的小跟班,哪里有空生那种闲气。”
不得不说,杨帆本来就清秀,这些日子又长了些肉,笑着甚是喜庆。
老爷子一直没说话,看着安父上前打了顾淮舟一巴掌,原本反手握着的烟斗,也松了不少。这一幕并未逃过老太太的眼睛,走过去,拍了拍他的手:“一般年纪,上什么火。他一个当爹的在,还需要爷爷动手?”
这话让老爷子老脸一红,直说着“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便自顾自去火炉旁坐着。正好,这互动让安知意看到了,眼眶红了红,爷爷奶奶真的是待自己极好。
“爷爷,想吃什么?今儿孙女下厨!”安知意调整了心情,故意俏皮地说道,别因为一个顾淮舟,让大家都不开心。
“你做的,爷爷都喜欢。”老爷子听着孙女的声音,便乐呵了起来。
“好嘞,您坐着,我给您做好吃的。”安知意如同哄小孩一般,哄着老爷子。
转头看着,安父已经被安母安抚住了,顾淮舟许是觉得丢人,又进了房里。
老太太也明白安知意的想法,故意接了句:“如今只哄爷爷就好,奶奶便不重要了?”
“你这老太婆。”果然,老爷子被这话逗乐了。
“奶奶自是顶顶重要的。”安知意也懂老太太的心思,便顺着话,接了几句。
安父听着老两口在孙女那争风吃醋,怕又弄得不开心。赶紧走过来,帮安知意解围。
几人你一言我一句,连带杨帆也来凑了个热闹。好一会,安家院子,又想起了笑声。安知意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
抬眸往老太太望去,见她眼底皆是满意之色,对着自己点点头。
顾淮舟果然是个祸患,所幸这是最后一年和他在同一屋檐下过除夕了,想到这,安知意抬头看了看天空,心情舒畅了不少。
随后,便带着杨帆去了灶房。
安母和杨婶哪里就闲得住了,自然也是跟着去了,四个人各做各的,张罗饭菜起来,都快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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