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舟对姚冬雪的表现极不耐烦,此时只想着怎么糊弄过去。自然没有意识到姚家父女的表情实则存在猫腻。
“你说,这姚冬雪不会与那表哥……”余心儿看着热闹,还不忘小声同安知意八卦一句。
这种事情,于女子清誉有损,安知意自然不会随意附和,只岔开话题道:“不知道,先看热闹吧。”余心儿也意识到其中的关键,没有继续说下去。
自然,她也没有注意到,安知意眸中的那一丝晦暗。
“表哥听说,我们在府城置下了宅院,正巧回乡下探亲,便顺道来问候一二。”姚冬雪解释道。事实上,马况也确实也是如此。
可姚夫子哪里会相信。“问候也是应当直接来我姚家,何故去了顾宅?”
“这……”这话倒是将姚冬雪问着了,她哪里知道,马况也是什么心思。
可这两人对话下来,顾淮舟便品出了不同。“爹的意思是,这表哥有别的目的?”
安知意听他这一问,便知他品了些不同,却跑错了方向。
姚夫子也意识到,自家女儿与远方表哥走得亲近不是什么好事。姚夫人在无人看见处,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这才收敛了些,随后说道:“现在正是你考科举的重要关口,往日里甚少联系的亲戚,突然登门,很难排除这个可能。”
虽然姚冬雪和顾淮舟成亲后所发生的事,让姚夫子有些不满,可顾淮舟的才学确实没得说,他很有信心。若是因着姚家这边远方亲戚,耽误了,真是得不偿失。
“不会的,表哥不曾要帮什么。”姚冬雪此时被姚夫子带着思绪走,已然忘记了方才自己还在求她爹主持公道。
“现下淮舟还不曾考中,自然没要求,可日后呢?”姚夫子还是训斥了一句。
顾淮舟却觉得,姚夫子一心为自己打算,也是有心了,暗暗下定决心,只要姚冬雪不过分,便忍忍。想通了这个关窍,也放下姿态:“今日的事,原是我做得不妥,让冬雪误会了。”
“爹切莫生气,我们日后都注意些。”
姚冬雪见顾淮舟护着自己,心中的不满与愤然,也淡去了不少。虽然还是有些介意,夫君与女子在大街上的行为,可若再闹下去,他直接认下,自己也不能如何。
想到这里,姚冬雪也缓和了不少。
“爹,今日是我闹得太过了,您别生气。”
姚夫人见闺女受了委屈还要低头,心中不是滋味。可自家相公不曾帮衬着女儿,她一个妇道人家,又能如何,只能在一旁附和两句,便张罗着开饭去。
“这就结束了?”余心儿一脸不满足,原以为能听些什么不得了的,结果就这?“姚冬雪也太好糊弄了吧,明显这顾淮舟心虚了啊。”
“不然又能如何?”安知意笑笑,余心儿还是涉世未深啊。也对,被爹娘宠爱着的小姑娘,看事情都格外天真。
“虽然这事儿或许是个误会,但起因也是顾淮舟没有分寸,姚伯伯怎么也应该训斥顾淮舟一顿。”余心儿对姚冬雪有些不满,可今日的事儿,她怎么看也是顾淮舟的问题。
而姚夫子作为姚冬雪的父亲,却不曾站在女儿这一方,这对她而言,有些不能接受。
“然后呢?岳丈训斥女婿,可关起门来,过日子的还是女儿与女婿。他若是记恨在心,将气发泄在女儿身上,又当如何?”安知意不知道姚夫子是否有这个顾虑,但事实就是这样。
“再者,今日的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可到底是顾淮舟与女子大庭广众拉拉扯扯大,还是姚冬雪私下见表哥大,却不一定。方才你也看到了,姚夫子与姚冬雪提及那人的表情。”安知意细细分析中,余心儿一边思索一边点头。
随后,恍然大悟一般:“难怪我娘亲让我与你多相处,说能涨涨智慧。”
安知意失笑,这余夫人也是个有意思的。旋即,好似又想到了什么:“你自小便与姚冬雪认识,她和那个表哥的事儿……”
不等安知意说完,余心儿便摆摆手:“别问我,我不知道。”
也是,余心儿这性子,尤其是对这方面可太愚钝了。
简单看完热闹,应余夫人的要求,用了晚饭,便回去了。
从松山书院到从安居的路程并不远,再加上天色尚早,安知意便婉拒了余夫人派人送的好意。
此时,书院也有三三两两的学子往城里走去。
“你们听说了嘛?那顾淮舟在府城买了院子,估摸着这几日要搬过去了。”
“他那院子,指不定谁买的呢。”
“这人啊,还真是不同命啊,去年才进书院时,他看着家境一般,孤冷清傲。“
“如今便与夫子们打得火热。”
“那没办法,谁让人家娶了姚夫子的女儿,可不就不同往日了。”
这些人虽然是在议论顾淮舟,看似都十分不满,但言语间都透露着一些酸意。
安知意倒是觉得,人性真复杂。一方面,自己放不下身段去做那种事,一方面,又要看不起做了这种事的人,偏生还带着些许羡慕。想到这,便忍不住笑了笑。
“这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儿?”冷不丁的一句话,让安知意有点懵。转头看去,是好些日子都不曾见过的孟轩。
“孟公子,你怎地在这里?”
“看来,方才知意想的事情一定很重要,否则也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孟轩打趣道。
安知意这才回过神来。也对,自己从书院出来,而现在正值放学的时间,孟轩要回家,再正常不过。“倒是我没转过弯来。只是,孟公子没个小厮接送,有些让人意外。”
“不过是在县城上个学,哪里需要有小厮跟着。”孟轩直接回答道。
无论是在上一世,遇到官家公子;还是这一世看到的宁从言,他们出行,大多是有人陪同的。如孟轩这般的人,还是在少数。
见安知意不说话,孟轩说道:“府中宴席一事,可有给你添麻烦?”
安知意一愣,”哪里的话,孟府照顾从安居的生意,这是开心的事儿,何谈麻烦。“
“那就好,只是听闻京中来的那位小姐,颇为娇气,到时候可能是会麻烦一些。”孟轩想起自家爹娘头疼的模样,还是先知会一下安知意,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京中的小姐?”这个世道,女子受着框框条条的限制,这还有个小姐能千里迢迢来了松山县,可见其在家中受宠。
“嗯,听闻是做了个梦,来松山县这边寻人的。”孟轩听闻这个消息时,有些合不拢嘴。
“做了个梦?来寻人?”安知意大吃一惊,转念一想,自己都能重生了,因梦寻人,也算不得什么。突然又想到,自己也将上一世,当成梦……
这人会不会也是……
想到这里,安知意试探性问道:“可知道是谁家的小姐,竟然如此受宠,做梦的事还能让家中顺着。”
“工部侍郎苏大人的嫡女。”孟轩见安知意对此事感兴趣,只当是过于荒诞,所以有些好奇,便未曾注意,直言告知。
“苏……”安知意听到这,心中翻江倒海一般。
若是没记错,前世她潜回京城,百姓便都在传,苏大人的千金看上了探花郎。而探花郎因先前的夫人之事,备受打击,故而一直未曾同意。
不少百姓都因此,骂着安知意。说她水性杨花,祸害了好好的探花郎。而顾淮舟则变成了一个至情至性之人。
安知意想到这里,心中那一团火便燃了起来。原本经过那日大师的点拨,她已然平静不少。可如今……
未免自己弄错了,安知意压着心底的火,小心翼翼地问着:“可知姓名?”
“听说,是叫苏柔。”往日里倒是没看出来,眼前的姑娘对这些消息如此有兴趣,孟轩眼底都带着笑。
是了,是了。
这名字也对上了。
上一世,安知意与顾淮舟成亲后,也有过一段尚算温情的时光。而无论是花灯会,还是花朝节,这个女子都出现在了他们的周围。
当时,安知意还有些不解,同顾淮舟说过。
顾淮舟当时是怎么说的?哦,他说:你想得太多了,节日里热闹,官家小姐也出来走走,再正常不过。
可后来,安知意潜回京城后,却是看到过,顾淮舟护着她游玩的场景,情意绵绵,仿佛两人已经好了许久。
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一开始,这苏柔便看上了顾淮舟。
而顾淮舟也看上了她。
于是,先前被人陷害,后来同爹娘被人追杀,这一切也就说通了。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安知意想着,玉石俱焚。
安知意的思绪转变,眸底的情绪也在变动。
孟轩看着眼前的姑娘,有些陌生, “知意?”连着喊了几声,对方都不曾应。
不由担心了起来,也顾不得男女大防,拍了拍她的肩膀,大声喊道。
这也惹得周围几个学子,向这边看来,安知意回神时,便是被其他人注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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