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一场风寒,算是彻底让安知意老实了。
原本身子就虚弱些,再加上杨婶和王老太太的严防死守,她竟连个出房门的机会都没有。
尤其是,让她没想到的是,一贯都听自己安排的王小兰,也拦着她。
正好,趁着这些日子,将铺子里的账好好算算。
云来居那边的分红也到了。
还有镇子上,前两日安父也托人将账本捎来了。
这些都值得好好整理整理,毕竟吃食铺子,除却好手艺,还需要适当的进行经营。
不然,哪里能引得更多客人。
安知意不知道的是,在她养病这几日,顾淮舟与苏柔的事,均有进展。
第一件,便是她生病当日,顾宅来了一群人,说是要收宅子。
卖宅子这事,顾淮舟与姚冬雪早就商量好了。
只是,他们与买家已经约定了,要再过一个月,再交院子。
因此,当姚冬雪打开门,看见家门口守着一群人,还是有些吃惊的。
“你们是何人?守着我家门前作甚?”姚冬雪见围着的人,衣裳上沾着不少油渍,有些嫌弃道。
“此处可是顾淮舟顾秀才的宅子?”为首的男子并不在意,只大声问道。
宅子本就在颇为繁华的阶段,这样围着一群人,再配上个大嗓门,引得不少人驻足看热闹。
“既知道这是顾秀才的居所,你们还敢围起来?”姚冬雪听对方提起顾淮舟的功名,有些得意道。
“那就没错了,这宅子,我家买下了已经。”那为首的男子,一边说着,一边越过姚冬雪,想要进去。
姚冬雪干脆将手臂张开,“什么话这是,你凭什么要进我家?”
“你可看好了,这便是宅契,现在这是我的地方了。”男子有些不耐烦,直接将契书拿了出来。
姚冬雪一眼就看出来,这还真的是自家拿出去的那个宅契。
她又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男子,从穿着气度上,都不像能买得起这个宅子的人。
“你这契约哪来的?莫不是偷骗来的吧?”
嫌弃的神色配上怀疑的语气,原本就不耐烦的男子,直接就被激怒了。
“哪来的娘们,叽叽歪歪的。这契书既然在老子手里,便是老子的宅子。”
“识相的就把路让开。”
若是寻常人,定然就被这模样给吓着了。
可姚冬雪是何人,她从这男子恼怒的神色中,断定了对方是心虚。
干脆就煽动周围的看客,让其找了捕快来解决。
原本,顾淮舟卖了妻子的嫁妆,换宅子一事,无人晓得。
经过姚冬雪的努力,终究是在公堂上摊开了。
原来,顾淮舟将宅子卖给了一家李姓人家。也与那家人越好,再住一个月。
可那家人有个好赌的儿子,欠了债没法子还,便将宅子抵了。
这不,兜兜转转就到了这男子手里。
既问清楚了,原先约定的时间也不做数了,当天,顾家夫妻便收拾东西,回了姚家暂住。
杨帆回来跟安知意说起这事的时候。
安知意原本恹恹的神色都好了几分。
第二件事,便是城中好些绸缎铺子,都出了“团改苏绣月华锦衫”。
在孟府宴席后,苏柔便顺势住下了,原还想让孟大人帮忙寻顾淮舟的。
但她一提起,孟轩正好就说,自己有个同窗叫顾淮舟,前些日子才与夫子的千金成亲。
苏柔问过夫子姓氏后,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在她的印象中,顾淮舟即便是娶妻,妻子也应当姓安。
这世上,叫顾淮舟的人不知何其多。
若是让孟大人帮自己寻,不知会寻错多少,到时候于自己的名声不利。
而就在这个时候,孟夫人提及城中不少铺子,都出了新的衣服样式。
苏柔正好去了宁家的铺子。
在见过以上的样式后,直呼:不可能。
这些自然被宁从言安排的人收入眼底,如实相告。
宁从言次日来探病时,便将这些事情,说了个大概。
也确定了,苏柔不仅是要找顾淮舟,还是对未来之事,有记忆的人。
安知意在听完宁从言的话后,心中也止不住担忧了。
即便这次因误会,苏柔并未直接见到顾淮舟,可下一次呢?
宁从言自然也看出了她的心思。
“别担心,明日顾淮舟与姚冬雪便要去府城了。”
“到时候,他与青楼女子牵扯不清一事,也会在府城传出来。”
“我让人放了假消息,将苏柔引到相邻的曲水县,那里地广,也能寻上几日。”
“等她回来时,顾淮舟的秀才也被摘了。”
“即便是她不嫌弃,将其带回京城,也好对付多了。”
“何况,姚冬雪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宁从言仔仔细细地将自己的安排说了出来。
而安知意便在絮叨中,睡了过去。
等王小兰端着药进来时,便见着她家少爷,将掌柜的抱起,缓缓放到床上。
作为一个懂事的下人。
王小兰克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不敢出声。
悄然退了出去,贴心的带上了门。
“你怎地了,脸这么红?”就在王小兰把门关严实的那一刻,杨帆的声音从她耳畔响起,差点将药都洒了。
“你吓死我了。”
杨帆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这也能怪着我,你莫不是做了亏心事吧。”
“你才做了亏心事,人吓人本就会吓死人。”王小兰没好气地说道,转身就要去厨房。
杨帆见自己惹了人,也不再多言,抬手就想推门进去。
还好,王小兰眼疾手快,将他拉住了。
“你作甚,宁少爷在里面呢!”
“我就是知道,东家在里面,才要进去,有事禀告。”杨帆摸不着头脑。
王小兰很恨铁不成钢,这人榆木脑袋嘛?
“我的意思是,他们在里面说话,不方便。”
“东家说,没什么事儿需要背着小姐的,哪里会不方便?”
“我……”
王小兰被气到了,还欲争辩两句。
宁从言在房内就听到门口有人在说话了,自然也就出来了。
“你两站在门口可是有事?”说着,看到了王小兰手中的药碗。“知意睡了,你先将药端下去温着吧。”
随后,又问方才在争什么。
杨帆满脸无辜,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宁从言突然意识到,老王这个闺女哪儿都好,但好像不把知意当成主子,反而将自己当成了主子。
这个可不行,他是希望知意有人照顾,却不是希望知意被自己看着。
想到这里,脸上的神色也严肃了些。
“日后做事,多想想怎么才是为你家掌柜好。你现在的主子,是她。”
王小兰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却不敢反驳,心中想着晚上问问自家老爹。
杨帆只当宁从言是点王小兰用心为铺子做事,并未做他想。
“你可是有事要说?”点了王小兰两句,宁从言才想起正事。
“东家,顾淮舟这个时辰,回镇上了。”
”可有人跟着?“
“有的。”
……
简单问清楚后,宁从言回身望了望房间,带着杨帆就走了。
不得不说,顾淮舟也是个自信的。
宁家早就将他放在折桂楼的东西拿走了,他却还被蒙在鼓里。
想着明日就要搬到府城去了,日后再难回镇子上了。
姚夫子提议,安家到底养了他一场,还是要将架势做足,省得人家戳他脊梁骨。
于是,他近乎敲锣打鼓地去了镇上。
还好,苏柔被宁从言安排的假消息吸引了注意力,否则还真保不齐会被发现。
“哟,淮舟回来了。”顾淮舟先是去了一趟馄饨摊位那边。
现在的从安居和周遭的店家,认识顾淮舟的人不多,就这样去,也达不到什么目的。
随后,他又假意回了趟安家小院。
虽然院子偏僻,但到底还是有几个人的。
这一趟下来,也是颇有成效。
最后,他便去了从安居。
正巧,有人从馄饨铺子那边过来,打趣着安父。
“老安,你还不回去,你家秀才回来看你嘞。”
“我家哪里有秀才,我闺女可没法子考。”安父一时没反应过来,顺口回道。
“这话说得,顾秀才回来了。”
“您说笑了,这顾秀才,哪里就是我家的。”安父现在对顾淮舟,是一点心思都没了。
一手养大的孩子,只将自己家当成个拿银子的地方不说,还可能会带来祸事。
这谁受得了。
来人原本是要在安父面前卖个好,谁知安父如此态度。
两句话下去,也有些讪讪然。
只说了句:“那顾秀才去馄饨摊子那边寻你们了,阵仗还有些大。”
安家人还在嘀咕,顾淮舟能有什么阵仗。
就见着,顾淮舟骑着马,身后一辆马车跟着,车上挂着一盏“顾”姓的灯笼。
安家其他人没见过大阵仗,也不知道这样是好是坏。
但老太太却是见过的,嘴角都忍不住抽抽了。
这不伦不类的样子,到底是谁给顾淮舟想得法子。
顾淮舟明明可以直接进来,却一心想要等着安家人出去迎接。
他坚信,虽然安父安母说要和自己划清关系,但到底自己还是个秀才,他们不可能放弃巴结自己的机会。
这一等,便是两炷香。
直到,隔壁铺子有人出来,问他们是要停多久,挡着客人了。
这才尴尬下马,往从安居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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