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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宁从言与安知意两人那日的事过后。
顾淮舟在府城的日子就又不太平了。
过了几天春风和煦的日子,新宅夜里的动静小了。
可一场大雨,那女鬼夜哭又出来了。
姚冬雪与顾淮舟这下可是真怕了,毕竟姚夫子与姚夫人也是听到了。
晨间,一家人在用着早饭,姚夫人脸色极差,没睡好就罢了,还担了一宿的惊。
自家相公虽然也听见了,但那老头一直坚持什么“子不语,怪力乱神”,说是自己听错了,一惊一乍。
实际上,自己都看出了他脸上的慌乱了。
“昨儿夜里的动静,你们……”
“妇道人家就是话多,昨儿哪有什么……”
姚夫子板着脸训斥道。
“爹,您别说娘亲了,那声音我们之前也听见过。只是你们搬进来后,动静小了,就不曾在意了。”
“我与相公都觉得,是人气旺了,那玩意也被压住了。”
“可如今看来,这宅子,怕真的是不干净。”
姚冬雪实在很不想承认,毕竟这宅子从格局到地段,再到摆设都极好。当时,自己和顾淮舟可谓是捡大便宜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顾淮舟的神色,对方抿着唇,脸上绷得很紧。
“爹,事到如今,即便我们不承认,怕也是不行了。冬雪说的在理。”
姚夫人听见这话,天都塌了。
要知道,当时倾尽姚家所有的银子都还缺不少,不知女婿使了什么法子才补足的。
因着这个,书院好些夫人都羡慕自己呢,此刻说宅子有问题,她心中实在是有些接受不了。
“那怎么办,难怪这几日我感觉人都不舒坦。听人说,那玩意会吸人精气,慢慢害人性命。”
“闭嘴吧你,越说越邪乎。”
姚夫子将手里的碗摔了下来,呵斥道。姚夫人瑟缩了一下,赶紧闭嘴。
顾淮舟想了想,这宅子是否有问题不说,但住在这附近的都是瀚文书院的人。
而自己现在怕是回不去书院了。
不如,趁此机会,搬离此处。
“爹,您息怒。娘不过是担心我们,说得也有几分道理。”
姚冬雪听见自己爹和相公的话,开口道:
“不如,请个能人回来瞧瞧吧。”
其他三人互相看了看,也觉得可行,遂当日便出去道观,寻求帮助。
“他们还真的去寻人做法事不成?”
此刻正值下午,晚市尚未开始。安知意一边打着算盘,一边听着宁从言带来的消息。
要知道,读书人对鬼神之事,颇有芥蒂,尤其是姚夫子这样的老先生。
宁从言含笑点头,“估摸是这可意思。”
安知意其实很难想象,单凭结构、假山之类的,怎么能让人吓到如此程度?一时间来了兴趣。
“你可曾听过那声音,真的很吓人吗?”
“怎么,好奇了?”
宁从言哪里就看不出,她眼底的跃跃欲试。
“嗯,有些好奇。”
安知意老老实实点头。
宁从言看了看外边的天,随即说道:
“看样子今儿夜里也有风雨,你若是不怕……我带你去看看。”
这话说出来时,宁从言脸颊绯红。这夜半三更,约一女子去其他的宅院,怎么看都是心怀不轨。
何况,还是自己心尖尖上的女子。
安知意却没有想那么多,只听到说,可以去见识见识,忙点点头,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那我去准备准备,晚市时来接你。”
留下这话后,宁从言就大步离开。安知意竟然从他身影上,看出了几分慌乱,不禁摇摇头。
安知意与宁从言赶着关城门的前一刻钟,进了城。
因着要听那宅子的动静,自然住不太远。宁从言让府城宁家的掌柜,提前来此处选了个好宅子,使了些银子,将人请了进去。
此刻,只有王小兰和那掌柜的陪着。
没错,考虑到安知意的名节,宁从言特意让王小兰跟着一起了。
“这宅子,没人住?”
“小姐哪里的话,如此好的地段,哪里会没人住。”
“少东家让小的,给他们请了出去。”
回话的是府城宁家绸缎铺子的掌柜。
也是,安知意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这多半是宁从言给得太多,人家没好拒绝。
说话间,起风了。
“我好像,听到有什么人在哭?”
“掌柜的,宅子里没人了吧。”
安知意感觉背脊有些寒意,忍不住打了个颤。
宁从言只冲着掌柜的摆摆手,他便出去了。随后,又将王小兰手里抱着的披风给安知意披上。
“你忘了我们是来做什么的?再仔细听听。”
怎么可能?莫不是那哭声便是如此,安知意侧耳聆听,哭声却没了。隐约间,有如同小猫叫唤的响动。
旋即有些失望,莫不是就如此了?
“没了。”
王小兰神经大条,她虽然不知道什么事儿,但看掌柜的那模样,便知是有异样。
可自己却听不出来任何响动。
“掌柜的,你方才听见什么了?”
“好像是哭声,又好像是小猫叫唤。很是模糊。”
“行了,你两先别琢磨了,现在天还早。等夜深一点,刮风或者下雨就好了。”
说到这里,宁从言又望了望天,是要下雨吧?毕竟,老管家说自己风湿犯了,腿疼得厉害呢。
安知意同王小兰点了点头,把事先准备的吃食摆在廊檐下,毕竟若是起风或者下雨,院子里可坐不住。
三个人就这样等着……约莫到了子时,风也渐渐大了起来。
吹得院子里的花木,哗哗作响。
隔壁的声响,慢慢大了些。
这下安知意可是听得明明白白,就是女子的哭声。连带着王小兰也轻喊了一声:“掌柜的,少爷,我……我听见有人在哭。”
说罢,还坐到了安知意的身侧,将她的胳膊搂得紧紧的。
如此渗人的声响,安知意这种死过一次的人, 便更觉得像鬼哭了。
于是,宁从言便看着眼前的两个丫头,互相搀着,靠在一起,哭笑不得道:
“不是,小兰不知其中原理便罢了,你不是知晓这是假的嘛?”
“你哪里知道,这真的就不是呢?”
安知意可不愿意承认自己纯粹是胆小,反驳道。
“就是就是,少爷,您可以不信,但这世界若无鬼神,咱逢年过节拜的是什么呀?”
但王小兰却以为是真的有鬼,颤抖着说话道。
“噗”安知意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模样,没忍住笑出了声。
“掌柜的,这么可怕你还笑得出来!”王小兰蹙眉,有些着急了。
“若是害怕,这会出去寻个客栈住着?”
宁从言玩笑道。
“我不去,谁知道外边有没有呢?”王小兰却将安知意的胳膊抱得更紧了。
“别怕,真没事。”安知意被她抱得,也知道她是真怕的不行,赶紧安抚道。
也就在这个档口,风刮得更大了些,雨滴噼里啪啦便打了下来。
原本女子低低地哭声,此刻变得凌厉了不少,若非安知意和宁从言都晓得内里,怕也要被吓着。
王小兰抱住安知意的胳膊,将两只耳朵捂得严实。可仍旧有细碎的声音传进去,叫她背脊发凉。
就这样,三人在隔壁院子里,生生耗了一宿。
天色尚未分明,便坐上了回县城的马车。
“这也太可怕了,难怪姚夫子都妥协了。”
安知意看了看一旁的王小兰,小声说道。
“你就半点不怕?”
宁从言倒是觉得,她也太大胆了。那声音听着,便是自己也瘆得慌。
“怕啊。可你不是在吗?何况,你已经说了,那是假的啊。”
见她如此信任自己,宁从言心中十分受用,只笑着让她靠着歇会。
一宿没睡,加上马车晃晃悠悠,安知意也不矫情,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待她醒来时,自己已经靠在了宁从言的肩上,宁从言靠着车厢,也闭着眼。而王小兰早已不知去向。
只觉得这样的行为不妥,想要趁着宁从言尚在睡中,下马车。遂小心翼翼地起身,想要活动活动。
“怎么,安掌柜将我这胳膊靠麻了,也不愿意管管?”
宁从言将她的动作神情收入眼底,在她起身那一刻,淡淡出声。
原本醒来腿脚就有些麻木,再加上他猛然出声一惊,险些摔出车厢去。
还好宁从言手快,拉了一下。
“嘶”
见宁从言拉着自己后,眉头紧蹙,痛呼了一声。
“怎么了?”
安知意想,莫不是自己太重了,让他拉伤了。
“无事,方才被你靠着,久久未活动,此刻猛然一拉,想来是有些不适吧。”
宁从言解释了两句。
安知意也安心了些,只说了句冒昧,便红着脸,直接给他揉了揉。
“我……”宁从言想开口,安知意直接让他闭嘴。
王小兰将莲子掀开时,便看见自家掌柜的红着脸,在给少爷揉着胳膊。
暧昧一笑,说了句:“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这下,安知意便更不好意思了,原本就泛红的双颊,现在是红了个彻底。
“我方才就想说,他们在下面等我们。”
“是你不让的。”
偏生这时候,宁从言还不知死活地,说了句话。
安知意狠狠地拧了一下他的胳膊,直接起身跑了。
这动作行云流水,生怕宁从言再说出一句话,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可在宁从言眼里,这样的安知意,格外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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