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铭的话，依稀还在他耳边回荡。
“若为自由故。”
“二者皆可抛！”
孟擎天当即红了眼眶，苍老的眸中，泪水流淌。
几十年的卑躬屈膝……
几十年的忍辱负重……
为了实力、为了境界，他付出了太多太多……
而每一次，当他想要赐姓的时候，当他用尽一切向张家表示忠诚之后，都只能换来家老一个极其平淡的点头。
奖赏、地位？
什么都没有。
毕竟有了蛊虫控制自己，为何还需要用奖励稳固人心呢。
张家，果然好手腕呐。
思及于此，孟擎天面容之中，闪过一抹寒冷。
啪的一声！
他竟然跪在了苏铭面前！
年近七旬的五转大能，跪在一位四转青年面前。
古来罕有！
因为自由，对他的意义，实在太重要了。
即使是张堂，他都不曾跪过。
他只跪过家老、家主。
而这一次，是在没有蛊虫的强制下，他第一次发自内心的感激。
一切言语都是苍白的。
抵不过一跪，千金。
他的膝下，是尊严。
但比尊严更重要的是自由。
而苏铭，给了他自由。
所以他愿意一跪！
“擎老，你一把老骨头，何必给我下跪？”
苏铭面容平静，说道。
“我帮你，只有一个很简单的原因。”
“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五转大能，十分稀少，而愿意与张家为敌的，更是少之又少。
境界越高，越惜命，越怕死。
没人敢与这种大势力为敌。
所以，苏铭深知想要拥有足够的盟友对抗张家，有多么困难。
所以他会抓住一切机会拉拢强者。
而孟擎天，无疑是一个极好的人选。
实力这方面，毫无疑问的强。
对张家的恨意，也足够纯粹。
孟擎天跪地不起，面容郑重。
他低着头，凝声道。
“我选择活下去……报仇，向张家报仇！”
“他们的欺骗，我要百倍奉还！”
“杀神，感谢……你给我这个机会。”他用袖子擦干眼泪，面容认真至极。
苏铭点了点头。
“本应如此，你帮着张家杀了那么多人，如今必须要反过来杀张家，才能赎罪啊……”
“否则，受害者还会一样继续增加。”
“反正你这老头，也活不了多少年了，多杀一个家老都算赚。”苏铭淡然一笑说道。
孟擎天闻言，也是苦涩一笑。
仿佛心中郁结，散去大半。
“我要……与你签订单方面的盟友契约。”孟擎天凝声道。
“如此，你就不会怕我背叛。”
“我已经下定决心，要用生命，与张家为敌！”
苏铭将他搀扶起来。
“好。”苏铭干脆利落的答道。
苏铭是一个谨慎的人，即使孟擎天不说，他也会要求让孟擎天签订盟友契约的。
即使他对自己暂时没有敌意，也不能什么保护措施都不做。
盟友契约，不同于张家的灵魂蛊虫，这是一种完全平等的契约！
没有哪一方高于另一方。
这个契约，由世界规则施加，要求他永远不得背叛对方，不可做破坏对方利益的事情。
一旦破戒，将会受到极大惩罚。
必须要两方一致同意，才能解除契约。
苏铭抬手一握，半空中出现一道虚幻的荧幕。
契约字符玄妙，孟擎天面色沉着，苍老的手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的惩罚极为严重，是死亡！
一旦他背叛苏铭，那瞬间他就会身死道消。
这是他自愿写下的严重惩罚，而不是苏铭要求的。
“我没理由背叛你，所以我就不签订契约了，可以吧？”苏铭平淡道。
孟擎天点了点头。
这份单方面的盟友契约，只能保证他不背叛苏铭，却不能保证苏铭不背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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