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鸳烧掉那个娃娃后,仍旧后怕不已。她实在不敢想象,若此事被人揭发出来,景颐宫的人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沈嫣心情亦是难以平静,裹着被子坐在榻上久久无法入睡。
“这么隐蔽的地方,究竟是谁藏进去的......”她喃喃自语。
文鸳感到自责不已。“奴婢御下不利,请主子责罚。”
“不关你的事。”文鸳跟了她这么多年,沈嫣还是信得过的。“这景颐宫本就漏得跟筛子似的,被人钻了空子也不足为奇。”
“起来,别跪着了。”沈嫣伸手虚扶了一把。
文鸳这才起身。
“此事先不要张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沈嫣说道。“我在明,敌在暗,静观其变。”
“是。”文鸳恭敬地应道。只不过,这事儿给算是给她敲响了警钟,好好儿梳理底下的人势在必行。
重新伺候沈嫣躺下后,文鸳怎么都睡不着,翻来覆去,总想着要怎么把那个内奸给找出来。
能够进入公主寝殿的人不多,除了她跟惊鸿,就只有几个洒扫宫女以及新提拔上来的一个嬷嬷。会是她们中的哪一个吗?
文鸳不敢想。
这些人跟主子的年限也不短了,主子也待她们不薄,竟做出如此背主的事情来,简直可恶!
沈嫣这一晚也没睡好,天快亮时才迷迷糊糊地眯了一会儿。醒来之后,她唤了人进来伺候梳洗,然后就去了章华宫给太后请安。
崔太后知道计划失败,当然不会给她好脸色瞧,让她在门口罚站了一个时辰,就以宫务繁忙把她打发了。
白白地等了一个时辰,沈嫣没有任何抱怨。
因为,这早已是家常便饭,不值一提。
章华宫的宫人看她的眼神带着几分嘲讽,甚至有人故意往她面前泼水,以此来取悦太后娘娘。
沈嫣打湿了衣角,只是淡淡的看了那宫女一眼,并未出言责备,转身就走。
“太过分了!她们怎么敢这么对您!”惊鸿看到这一幕,气得要死。但为了不给主子惹麻烦,她只能生生地忍住了。
文鸳这几日狠狠地纠正了一下她们的规矩,其中最要紧的一条就是不给主子惹事。
惊鸿牢牢地记在了心上。
沈嫣低头看了一眼濡湿的裙摆,不甚在意的说道:“若连这个都要计较,活着多累。不如回去在册子里记上一笔,来日方长,你觉得呢?”
惊鸿听完,果然没那么生气了。“公主说得对!这些个捧高踩低的,总有一日要为她们今日的举动付出代价。”
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有太后娘娘撑腰又如何?太后娘娘总有老去的那一天。这些人若是放聪明点儿,就应该知道分寸。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老天爷看着呢,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她的表情都写在脸上,沈嫣一眼就能看透。
不过,她想的要比她更深远一些。
一个人若是不犯错,又怎么能狠狠地罚呢?她看似是在向太后示弱,实际上却是在为日后清算埋伏笔。她们错的越多,将来反噬的就越厉害。
多行不义必自毙!
就在主仆二人踏出章华宫准备返回时,突然听见两个小丫头在墙根处窃窃私语。
沈嫣耳聪目明,隔着老远竟能听得一清二楚。
“唉,明芳姐姐还真是冤枉。明明已经很小心的伺候了,结果还是被揪了个错挨了顿板子。娘娘的性子是越发难以捉摸了。”
“是啊,听说打得皮开肉绽的,去了半条命,真是可怜啊。”
“近来一直提心吊胆的,生怕有哪里做错了,惹得娘娘不高兴......”
“可每日都仔细打扫过的,怎么会突然多出一堆灰来呢?”
“我也好奇来着。”
“还有你个开过光的护身符,不知道怎么就丢了,我可得想法子再去弄一个。不然被娘娘发现,指不定要挨多少板子呢。”
两人说着便走远了。
沈嫣听到护身符几个字,脑海里不禁想起紫鹃的身影。
那开过光的护身符,据说十分灵验。
想起前些时候,太后娘娘噩梦连连,该不会是紫鹃的魂魄跑去章华宫骚扰的吧?然后,不小心撞到了护身符,所以床的一侧才会有一小撮灰,而紫鹃也不见了踪影。
想到这儿,沈嫣不禁加快了脚步。
喜鹊的影子越来越淡,莫不是跟床底下那个裹满了黄色的符纸有关?
入夜之后,沈嫣又将喜鹊召唤出来,果然她的影子又恢复了原样。
“这次多亏了你,否则指不定要惹出多大的祸事来呢。”沈嫣不无感慨地说道。“只是,你的影子越来越淡,恐怕在阳间呆不久了......”
喜鹊倒是挺看得开。“姑娘不必为奴婢担心。守在姑娘身边这么些年,奴婢已经知足了。若能去投胎,奴婢来生还愿跟着姑娘,为姑娘当牛做马。”
沈嫣感动不已。“好。”
主仆二人叙了会儿旧,喜鹊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姑娘,前些天夜里有人偷偷潜了进来。那东西,说不定就是她放的。”
“奴婢脑子不太灵光,才想起来......”喜鹊羞窘地揪着手指。
沈嫣听后,不由得大喜。“你可看清了她的长相?”
喜鹊摇了摇头。“她蒙着面,看不清。不过,她比寻常的宫女要高许多,看起来......有几分魁梧。走路的姿势也有些怪异,步子比较大,脚也大......”
“哦?”沈嫣的心沉到底之后又燃起一股希望。
景颐宫的宫人统共就那么二三十个,她都能叫得上名儿来,却没有一个符合喜鹊的描述。
莫非,不是景颐宫的?
若真是这样,想要揪出来就太难了。
沈嫣陷入了沉默。
“姑娘,是不是奴婢说错了话?”喜鹊见主子面色沉沉,顿时自责起来。
沈嫣勉强笑了笑。“没有,我只是在想,这人能不惊动任何人潜入进来,怕是不简单。”
喜鹊连连点头。“她肯定会武,走起路来都没有声音。”
有了喜鹊的提醒,沈嫣的思路也渐渐地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习武,个子高大,脚大,入夜后还能在宫里走动。很显然,他不是宫女,而是经过伪装的宫廷侍卫。至于为何要换上宫女的衣裳,怕是为了掩人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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