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迟宴担心她出事儿,还是提步跟了上去……
只见她顺着走廊一直走,一直走到了走廊最靠里的一个房间。
她没有半点迟疑的推门走了进去。
薄迟宴更是不解,那就是个空置的房间。
她去那干什么?
顾不上多想,薄迟宴几步追了上去。
还没到门口他就闻到了淡淡的香味。
进了门更是震惊了他。
空置的房间此刻被各种香料香精填满了。
半圆形阶梯式的柜台上,摆放着瓶瓶罐罐的香水原料,琳琅满目。
各种调香用的东西那叫一个全。
楚知瑜麻木的走了进去,她先是看了眼那些瓶瓶罐罐,然后才穿起放在椅子上的白大褂。
走到调香台,就这么光着脚丫踩在瓷砖地面上。
先是拿起一个透明烧杯,然后又拿起一个细长滴管,在一个褐色的小瓶子中,捏了一滴香精滴进了玻璃烧杯里。
她很谨慎,每次滴的不是很多。
滴一点就闻一下。
别的调香师都靠仪器测重。
而她只凭感觉。
滴了三滴她才满意,然后又换其他瓶子的香精继续往里兑。
她时不时摇一下,时不时又闻一下,很是认真,像是在做着什么精密的化学实验。
薄迟宴早知道她会调香,但却是第一次亲眼目睹,没想到能这么赏心悦目。
也不知道她是太投入,还是她在梦游中感官总是迟钝些,她就这么光着脚丫踩在那冰凉的瓷砖上也能一动不动。
他有些心疼,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把自己脚上的拖鞋送她的脚边,想让她穿上一点。
但奈何。
她像是一无所觉,理都不理。
薄迟宴看着她像是机械设定好了程序那般,就有些着急,这个时候要怎么办呢?
喊她怕吵醒她,但时间长了,他又怕冰坏了她。
拿着手机给何子墨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好半天才被接通。
何子墨像是刚在睡梦中被吵醒,迷迷糊糊的声音传来:“你怎么给我打电话?”
薄迟宴看了眼楚知瑜,拿着手机去了外边:“梦游的人可以碰她吗?”
何子墨像是没听懂薄迟宴的话,又问一遍:“你说什么?谁梦游?”
薄迟宴语气加重:“我问你,能不能碰梦游的人?”
何子墨的脑子这才清醒一点,他回想了下薄迟宴的话:“最好不要,会吓到他,而且弄不好会引起精神错乱的。”
薄迟宴又追问:“那她没穿鞋,我要怎么才能让她穿上鞋?或者你告诉我怎么才能让她回去睡觉?”
“等等,你等等……”何子墨难以置信地问:“你说的这人不会是你老婆吧?她梦游?”
薄迟宴急了:“我说你咋这么多废话呢?”
何子墨忍不住笑:“看把你给急的!你可以轻声的引导她,就是要碰,也要温柔的碰,不要吵醒她。”
他刚说完,薄迟宴就挂了电话。
转身又回了房间。
此时楚知瑜跟前的烧杯已经放了很多种香料了,刚刚透明的液体也已经成了淡蓝色。
但她还在往里添加。
那双拖鞋也没穿,依旧在她脚边放着。
薄迟宴深吸口气,走过去,温声哄道:“楚知瑜,穿上鞋,地上凉。”
他说着把脚边的拖鞋轻轻碰了下她的脚。
但楚知瑜还是跟听不见似的,机械式重复着手上的动作,脚上连动都没动。
薄迟宴很是着急。
他站了这么会儿都觉得脚上很冰了。
楚知瑜一直在那瓷砖上站着,肯定要更冰。
他又轻轻碰了下她的肩,哄道:“楚知瑜,咱穿上鞋再继续好不好?”
“你要给谁调香水啊?咱明天再弄不行吗?”
可楚知瑜依旧无动于衷。
薄迟宴就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束手无策。
他觉得。
这就是楚知瑜给他的惩罚。
若不是他跟她吵架。
她此刻应该在他的房间、他的床上,而不是光着脚在这调什么香。
还有这房间……
什么时候改成了调香室的,他怎么不知道?
他火气上来,一个电话又打到了张妈那。
张妈说是楚知瑜让弄的。
薄迟宴这才挂了电话,他一眼眼地看向楚知瑜,眸底有自责也有心疼。
他又走上前劝:“楚知瑜,咱们回去睡觉吧,这地上太冷了,明天再继续好不好?”
楚知瑜还是不理人,她听不见,也感受不到薄迟宴的着急和自责。
好在。
她应该是快调制好了。
薄迟宴见她放下滴管,又把在烧杯里的香水晃了晃,闻了闻。
神色轻松了些,看样子应该很是满意。
她又找了个黑色长方形的瓶子,把烧杯里已经调制好的香水倒了进去,压上盖子。
又找了条蓝色的丝带在瓶口处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最后把香水瓶装进包装盒,包装盒又装进一个黑色的包袋装里。
她这才脱了外套,满意的拎着香水出了门。
薄迟宴狐疑。
她把香水包装的这么精致是想送人吧?
可她要送谁呢?
他急忙提步跟了上去。
谁知。
她拎着包装袋居然去了他的房间。
推开门,往里走。
大概是在床上没看见他,她脚步顿了下。
像是脑海中没有出现过这种设定,她愣愣的望着空空如也的床铺,一双漆黑的眼睛茫然的眨啊眨……
薄迟宴担心她醒过来,急忙绕到她前边:“楚知瑜,我在这。”
楚知瑜看着他又眨了眨眼,像是重新启动电脑程序那般,机械式的把手里的包装袋递给他。
薄迟宴微愣,满眼的不可思议。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她大半夜调制香水居然是想送他?
更没想到他们刚吵完架,她居然还在心心念念着这件事,竟然就这么光着脚给他调了瓶香水。
一时间心疼,感动,自责,心酸,万千情绪纷至沓来。
他昨晚是看到那样的视频被气昏了头。
也是他本就做贼心虚。
毕竟是他横插一脚才把她给骗来的。
他心里始终惶惶担心她还喜欢那个郑绍恒,她其实并不想嫁给他。
所以在那样的情况下。
他急于确定她对他也是有那么点在意的。
没想到两人会吵起来。
可人家才来几天?她又哪里知道他就是顾渊,她大概还觉得他莫名其妙管得太多呢?
见她还提着袋子看着他,他下意识的接过来:“谢谢。”
楚知瑜却仍像没听见似的,又转身走了出去。
薄迟宴:“???”
她不在他房间睡了?这又想去哪?
他也没敢耽搁急忙跟了上去。
这一次。
楚知瑜推开的是自己房间,双眼无神的走进去,上了床。
像是在他床上的那个姿势一样,手脚一蜷,把自己蜷缩成了一小个儿。
就这样又睡了过去。
莫名的可怜。
薄迟宴的心脏尖锐般的疼了起来。
她这样子,该不会是什么创伤后应激症吧?
他上前给她盖了盖被子,摸了下她早已经凉透的脚,又去洗手间用温水洗了条毛巾出来,本想给她暖暖脚,但毛巾总是很快凉掉了。
薄迟宴就坐在床尾把她脚都放在了他的怀里。
直到,她的脚终于不那么凉了,他才给送回被窝。
看着她还是那个蜷缩的睡姿。
他蹲下来轻声跟她商量:“楚知瑜,明天再出去的时候穿上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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