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景天诧异的看向翊程。
这若不是这俩小兔崽子还站在他跟前。
他是坚决不信他会被两个三岁多的孩子给逼的节节败退。
他让他们叫爷爷。
人家说他打了他们爸爸需要道歉,否则给改口费也不叫。
他解释了半天他当时的心境。
人家却说他打人就是不对的,甚至还尖锐地问,他是没机会道歉还是根本不想道歉?
他说他是爸爸,是老子。
人家说他们爸爸当年也很小,而且爹不疼妈不管很可怜。
他说他拉不下面子道歉。
人家又说他们爸爸就给他们道歉,而且还不止一次。
这么一比,他还真的比不过他儿子!
他抬眸小心的看了眼薄迟宴,正好对上薄迟宴朝他望过来的视线。
那双眼幽深,晦暗,里边藏了太多他看不懂的情绪。
薄景天的心脏骤然紧缩,很快便心虚的错开了目光。
其实当年的父子对峙,真的是让薄迟宴伤痕累累,那几乎是从身到心没有一处是好的。
妈妈走了,妹妹丢了,爸爸却把他打得半死,娶了后妈。
这些事儿放在谁的身上都是天塌地陷的大事儿了。
谁会不渴望父爱呢?
更何况当时只有七岁的薄迟宴,可以说薄景天就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他用尽全力抓紧他又有什么错?
可谁知,最后的救命稻草却毫不留情的压在了他的身上。
所以那个欢喜和崇拜父亲的薄迟宴死了。
死在了七岁那年。
那些伤心难过委屈,渐渐的也只剩不甘。
但这点不甘……
也早就在薄景天无条件偏心薄承林,却又忽略他的一年又一年中消磨殆尽了。
这个爸爸对他来讲真的无所谓。
他已经长大了,早就学会了不去奢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更何况是他的道歉?
道歉就能弥补他这么多年受到伤害吗?
他还真不稀罕。
他现在有老婆有孩子,小日子幸福的不得了。
哪里会在乎他?
他没动,不是等着他这个爸爸的道歉。
是他喜欢儿子们对他的维护,也是想看他儿子让薄景天溃不成军的样子。
这何尝不是一种报复呢?
李兰怡张张嘴想说点什么,但她也怕这俩小崽子朝她使劲儿。
他们似乎跟别的小孩子不一样。
多少有些聪明的吓人了。
众人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薄景天的身上。
薄景天看向两个小孩子苦笑一声:“是,爷爷是不如你们爸爸勇敢……”
他说着缓缓的看向薄迟宴:“当年的事儿我一直想找个机会跟你聊聊,但我又拉不下这个面子,心里存着一点侥幸,我想我们是亲父子,就算有什么隔阂,时间久了也能解开了,可我没想到,你记恨我这么多年……”
薄迟宴瞥他一眼,目光多少有些不屑:“记恨你?你在我心里没这么重要!”
他说着,转头看向孟启莲:“奶奶,我们先回去了。”
孟启莲急忙道:“走什么?厨房做饭呢,在这吃完饭再走。”
“不了,我们还有事。”薄迟宴牵起楚知瑜的手,然后看向翊程和翊铭:“翊程、翊铭我们回家了。”
翊程和翊铭看了眼错愕又难掩失望的薄景天,小大人似的摇摇头,一脸爱莫能助的样子,跟着薄迟宴走了。
薄景天下意识的站起身,张嘴想让他们留下来。
但他嗫嚅了几次,都没敢开这个口,
因为他知道。
他这个儿子不会给他这个面子。
其实这么多年,他也不是没有后悔过,他是真的想过坐下来跟他好好谈谈的,道歉倒也不至于。
父子俩坐在一起说说话喝喝酒,也就把当年的事给解释过去了。
可薄迟宴是真倔,他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有的时候他甚至想,如果他不是这么能干就好了。
他来求求他办点什么事儿,这一来二去的关系也就缓和了。
可谁想到几次三番都是人家出手帮忙。
虽然大部分都为了公司才出手的。
但人家是确实有本事啊!
什么都不来求他!
当然,即便他真的有求于人,他应该也不会求到他这。
记仇的很。
薄景天讪讪坐下,茫然又有些无助的朝孟启莲喊了声:“妈……”
孟启莲挥挥手:“别找我,你自己种的果,就只能自己尝,我累了,你们不走就在这吃吧!”
说完,她步履蹒跚的回了房间。
车上。
“薄迟宴,你怎么不让你爸爸给你道歉?”
翊程歪着小脑袋看着他,有些想不明白。
明明他那个爷爷就要道歉了。
薄迟宴在后视镜看了他们一眼:“因为爸爸不需要他的道歉。”
翊程:“为什么?你不是很生气吗?你原谅他了?”
薄迟宴解释不清,但还是说了句:“有些事情不是一句道歉就能解决的。”
翊程:“哦,明白了。”
薄迟宴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你明白了什么?”
翊程道:“就是道歉你也不想原谅他呗。”
翊铭:“你还在生气?”
薄迟宴看着两个可爱的儿子,蓦地笑了:“不是生气,是觉得道歉也改变不了什么?”
翊程想了想道:“可以改变心情啊!难道他们给你道歉你不高兴吗?”
薄迟宴:“我更高兴你们今天维护爸爸。”
“我更高兴我今天赚了钱。”小翊程摇头晃脑一脸嘚瑟。
是啊!
他们还叫了薄承林叔叔。
薄迟宴又气又羡慕,他抬眸在后视镜看了他们一眼:“我想问问,你们为什么不愿叫我爸爸吗?”
翊程跟翊铭对视一眼,磕磕巴巴道:“那、那当然是还没原谅你。”
翊铭也道:“你不也不叫你爸爸?”
薄迟宴:“……”
什么意思?
这也要以身作则?
薄迟宴两个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这岂不是说他必须要原谅薄景天不可了?
俩小兔崽子怎么这也跟他学?
不行。
他得跟他们掰扯明白这件事。
“儿子,我跟薄景天做的事可不一样,你们不是知道我当年的事了?我被打的在床上直溜溜躺了半个月,可我就是吓唬你们几句,还是在不知道你们是我儿子的情况下,而且我都给你们道过歉了,你们还不原谅爸爸啊?”
翊程:“我、我们还比你那时小那么多呢,你怎么不说?”
翊铭:“嗯,心灵伤害。”
薄迟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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