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书远发现了她对仁济堂上下的隐瞒,却会错了意。
“你误会了,”谭翡钰解释,“我只是想晚些告诉爹娘。”
“晚些爹娘也不会同意的,”陈书远忙开口道,“他们一直最满意你,怎么会同意咱们和离。”
陈书远的工作难题好似是解决了,比起前些日子的狼狈,这次见面,他又有了些意气风发的模样。
“这是事实,愿意与否,早晚要知道的。”谭翡钰冷静道。
“翡钰,你只要再等等,等我把工作处理好,咱们就还像从前一样过日子。”陈书远完全不管她在说什么,只自顾自说。
“陈书远,”谭翡钰终于忍不住喊了他的名字,“你冷静一点,我们已经和离了,登报了。”
看他失落,谭翡钰有些不忍心,安慰道:“你可以跟慧文好好过日子。”
提起赵慧文,陈书远脸上浮现不满。
“不可能,她也就做个妾室,居然还敢假怀孕骗我,扶正不可能。翡钰,我正妻的位置永远是留给你的。”
这听着颇有些深情的话,谭翡钰十分不喜。
“我再不需要那位置,也不必留给我。你回去吧。”
想了想,谭翡钰又补充:“只是,家中父母长辈,还需晚些再知会。”
陈书远赞同地点头,低头看了眼手表,依依不舍地离开,又柔声道。
“翡钰,你现在还生着我的气,无妨,等你不气了,咱们再好好说。”
依旧不肯死心,谭翡钰看着陈书远远去的背影,颇有些无奈。
时间久了,他总会接受的吧。
这天仁济堂还来了几个之前她医好的病人,对着谭翡钰千恩万谢的,谭翡钰有些害羞,但心里也有些雀跃。
回住处时天色已黑,谭翡钰脚步是轻快的,还不自觉哼着家乡的小曲儿。
进门那一刻,先看到的是沙发上男人的侧影,谭翡钰愣了一下,有些拘谨地开口打招呼。
“庄先生。”
“今天很开心?”庄培麟侧过脸看她,神情敛去锋芒,惯常冷峻的面目倒有几分柔和。
谭翡钰有些不好意思地点头,心中犹豫要不要说仁济堂的事,下一瞬却发现庄培麟面色有些发红,气息也不太稳。
她急上前几步,伸手想要切脉。
“您是不是不舒服,我诊一下脉。”
细长柔夷将将碰到男人手腕,便被甩开,谭翡钰不解看向庄培麟,对方却不自然地转开视线。
“没事。不用诊脉。”
“可是您看起来……”
“我说不用就不用!”庄培麟强撑着起身就要走,“魏成!”
魏成端着杯水从内间几步走出来递给庄培麟,脸上是关切的焦虑。
“二爷,您不如让谭小姐试试……”
“她能有什么办法?还不是……”庄培麟瞪了魏成一眼,“说了不要来这里。走!”
魏成还呆在原地不肯走,难得比较友好地看向谭翡钰,谭翡钰也被庄培麟激起了好奇心和性子。
“您不是让我做私人医生,怎么真有了病症,还讳疾忌医呢?”
说着,谭翡钰的倔脾气也上来了,也不等庄培麟的答复,便上前执手为他诊脉。
这次庄培麟没再推拒,但是却把头转向一边,并不看谭翡钰。
脉象急促,像有急症,但又有力,不像重病之势。
谭翡钰拧起眉头,这是何症?倒真是她没遇到过的。
“可有什么异常的感觉,比如胸闷心慌?”
庄培麟依旧不说话,脸色更红了,似乎正极力压制着什么。
“可能……可能是中了药……”旁边的魏成犹犹豫豫开口。
“中了药?”谭翡钰思考,“可知是何药?可以做用药的依据。”
“像是……迷情之物。”
庄培麟瞪了魏成一眼,又别过头,冷声道:“可有药方?”
迷情之物?谭翡钰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这东西她在古药旧方里看到过,只说是为男女之间助兴所用,从未真正见过。
可是庄培麟怎么会用这种药,或者说堂堂督军之子怎么会被下这药?
不过他都能在禹城深夜重伤,还不敢去医院医治,能被下药也不奇怪了。
谭翡钰轻咳了一声,驱散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仔细回忆书中关于此类药物的描述。
古方医书距今已有千年,很多药方现在未必还在使用,庄培麟所中药物虽为此类,但很可能并非古方,不知解药能否对症。
不过这类药物原理应当都差不多,令人心速加快,精神兴奋,血流冲撞,从而起到效用,要抑制就要用反向作用的药物。
魏成面色着急地催促:“有办法吗?”
谭翡钰取了纸笔来,思忖半晌,交给魏成:“我来说,你来写, 去仁济堂找值夜的伙计抓药。”
魏成也不推拒,接过就动笔。
“柴胡一两,干葛一两,桂枝二两……备齐了我来煎药。”
魏成匆匆出门,很快便回来了,谭翡钰已经找出了砂锅,一旁庄培麟脸上的红已蔓延到脖子,呼吸声也更重。
药的进程比她想象得还要快,谭翡钰犹豫了下,便开口唤魏成扶他回房间,又把药煎上,叮嘱雯月看好火候。
谭翡钰跟着二人上楼,扶庄培麟在床上躺下,又伸手去试他的脉象,比先前更为急促。
她从楼上的药箱里翻了颗小药丸出来,喂庄培麟吃下。
“这药丸也有些散热之效,应当可以在药煎好前稍作缓解,另外还需要你……解开他的衣物,拿帕子蘸些温水擦身,辅助消热。”
魏成仔细听着她的话,一一照做,庄培麟面色稍好了些,两人都松了口气,魏成开口。
“谭小姐,外面还有些事没处理完,你可否照看?我去去便来。”
谭翡钰点头又摇头:“我可以照看,只是你放心吗?你们不是……”
不是一直怀疑我吗?谭翡钰心里念叨,没说出来,不过魏成显然猜到了她心中所想。
“谭小姐身世清白,先前是我们多虑了。”
看来他们已经完完整整、彻彻底底地将她调查了个遍,总算相信她的清白了。
魏成离开后,谭翡钰有作为医者的自觉,拿起帕子为庄培麟擦身降温。
对方却突然睁开眼,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眸色在灯光映衬下也有几分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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