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体温已经恢复正常了?”
舒延岸脸上也现出些惊讶的神色,显然他虽然支持了谭翡钰,但并没有十足地相信。
“嗯,不过还需要再继续观察,也许会再发起热来也说不定。”
谭翡钰点点头,诚实答道。
她并没有完整地医治赵慧文的娘,这次里李大嫂也只是刚刚退了热,但是她听李大哥说,患疫症的人,是有反复发热的情况的。
好在暂时退了热,总能进些粥米,不至于太过亏空了身子。
舒延岸从身上解了个藤编的篓子下来,谭翡钰这才注意到他身后还背了个篓子,像是村户平日上山做活所用,跟舒延岸看起来格格不入。
“这两种草只找到了你所说的野坝子,另一种并未寻得,好在数量尚可,你看看可对。”
谭翡钰接过藤编篓子,往里面看了看,竟足有小半篓之多,煎个几十副药是足够了。
她又抓了几把出来细细翻检,竟都是对的,山中草物多有相似,就连山里人误食中毒的事也是有的。
他们找的时候,定是仔细对照那图画,用足了心思辨认。
“谢谢大家了,草药全都是对的。”
“我们原本就是一组的,谈什么谢,”段西园第一次主动与谭翡钰说话,“你竟真用那几根针和几株野草就医好了李家大嫂?是怎么研究出来的。”
“这可不是我研究出来的,先神农尝百草,到后来一代代医者试验找寻,才列了这些草药名录出来,我不过是读了几本医书,照本宣科罢了。”
谭翡钰连忙解释,这草药的功效乃是医书记载,她可不敢居功。
“谭大夫,我婆娘说她感觉好多了,问我要粥喝呢,真是太谢谢您了!”
说话的功夫,李大哥已经进屋去看过李大嫂的情况,出了屋子便高声喊着,两腿一弯便要拜她。
谭翡钰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李大哥不必多礼,这本就是我的职责,李大嫂不是想喝粥吗,您先去忙吧。”
李大哥这才千恩万谢地去忙活了,李家女儿则留在院子里招呼他们,拿了烧好的水出来要给他们倒几碗解渴。
“不必忙了,既然病人已经退热,我们也不久留了。”
舒延岸唇角温和舒展,虽身上西装沾了些山间尘土,依旧不改翩翩之姿。
几人刚要跟着舒延岸离开,又有两人匆匆奔进了院子。
“大夫,求您救救我娘吧!”
“也救救我娘吧!”
那两人进来纳首便拜,面目都来不及辨清楚,只能看清是一对年轻的男女,身上只简单地穿了一层旧布袄子,手肘处还打了好几个补丁。
几人忙将这二人扶起,谭翡钰见舒延岸看向自己,忙开口道:
“二位莫急,你们的娘是患了什么病?如果能医治我们一定尽力。”
那年轻女子先被扶起来,泪眼朦胧地看向谭翡钰。
“您就是谭大夫吧,听说您治好了大妞她娘,我娘也是烧了一天了,请您一定要救救她!”
另一个年轻男子也忙点头,显然与女子的情况是一样的。
谭翡钰先是看了一眼舒延岸,舒延岸点点头道:
“如果可医,就尽力而为吧,需要我们做什么可以直接说。”
谭翡钰抿唇想了想:“老师,你们一早便出发,找了一日的草药,十分辛苦,不如先回去休息吧,我有银针和你们采摘的这些草药,应当足够了。”
“也可,不过这疫症仍有增加之势,药品也不知多久能到,”舒延岸眉间皱起,思索道,“这些草药恐怕不能支撑多久,我们晚上回去再摹几份,明日发给村人,大家一起找,能快些。”
村后山脉广阔,村中不过百户,若能以全村之力找寻,应当能够拿到足够的草药。
“那我们不耽搁了,走吧。”
舒延岸领着几位学生往住处去,岳思雅以自己白日没去寻药为由,要陪谭翡钰一同去诊病,舒延岸也没阻拦,只叮嘱她小心。
“翡钰,待会儿需要我做什么你就说,正好也教教我。”
岳思雅这样说,谭翡钰自然不会拒绝,笑着挽了她的手一起跟着二人赶路。
路上才知道,这两家的主人的堂兄弟俩,就住在村里的前后屋,先到的是哥哥家,也是那年轻男子的家,屋后就是弟弟家。
两位女主人的症状都跟李家大嫂如出一辙,谭翡钰按照为李大嫂医治的方法,施了针,岳思雅则按照谭翡钰的指点推按了穴位。
施针后,谭翡钰又从舒延岸他们采回的草药里拿了两份出来,各自留给他们,又将熬制方法仔细说了。
等两人被两家人千恩万谢地送出来,天色早已没有一丝余晖,暗沉的黑铺满小小的村落。
谭翡钰跟岳思雅回到住处,大家都还没睡,在堂屋聚在一起摹画图样,桌上已攒了不薄的一沓。
“情况如何,可还顺利?”
舒延岸最先注意到他们,起身关切道。
“同李大嫂的症状一致,应都是疫症,我已按照同样的方法施针医治,思雅帮着推按了退热的穴位,我们留了药便回来了,应当无碍。只是……”
见谭翡钰面色犹豫,舒延岸面色沉静道:
“你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老师,寻常疫症,感染者都是男女老幼都有,可这次疫症,仿佛都是家中年长女性为多,甚至她们的家人都未曾传染……”
舒延岸认真听她说着,神色也凝重起来。
“确实有些蹊跷,与书中记载的诸多疫症皆有不同……”
“不好了不好了!”门外声音由远及近,很快李大哥出现在门口,“谭大夫,您快去看看,我婆娘她又烧起来了,还不停地吐,身上还起了疹子。”
什么?!听这情况比之前还要厉害许多,怎么用了药反而更厉害了。
谭翡钰也十分意外,身上立时沁出一层汗来。
“快带我去看看。”
“我就说这奇怪的草怎么能随便吃,说不准就有什么毒,你们偏要信她,这什么中医早就要被淘汰了的东西。”
曹元廷在一旁冷声讥嘲,舒延岸的眼神扫过去才住了声,只是脸上仍然很是不屑。
其余几人虽没开口,脸上也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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