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如!”秦风猛地翻身坐起。
“风弟!”秦飞本是来看他的,被他绝望的叫声吓了一跳。
“大哥,小如她……”秦风一脸恐慌地看着秦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刚刚做了个梦,又梦见蓝玉去世的情景。棺盖封上的那一刻,他看到里面躺着的竟然是林小如。
“小如有安看着。”秦飞用力抓住秦风,现在必须帮助他认清自己的内心,“风弟,如果现在让你选择,你是要和小如在一起,还是放她离开?”
秦风满头大汗,虚软地靠向床头:“玉儿……我答应过师傅好好照顾她一辈子的,我对不起师傅,对不起玉儿!”
秦飞叹息。秦风到现在仍不明白自己的心,对蓝玉父女的愧疚几乎使他迷失了心智。
“风弟,小如也是你的妻子,玉儿走了,所以你才应该更加珍惜她啊!”
“……只要她开心,就让她走吧。”秦风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萧索地说。
难道上天注定小如要离开?不,无论如何他也无法看着她用这种方式离去。
“风弟,安说小如也许醒不过来!”秦飞一咬牙说。长痛不如短痛!
“你说什么?”秦风怔忡地看着他问,却只有唇在动,根本没发出声音,接着像突然发疯样跳起来,撞开身前的秦飞跑出去。
林小如房间里,安悦刚给林小如施完针,满头大汗。
齐雪正在喂药,轻柔地哄着她:“小如,吃药了,乖,就一口。”药汁顺着林小如嘴角往下流,他细心地擦干净。再喂,再流,再擦。
莲儿泪流满面,用手死死抵住嘴里的呜咽。
倒是聂少华,看着林小如,神情平静,隐含着某种果决。
秦风扑进林小如房间,定定看着这一切,几天前的一幕又在眼前重演,只觉世界一下坍塌。他猛地推开齐雪,夺过药碗喝了一大口,俯身将唇覆在林小如唇上,用舌头撬开她的牙关,想将药硬喂进去。
齐雪脸色森然,双拳紧紧握起,努力控制着自己。
“小如要紧。”安悦轻拍下他肩头,脸色黯淡透着哀伤。
突然,秦风双肩抖动,痛声嘶叫:“林小如,你吞啊,听到没有,快吞啊!”
他抬起身,林小如嘴里的药汁全部流了出来。
安悦上前,托起林小如的手腕,良久双眸通红地看向秦飞,颤着双唇却一个字也说不出。他轻轻放下林小如的手,默默退开,别转头闭上眼。
“姐姐……”莲儿破碎的呜咽再也捂不住。
“小如!”齐雪身形晃了晃,不相信地伏下身握起林小如的手。
聂少华飞快擦了把泪,看了床前的齐雪和秦风一眼,突然转身往外走。
秦飞不可置信地看着安悦,发觉聂少华不对头,顾不得悲伤,一把抓住他:“聂少华,你要去哪里?”
少年看他一眼,眼里是满满的决绝。
秦飞心中一凛,盯着他说:“聂少华,无论小如怎样,你都必须好好地,不然她绝不会原谅你!”
少年平静地说:“我说过,她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秦飞闭眼再睁开:“那么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她都不会再见你!她以前就说了,若有一天她离开,你好好地,她便许你下辈子。是永世不见还是下辈子相守,你自己选择!”他说完松手。
少年呆呆看了他一会,脸上的平静撕破,哑着嗓子凄然地像哭又像笑:“好!好!林小如,你狠,你真狠!”
秦飞看着少年的样子,心中不忍。他知道林小如的心思,绝不能让聂少华出事儿,所以只好撒谎。
秦风抱起林小如,突然平静下来,温柔地边轻轻擦着林小如嘴角的药汁边说:“小如,我知道你是故意不理我的,你生气了!气我伤了你,伤了我们的孩子!”
“小如,因为玉儿,我从没有好好关心过你,是我对不起你!你想离开我,我不怪你,你帮齐雪,我也不怪你!只要别这样折磨自己好不好?求你了!”
“秦风,放开小如,她不需要你的假惺惺!”齐雪本就痛彻心肺,听到秦风这样说,又恨又怒,没了平日的温文,一拳狠狠挥向秦风。
“齐公子,”秦飞伸手,让齐雪一拳结结实实打在自己身上,“请让他和小如说会儿话吧。他太苦了!”
身上的痛比不过心中的万分之一。公事家事,劳心劳力,秦飞一时也有了支撑不住的感觉。
秦飞对林小如从来都呵护有加,齐雪是知道的,对秦飞也一直有种敬意,现在看着他眼中深深的痛和歉疚,再次扬起的拳就怎么也挥不出去。
“他和小如已经没有关系,说完话请立即走!我要带小如离开!”齐雪恨恨地收回手,恨恨地盯了秦风一眼,恨恨地走出房间。
“小如,我不是故意伤害你的,我只是想让自己死心!看到你摔出去,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我用玉儿的去世来麻痹自己,强制自己不去扶你,不去看你,我怕我忍不住想求你留下来!你和齐雪在一起那么开心,我都看到了,我只想你开心就好。”
秦风的语气变得温柔,轻柔地理着林小如的鬓发,低头贴着林小如的脸。
“小如,你知道吗?我不喜欢你对别人好,我忌妒齐雪,也忌妒花千君,忌妒聂少华、安悦,甚至大哥。我只想你对我一个人好,可是我拉不下脸面,就故意不理你。”
他凄然而自嘲地一笑。
“小如,你还记得曾经问我为什么非得把玉儿留在身边吗?”他眼里现出几许无奈和深深的失落,“因为玉儿是师傅唯一的骨血,她身体不好,把她交给别人我不放心。可是,看到你离我越来越远,看到你一心为了齐雪,我也想过,如果玉儿的身体好一点该多好,那样我就不必把她留在身边,就可以一心一意地和你在一起!”
“小如,看着玉儿,我总会想起你。我想着有一天你也有了我们的孩子。可是我,我竟然……我真该死!”
秦风淌下两行泪,滴到林小如脸上,再从她脸上慢慢滑落。
“小如,你还记得去京城那段时间吗?那几天是我这么多年来最快乐的日子。”
有笑意昙花一现,然后是更深的凄楚。
“可是你不要我,小如,你一直都不要我!”
“小如,你最后离开我,我还想着有玉儿在身边。我陪着玉儿,等着孩子到来。可是她走了,我还是没能照顾好她。我辜负了你,也没留住玉儿。”
“小如,玉儿走了,我以为我会活不下去,可是我活下来了。你出事了我才知道,我能撑下来是因为这个世上还有你!”
“小如,别再睡了,看看我好不好,你看看我!”秦风哀哀地说。
如果这世上有后悔药,便是用生命去换他也愿意。那么他一定不会对小如说那些话,一定不会硬着心将小如推开。
他昨天还恨恨地咒为什么躺下的不是她!而现在,小如静静地躺着,不看他也不和他说话!
小如不再醒,他还醒着有什么意义?
秦风感觉不到安悦,感觉不到齐雪,感觉不到其他任何人、任何事,这个世界就只有他和怀中的人相偎相依。
……
聂少华流了会泪,默默出去了。
莲儿哭得天昏地暗,后来就呆呆蜷在一边。
秦飞哑声和安悦低语几句离开。他还有很多事要先去处理一下。
安悦退出去,留下秦风和林小如说话。
天色昏暗,夜晚降临。
所有的人谁也不敢提林小如的身后事,仿佛她真的只是在沉睡一般。
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落在院里,迟疑了一下向林小如的房间走来。
悲伤的人沉浸在悲伤里不愿醒来。人影出手如电,点向几人。
齐雪、安悦、聂少华、莲儿,还有抱着林小如的秦风,都昏睡过去。秦飞回去处理事务还没赶来。
人影站在床前,凝视林小如好一会,轻轻推开秦风,抱起她飞出院子,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https://www.biquya.cc/id15736/8266778.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