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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凝视着怀中的人,今天,他终于没落在后面。刚才花千君手臂伸出的一刹那,他便恐慌起来,仿佛怀中人只要一落进别人的臂弯,就会离他远去。所以,他用了武功。
他慢慢地小心地伸出手,几个指腹轻轻地试探地落在粉红、滚烫的脸蛋上,在触到肌肤的那一瞬,心中竟奇异地起了一阵颤栗。
他有些怔忡,这种感觉以前好像从未有过。
指腹轻柔而缓慢地滑动,是细腻光滑的触感,如温润的羊脂玉。红艳如花的脸又如鲜嫩多汁的蜜桃,you惑着人去品尝。
秦风慢慢低下头,唇轻轻拂过怀中人的脸颊,心尖再次一颤,有些麻有些痛还有些痒。
多么新奇的感受!
他停了下,移到两片红唇上,轻轻吮了下,滚烫柔软饱满的红唇在他的逗弄下微微开启,带着清酒的淡香,似在发出邀请。他突然想咬她,这样想着就咬了一下。许是力道有些大,怀中人动了一下,睁开眼,却是媚眼如丝地看了他一下又睡过去。
媚眼如丝,团团绕绕,缠缠绕绕,绕住他的心尖,忽然就有种想哭的冲动。他收紧双臂,将脸埋在她颈间。
当他终于知道自己醉得不省人事的时候,是谁守着他为他擦脸按摩,为他找醒酒汤药,为他准备吃的,那人却已不在身边。他以为她远遁天涯,没想到这么快能失而复得。
现在,她醉了,醉在他的怀中,他将不再放手。
马车慢慢驶进景玉巷。他希望这条路长点再长点,最好永远没有尽头。
林小如睁开眼,头还有些晕,可是腹中空得难受。她被饿醒了,记得先前只喝了三杯酒,吃了几口娃娃菜。
转头,对上一张脸,一张极俊的脸。闪闪眼睛,她有一瞬间的错愕,这张总是冰冷的脸上正挂着几许温柔和一丝梦幻般的神色。
“你醒了?要不要喝水?”平时总是冷淡直板的声音中有明显的柔情。
是秦风送她回来的?她记得当时走到楼梯边被绊了下。然后哩?竟然完全没有印象。
“你喝得有点多,所以我送你回来了。”像看出她的疑问,秦风说,想到抱了她一路看了她一路也,亲了她一路,脸上便可疑地染上几丝红。他若无其事地端起水杯,递到林小如唇边,一只手从肩背处托起她上身。
“谢谢!”林小如喝了几口水,水温热而不烫,正可口。
“莲儿,盛粥来!”秦风稍稍提高音量。
外面一阵脚步声远去。原来莲儿一直在外守着?
“空着肚子喝了酒一定很难受,所以我让莲儿熬了些粥。”秦风对上林小如惊愕的神情,用拇指轻轻擦去她嘴角的一点水渍。
这个动作,他做得很自然。
林小如身子一僵,本能地想挥开他的手,可看着那张完全没有冷意的脸,竟狠不下心。
莲儿盛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走进来,放在床边的小几上,又出去了。那粥亮晶晶的米中和着绿豆红豆等,又香又好看,是一碗“八宝粥”。
“其实,这还是我向你学的,不过现在是冬天,就熬得稍浓些。”秦风端起粥。
向她学的?
“从安城回来后,我,又醉了一场。醒后,是小武告诉我的。”秦风垂下眼帘,用勺子轻轻搅着粥。
从安城回来?又醉了一场?与她有关吗?可能吗?
“很傻是不是?明知喝醉也不能……”秦风抬眼,舀起一勺送到林小如嘴边。
林小如没有张嘴,皱眉看着他,问:“为什么?”
“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秦风笑笑。
林小如曾不止一次想像他笑起来的样子,甚至还把他和花千君作过比较,想像谁的笑会更迷人。可现在,他嘴角扯出来的那丝笑纹,却充满浓浓的苦涩。
以前,他从未对她笑过。她,从未让他笑过。
因为他的笑容不属于她。他亲口对她说过,他永远只会爱一个人。那个人如今怀着他的孩子,幸福地做着秦家二少夫人。
那么,他现在在做什么?他们现在又在做什么?
心头莫名地就窜起一股怒火。“我自己来!”林小如生硬地说,伸手要接碗。
“一定要这样,坚强么?”秦风没有松手。
林小如脸上露出嘲讽的神情。不坚强?不坚强她能怎么着?无论以前还是在大兴,她都得靠自己。她能柔弱吗?一旦柔弱成了习惯养成了依赖心理,她还怎么为莲儿和聂少华谋一个较安定的未来?以后她回去了要怎么生活?
“我只是希望,最少我在的时候,你不用这么辛苦。”秦风看着林小如脸上的冷笑神色解释。
这绝不是真正的秦风,不是他应该出现在她面前的样子!
“谢谢你送我回来,你该回去了。”林小如语气冷淡地说,眸中也迸出冷意。
好像周围突然变冷了。秦风心里一紧,拿着勺子的手就那么定在林小如嘴边,也许是时间有些长,手慢慢就起了丝颤抖。
“我只是在学习怎么偿还。”他轻声说。
偿还?他以为他是谁?林上如心中的那股邪火越烧越旺,恶声恶气地堵住他的话:
“说了咱们互不相欠,你不用在我这偿还!”
“小如!”秦风眼里有请求的意味。林小如从未看到他如此低声下气的模样。
“你还是秦风吗?你的高傲哩?你的冷漠呢?都到哪里去了?你违背自己的心意跑到我这里做这些究竟算什么?我说过了我不会被感动,我也不想被你感动!”她恨恨地冲秦风叫。
“在你眼中秦风就是这样的人?冷酷无情?”秦风眼神暗淡,心里又冷又痛。
“情?你我有情吗?你忘了你在我面前说过的,那些此生唯一之类的话?你这么快就忘了?”林小如笑了,笑得讽刺而冷漠!
“别以为我在意你那些话,别以为我是在吃醋,我只是在提醒你!”
“那只是气话,你听不出来吗?谁让你写那些?谁让你对大哥好而对我那么冷漠?”秦风也生气了,重重地把粥碗放下——
那些话,那些赌气的话她怎么就记得清清楚楚?!那他现在这么明明白白地表达她怎么就听不见,就不在意哩?秦风已经低下高傲的头,她就不能收起浑身的刺吗?
“因为我不是杜芊芊。我因为你而遍体鳞伤,你说我能对你有好颜色吗?”林小如说。
秦风一下子无话可说。他又忘了,忘了眼前的人是谁。他感觉很无力很无奈,却还在想着怎么解释。
“我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能让你明白。你像芊芊,安悦才全心救治你帮助你,大哥才爱护你。所以,我们才得以成亲。可是,我喜欢的是你,不是一个名字一个身份,是现在我面前的这个有血有肉的人。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我不明白!你喜欢我吗?那些冷漠无情的话,那些你看都不看我一眼的日子,就是你对我的喜欢吗?秦风,你的喜欢还真是够特别的,我无法享受这样的喜欢。”林小如不管不顾地向秦风喊。她不想听解释,直觉地要将有关秦风的一切都挡得远远的。
“那是因为你,因为你对我的漠视!成亲那天你做了什么都忘了吗?你在礼堂就拿下盖头,晚上你逃出新房宿在书房,你把盖头随意扔在地上踩在脚下,你把喜烛随意熄掉一只。我是个男人!你知道我这个做丈夫的进了新房看到这些后心里的感受吗?”
秦风捉住林小如的双手。他很愤怒,想痛快地发泄,却仍努力抑制自己,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那些都和我无关!”林小如用力甩掉秦风的手,冰冷地说。
“第二天我问你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你说不吉利没关系,就应在你身上让你死好了。你说得那么轻松那么满不在乎,就像根本没有心一样。我们是夫妻,是要一起过一辈子的人,你有那样想过吗?对你的丈夫你有一点情意一点责任吗?可是,我能拿你怎么样?你有大哥护着,脾气又那么倔,我连气都不敢生。稍稍发火,你就转身走掉,那么绝情那么冷漠,说出来的话一句一句像是生生要把人的心剜掉!”秦风哑着声音。
高傲而倔强的秦风,就这样把他心中所感所思都说出来。一字一句字字句句,如同利刃狠狠扎在林小如心上,和着血带着泪。
“你这样一说,好像都是我的错了?”林小如忽然刻薄地笑了,“你说你心里有多痛,不是照样好好的洞房了吗?”
“我怕你不高兴,把新房安在吟风轩我的正房里,让玉儿住在旁边。成亲那天,宾客散尽后我首先去了你房里,进门看到的就是喜服胡乱堆在床上,我的新娘不见了。然后,我去了玉儿那里,我不能伤害她,我答应过师父照顾她一辈子。”秦风低下头,声音里是深深的疲惫。
“所以你不能辜负她,所以请你赶快走吧,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这里。回到你要一辈子厮守的人身边去!”林小如尖酸地说。
……
“你一定要这样吗?要我们互相伤害吗?”秦风眼里满是受伤。
“伤害?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认为你能伤害我?”林小如别过头,拒绝看他的眼睛。
“为什么?为什么你对其他人都好,唯独对我狠?对我的心意总是不屑一顾?”秦风想扭过她的脸。
“很简单,我不想委屈自己和你生活在一起。我想寻找自己的幸福,我自私,行了吧?”林小如厌恶地拍掉他的手,“我说过,我对被碰过的男人不感兴趣!”她举起语言的利剑,狠狠刺向秦风。
这把利剑果然刺中了秦风的心脏。他的脸瞬时涨得通红再变得苍白。他颤抖着指着林小如,口不择言:“好!我被人碰过了,那你呢?你和我拜了堂,同过床,你就忘了?你忘了你被聂少华抱过亲过?你很清白吗?那么你要把你的清白留给谁?齐雪?还是花千君?可惜,齐雪娶了妻,花千君流连花丛。聂少华?他倒有可能只碰过你!”
利剑在斩向别人的同时反噬。林小如瞪大眼,大脑一片空白,胸中却似乎有万千东西齐齐涌上,左奔右突。她举手想挥向眼前的那张俊脸,又在中途软软垂下,喉头一紧一松间,便有温热的液体从唇角溢出。
秦风恨恨地迎着林小如的瞪视,只觉得胸中没那么堵了。
一缕殷红沿着林小如的唇角蜿蜒而下。
“小如?!”因着报复而得到的一星半点快意如昙花一现,便被惊慌和疼痛代替,秦风惊呼一声,颤抖地伸出手。
“小姐——”莲儿奔进来,看到林小如的样子,吓得忙扑到床边,喊声已带上了哭腔。
“小如!”外面跟着抢进一个人来,却是齐雪。他几步跨到床边,看到林小如嘴角那抹艳红和她直愣愣的双眼,心中一紧,顾不得许多,一手扶住林小如一手狠掐在她的人中处。
莲儿又急又吓,手足无措地转了两个圈,看到呆怔的秦风,便把他往外推:“风少爷,你先出去吧。不然,小姐一会看到你又该生气了!”
莲儿慌乱中忘了自己和秦风的身份。秦风似乎也根本没想起来,他木然地看着齐雪怀中的林小如,机械地迈着步,被莲儿推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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