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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已作好打算,林小如便安心养伤。安悦的医术还真不是盖的,很快,她就能下地了。
“芊芊?”这天,林小如正在慢慢活动,听得门外有人唤她。是安悦!她已熟悉了这个声音。这段日子,真是多亏了他。安悦是秦风的死党,和杜芊芊的关系也相当不错。
“安……”林小如一把拔掉还未插好的发钗跑向外间,“悦”字却卡在喉咙里。老天!安悦背后竟然是她最不想见的人——秦风。
林小如看到他牙根一阵发痒,碍着安悦在,不能表现出来。
“芊芊,”安悦将林小如打量了几眼,微微一笑,“看样子,你恢复得很快,气色比前些天好多了。”
林小如这才将眼皮抬起来,由衷地说:“是啊,多亏了安大哥你,如果不是你,我……。”她没再往下说,狠狠地朝秦风剜了一眼,想略微表达一下自己的愤怒。出乎意外,秦风竟然含笑看着她。
“芊儿,你生病了吗?”秦风一脸关切地问。
林小如怀疑自己听错了,直直盯着他。
秦风俊美的脸上没有一贯的冷漠和嘲讽,眼神里只有深切的关心。
这男人也太会演戏了吧!林小如像吞了只苍蝇般不舒服。自己莫名其妙来到这里,被毒打,还差点摔死,就算真是杜芊芊,这些天所受的苦也足以抵消犯的错了吧?他没有歉意不闻不问也就罢了,现在却摆出这样一付假惺惺的模样。
林小如恨恨地扭过头,再看下去,她会忍不住!
“芊儿?你到底怎么了?”秦风还在追问。
林小如的怒火噌地一下就烧起来,狠狠盯着秦风那张显得无辜的脸,刻薄地说:“秦风,我所遭受的一切,不都是拜你所赐么?你凭什么还装出这种无辜的样子?真让人作呕!”
“芊儿?你说什么?”秦风一下愣住了。
莲儿更是圆瞪双眼,嘴张成了O形。“小姐,错了,错了!”她着急地想提醒林小如。
错了?什么错了?林小如还没来得及问,秦风开口了:
“芊儿,你刚才,说我吗?”
“秦风,你不会贵人多忘事到这种地步吧?或者,你有人格分裂症?”林小如冷冷一笑,轻蔑地说。现在,她不光恨,更瞧不起秦风。没想到,他竟然是这种没担当的人,做过的事不光不承认,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小姐,他,他不是风少爷!”莲儿在一边急得跺脚。
不是秦风?自从在电脑屏幕上看到第一眼开始,秦风的样子就深深地烙在了她脑子里,就算是把他锉骨扬灰,林小如也一眼就能认出。莲儿竟然说他不是秦风?
“芊儿,你怎么了?!我是大哥秦飞啊!”秦风仍然一副错愕的表情。
“是啊,小姐,他是飞少爷,不是风少爷!”莲儿惊疑地看着她。
秦飞?飞少爷?林小如一头雾水。她看看莲儿,再看看安悦,才发现安悦正看着她,也是一脸震惊!
看着安悦的神情,林小如隐隐觉得事有蹊跷。可是,眼前这人怎么看怎么是秦风啊!难道?林小如突然想到一种可能,脱口而出:“你和秦风是孪生兄弟?”
她的话刚出口,耳边三道声音同时响起。
“小姐?!”莲儿满脸惊惶,看着她就像看到了外星人。
“芊儿?!”秦飞的声音中全是不可置信。
“芊芊?”安悦说完,已到了面前,一把抓起她的手,搭上腕脉,双眼一眨不眨地端详着她问道,“芊芊,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没有啊,我好得很!”林小如明白了,敢情秦飞和秦风真是双胞胎,而自己认错了。那么,刚才的愤恨和怒骂岂不是搞错了对象?
“这……对不起,我把你认成了秦风,你们俩实在是一模一样!”她暗叫惭愧,讪讪地解释。
这下,莲儿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安悦皱着眉,手探上她额头,又试试自己额头。
林小如连忙打住,恨不得把舌头咬下来,暗骂自己愚蠢,这样说不是等于告诉别人她有问题吗?试想,若莲儿都能分清二人,杜芊芊从小和他们一起生活长大,况且作为秦风的未婚妻又怎会认不出谁是谁?
她惶恐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知道要怎么说。她做梦都没想到还有个秦飞,更不知道秦飞原来和杜芊芊的关系如何。之所以没有过多地问秦家的事,一是不想引起别人怀疑,二是因为她想伤一好就溜走,根本没打算和秦家再有什么纠葛。
现在,她该怎么办?承认自己不是杜芊芊?开始受伤时这样说,安悦还以为她是因为心中怨恨秦风闹脾气。而现在,这种荒唐事莫说别人,换成自己都不会信。退一万步说,就算人家相信了,她去哪里再找个杜芊芊哩?
“对不起,秦飞,我真的不记得你了!”林小如歉疚又心虚地嗫嚅着。在没做好周密的离开计划前,她不能让人知道真实身份。当然也不能撒谎。她很清楚,撒下一个谎,就必须有更多的谎言去自圆其说。她可不想费这个脑筋。再说,谎话说多了,总会露馅儿,到时麻烦更大。
“安兄,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芊儿和风之间发生过什么事?”秦飞听林小如这样说,立即联想到安悦和林小如先前的话。
“是这样,不久前蓝姑娘落水,引发旧疾,据说和芊芊有关。风很生气。芊芊跑到后山,慌乱之中掉下山崖,摔伤了。这不,刚刚好。”安悦沉吟了下,简明扼要地说了事情经过。他不想旧事重提让杜芊芊难过,也不想加深几人之间的冲突,措辞简炼而谨慎。
“哼!”秦飞重重地哼了一声,脸色阴下来。
林小如心里发毛。这秦飞脸一沉,和秦风发怒时的表情也一模一样。不会他也认为是自己把蓝玉推下水的吧?不会也像秦风一样对待自己吧?这样一想,立即觉得肋骨隐隐作痛,身子也有些打颤。她求助地望着安悦,发现安悦皱着眉不知在想什么,竟自微微出神。
只好听天由命了!林小如心底哀叹。她知道,安悦就算有心帮她也无可奈何,作为朋友又怎能插手别人的家事?最多也只能在她被整个半死后再治好她。
“芊儿,风都对你做了什么?”正当林小如认为自己难逃一劫时,秦飞的脸色却缓和下来。
不是生她的气?林小如微微放松些了,轻轻吁了口气,这才发觉自己掌心全是汗。她有些惭愧,为刚才自己的胡乱猜想和先前对他说的话。
“芊儿别怕,大哥知道你一定受了委屈。告诉大哥,风都做了些什么?”秦飞似是立即察觉到她的紧张,语气变得非常柔和。
秦飞是在关心她?而且他并不需要过多追问事情的经过就认定她受了委屈!林小如心里一热,因为这份信任,因为这声大哥——虽然她并不是杜芊芊。看着秦飞眼中的心疼,不知为什么心里一酸,泪花一阵打转,旋即沿着面庞滚落下来。
“别哭,芊儿乖!”秦飞走到林小如跟前,像哄小孩儿一样,温柔地擦去林小如脸上的泪痕,又轻轻握住她的手。只是下一瞬,声音变了,带着惊夹着怒:“风打你了?他竟然下这么重的手打你?”
秦飞心疼地挽起林小如一小截衣袖,看着延伸到手腕的那处鞭痕。伤处结的痂刚脱,露出鲜红的新肉,触目惊心。“还痛吗?”他用指腹小心地触了一下。
“不痛了!”林小如摇摇头,竭力忍住想痛痛快快哭一场的冲动,强笑着说,“其实,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以前的一切我都不知道,我醒来时,就这样了。”她没有抽回手。这份突如其来的温情,使她突然觉得,这段日子所受的委屈也不那么重要了。
“芊芊也许在摔下山崖时伤了头。她醒来时确实连我们都不认识。”安悦叹了口气。
林小如从没想过要装失忆骗人。现在安悦这样说,正好为她解了围。
只是,她却不能心安理得地面对这三人。
“对不起!”她满怀歉疚地说。对秦飞,对安悦,也对莲儿。
“芊儿,不用说对不起。如果发生的事让你伤心,忘就忘了吧。”秦飞心疼地看着她。
“谢谢!”林小如感激地看着这个还有些陌生却温柔地呵护着她的男子,眼圈又红了。
“我是大哥!芊儿,和大哥还要客气么?”秦飞加重了大哥二字。
“大哥!”林小如咬唇逼回眼里的湿意,第一次对一个陌生男人用了这个亲密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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