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有些崩溃，在这些人面前丢脸让她觉得比死还难受。
她赤红着眼，恶狠狠盯着小云和小青，“贱婢，你们敢打我，看我不撕了你们。”
她情绪激动，几番挣扎，衣衫凌乱，发髻松散，活像一个疯婆子。
沈玉锦见她还死不悔改，冷声道：“打，继续打，打到她醒悟为止。”
巴掌声回荡在众人耳畔，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给震撼到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小红如此狼狈。
这次，小姐是来真的。
众人心头振奋，同时有些后悔没有参与一下。
芙蓉苑里，小红得罪的人不少，一朝落魄，自然有不少人等着上去踩一脚。
几巴掌下去，小红的半张脸肿得老高，嘴角也溢出了一抹鲜红，她终于怕了，不再耀武扬威，哀求沈玉锦原谅。
沈玉锦让人停手，居高临下看着跪趴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的人，淡漠道：“记住今日的教训，若有下次，我定不饶你。”
说罢，转身进了屋。
端王跟了上去。
院子里，众人对着小红指指点点，却没有一人过去搀扶她起来。
她如丧家之犬一般，跌跌撞撞爬起，恶毒的目光扫过所有人，然后沉默着回了自己的屋子。
沈玉锦发现端王还跟着，皱眉，“还有事？”
端王耸耸肩，找了个圈椅坐了，“没有啊，你这里凉快，乘会儿凉。”
“等会儿我让小云给你送冰过去。”
“不用麻烦，你忙你的，就当我不存在。”
沈玉锦：“……你待在这里不合适。”
端王：“好，那我坐那儿。”
他把椅子搬到了门口。
见沈玉锦还站着，以主人家的口吻道：“随便坐吧，不用和我客气。”
又道：“别忘了，当初可是你说，这个院子我随便逛的。”
逛？
到她屋里逛？
成什么样子？
发现她不为所动，端王又说：“怎么，要反悔？也行啊，替我把毒解了，我立马出府！”
表情真诚，好像不愿在这里多待一刻似的。
沈玉锦扬起笑脸，“好，你想坐那里便坐吧。”
就当门口立了个木头。
她继续做那个未完成的荷包。
端王见笸箩里已经有好几个了，忍不住问道：“不是都有好些了么，为何还做？”
沈玉锦收起一身戾气，温婉得如一朵静开的荷花，让人看着便觉得舒服，忍不住多瞧了两眼。
实在很难想象，她无害的外表下，会有那么凶悍果决的一面。
沈玉锦没说话，端王也不恼，大大方方起身，去她的书架上去翻找感兴趣的书了。
连续翻了好几本，都是一些话本，他回头看了沈玉锦一眼。
没看出来，她居然喜欢这种书。
不是说她平时看的都是诗词歌赋么，怎么不见一本？
又翻了翻，就是各种游记，然后便是一些史书和名人列传。
将史书抽出来，想了想又塞了回去，拿了本话本。
他倒想看看，能入得了她的眼的话本到底有何不同。
沈玉锦扫见他手里的书，轻咳一声，“放回去，重新选一本吧。”
端王翘着二郎腿，不为所动，“绣你的花吧，你管我呢。”
在他翻开第一页时，书被沈玉锦给抽走了，“除了这本，其他随便。”
背过身将书塞进了怀里。
端王夺书的手在她胸前停住，眉头直抖。
“你这女人，好生无耻，就不怕我豁出去占你便宜么？”
沈玉锦坐回去，不语。
端王似乎有些能理解六公主和他在一起时的抓狂了。
他坐到沈玉锦对面，眼睛扫过她的衣襟，到底没法过心里那关，叹口气，只能作罢。
但对那本书却更好奇了。
撑着头看她将最后一个彩蝶绣好，收线，又拿起另一块锦布继续绣，再次问道：“怎么还绣，这么多，够你戴一阵子了。”
沈玉锦本不想回答，想到她拿走了那本书，他心里或许正不舒坦，到底开口了。
“送人的，多绣几个对方有挑选的余地。”
“给谁？”
谁这么有面子，能劳动她绣这么多？
“六公主。”沈玉锦回道。
荣阳？
想起沈玉锦也去了赏花宴，他心中有数。
沈玉锦眼尾扫见他并不吃惊，似乎不将公主放在眼里，垂眸问起别的事来。
“你知道端王吗？”
端王眼神古怪，点头，“嗯，知道点。”
“可知道他为人如何？”
端王挑眉，不怀好意地笑了，“怎么，你也想当端王妃？”
也？
看来端王的魅力不小。
“不是。”沈玉锦道，“就是想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端王眼尾上扬，莫名觉得心情大好，“不想当端王妃，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这女人就是口是心非，有那个想法还不承认，他又不会笑话她。
想到和她成亲的可能，端王并不觉得反感，反倒有些期待。
这人这么有趣，常伴左右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就是洞房的事比较难办。
嗯，或许可以找个借口拖延一番。
咳咳，想得有点远了。
端王拉回思绪，有些心虚地不敢去看她。
沈玉锦道：“知道就说，不知道就算了。”
端王鲜少吃瘪，这次算是碰上了对手。
和沈玉锦说话，总让他有种一口气喘不上来的憋闷。
看她果真没有再打听的意思，他落了个没趣，懒懒道：“据我所知，他不喜欢女子。”
沈玉锦的视线终于从绣活上挪开了。
不喜欢女子？
那沈玉珠是怎么回事？
她蹙起了眉，面露不解。
端王看她歪着头，懵懂的样子，觉得有些可爱，笑了起来。
“不就是不喜欢女人么，有这么稀奇么？”
沈玉锦放下绣活，身子坐直了些，“当真么？”
“这有什么好作假的，你不是和六公主认识么，问她不就清楚了。”
他都这么说了，看来消息应该是真的。
于是试探着问：“那你可知端王看上沈玉珠的事儿吗？”
端王眉头拧得老高，想起那个胆小如鼠的女人，一脸嫌弃，“怎么可能，你哪儿听来的闲言碎语，当端王什么歪瓜裂枣都会往回收么？
别说沈玉珠，就是宫中的美婢他都不屑多看一眼。”
沈玉锦明了地点点头，喃喃自语，“原来喜欢男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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