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看罢,半信半疑,思索再三,打发丫鬟去安国公府问问情况。
一个多时辰后,丫鬟回来了。
“怎么样?见到娇娇了吗?”
丫鬟摇头,“没有,安国公府的人没让奴婢进去,奴婢说要给二小姐送东西,他们让把东西交给他们,他们去送,后来奴婢又说夫人想小姐了,想让小姐回去,他们也没进去通报,随口就说顾大小姐舍不得小姐,要留小姐多玩几日,等过几天会亲自把人送回来。”
白夫人沉思片刻,心里有了怀疑。
难道纸条上说的是真的?
该不是像女儿说的那样,他们打算害了她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吧?
“夫人,奴婢觉得国公府的态度很有问题,不如我们去看看吧。”
白夫人点点头,“是该去看看……你现在就去备马车,我们即刻去。”
白夫人的到来出乎了顾夫人的预料,她询问了看守白娇娇的人,得知那个丫鬟已经被处理了,且并未有人出府,便让人请了白夫人进来。
白夫人来后寒暄了两句便直奔主题,说要见白娇娇,顾夫人笑道:“知道白夫人思念女儿,但实在不巧,叶岚带她去了庄子上,过两日才能回来,白夫人不如先回府,等她们回来了我再让人送她回去。”
白夫人道:“啊,是吗,那真是不巧,不过过两日就是她爹的生辰了,她不在恐怕不行,要不您告诉我她在哪个庄子上,我自己去找。”
不让见,看来真的有问题。
顾夫人掀起眼皮看着她,和气地笑着,只是那笑容并不达眼底,“原来伯爷的生辰快到了,倒是没听娇娇提起,既然白夫人来了,不如顺便替我带份贺礼,我怕我这记性不好,过几日就给忘了。”
对丫鬟挥挥手,淡淡吩咐道:“去,把我库房里那方端砚拿来……对了,还有两匹蜀锦也一并带过来吧。”
“哎哟,我这可真多嘴了,怎好让您破费,不过是个生辰,往年我们也就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顿饭就完了,并不大办的。”
顾夫人:“白夫人莫要推辞,往年我们没有来往就不说了,现在叶岚和娇娇交好,就当是成全她对朋友的心意吧,这以后说不好我们还得时常走动呢,白夫人要是实在过意不去,以后国公府有宴请的话,您肯赏脸来就行。”
白夫人受宠若惊,不管顾夫人这话有几分真,听着反正让人心里舒坦极了。
人家堂堂国公夫人把姿态摆这么低,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回应了。
连连应着“以后一定来”,完全忘了此行来的目的。
这时候丫鬟将端砚和蜀锦带了来。
端砚装在一个精致的红木匣子里,顾夫人看过没问题后,让丫鬟递给了白夫人身边的丫鬟。
白夫人不动声色瞅了一眼,笑得嘴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真是好东西啊!
“让顾夫人破费了。”
“哪里,这东西放着不用倒是浪费,你拿回去正好。”然后又指着蜀锦道,“这两匹蜀锦是去年不知谁孝敬的,我觉得颜色不太适合我,就一直放着,今日见了你,觉得它倒是和你挺配,你一并带去吧,省的放在库房里白白糟蹋了。”
白夫人看到蜀锦眼珠子都挪不动了,她还没用过这么好的料子呢,这要是做成衣服穿出去,不得被人羡慕死?
“这太贵重了,我可不能要,夫人还是收回去吧。”
顾夫人佯怒道:“白夫人要是不收可就见外了,不瞒你说,我一看娇娇那孩子就喜欢得紧,还想着以后留她在府里多住些日子呢。
不止我,就是峰儿也说娇娇是难得的淑女,叶岚能和她结识是她的福气呢。”
白夫人眼底精光闪过,是她的错觉吗?怎么觉得顾夫人在暗示她什么呢?
抬眸向顾夫人看去,见她冲她点了下头,白夫人心里更沸腾了。
肯定不是错觉,顾夫人肯定是知道娇娇怀了世子的孩子,想纳娇娇进门呢。
她就说嘛,女儿怀了国公府的嫡孙,他们怎么可能放任不管,傻女儿还说顾夫人要害她和她的孩子,看看,这不是白担心吗?
估计顾夫人不让女儿回去是不放心伯府吧,想想也是,伯府穷得都快揭不开锅了,自然照顾不好娇娇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让娇娇住在国公府完全是为了她和孩子好啊。
也不知是谁放的谣言说国公府软禁了娇娇,她怀着国公府的血脉呢,谁敢那么对她?
想通一切,白夫人脸上的笑越发真诚起来,又试探了下顾夫人的口风,白夫人满意地离开了。
等人一走,顾夫人脸上的笑立马退了下去,被阴沉所取代。
“去,查查是谁走漏了消息,另外派人盯着平远伯府,要是他们太闲,就给他们找点事做。”
……
眼看天已经黑了还没人放白娇娇出去,更不见丫鬟回来,白娇娇心底的恐惧越来越盛。
偌大的庭院中,灯火通明,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暖,甚至有些阴森恐怖,白娇娇独自坐在桌边,目光无神地望着门口,期待那扇门打开,期待看到那个憨厚的笑脸。
那是她在伯府最信任的人,也是一直陪伴在她身边,始终给她鼓励的人,每当她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是麦芽安慰她要向前看,她告诉她,只要不死就还有希望,她会一直陪着她走下去。
她不知道她为何要对她那么忠心,她觉得她对她也没有多好,她没有银子,没法像其他贵族小姐那般阔绰地打赏她,她思考过这个问题,始终没想出答案,后来她问了麦芽,她说,她刚进府时有人抢走了她的棉衣,差点冻死,是她扔给了她两件衣裳,她才能活下来。
这事儿她根本没有印象,甚至怀疑麦芽是不是记错了,因为她的衣裳一般都是嬷嬷料理的,穿不了的旧衣一般都被拿去改做成下人的衣裳了。
伯府底子薄,冬日很是难熬,棉衣是稀缺东西,根本不够用,应该是有人没领到棉衣,才把主意打到了才进府的麦芽身上。
一件她都不记得的事被她烙印在了心里,可真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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