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越想越憋屈,和沈玉锦相处这么长时间了,他以为沈玉锦怎么着也该把他当自己人才是,今日他算是看明白了,那女人对他只有利用。
还是用完就扔的那种。
该死的女人,以后别想他再帮她!
这时有个身穿黑衣的男子来到了他身边,拱手行礼后道:“公子,盘龙山的那伙山贼已经找到,不知是否派人去清剿?”
端王皱眉,冷刀子扔了过去,“山贼不清剿留着做什么?任他们祸害百姓吗?”
“去,给我把那个山匪窝踏平了!”
……
除了沈玉锦主仆,此时雅间里还有秦玉林,看到钱杰到来,他也惊讶了一下。
两兄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
单独叫他们谁来都没什么问题,但一起找来,那问题可就大了。
他们俩的关系知道的人不多,平时联络也很谨慎,不知道对面那人是无意将他们叫到了一起还是真的知道了什么。
钱杰眯了眯眼,在沈玉锦做了个请的手势后,迈步坐到了她的对面。
他刻意与秦玉林保持了一些距离,以此表明两人不熟。
小云端起茶壶给他倒了杯茶,然后退到了沈玉锦的身后。
钱杰直视着沈玉锦,笑道:“不知公子找我来所谓何事?”
沈玉锦没有和他兜圈子的意思,这些当官的,多半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只要不挑明事实,他们可以和你一直虚与委蛇下去。
兜圈子是他们的看家本领,和他们无休止闲扯下去,对自己只有害处,到时对方的话她没套出来,反被他给套走重要情报就不妙了。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既然我将两位一起叫到了这里,那便说明我已经知道了两位的关系,以及你们之间的一些合作。”
她压低声线,刻意加重了“合作”二字。
秦玉林挪了挪身子,看了钱杰一眼,见他并未看过来,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钱杰依旧保持着微笑,在沈玉锦点明两人的关系后也不见半丝慌乱。
在进门的时候他便把各种能遇到的情形都猜到了,心里有了准备,自然可以临危不乱。
“呵,恕钱某愚钝,实在不知公子在说什么,如果公子是想通过钱某达成某种目的,恐怕要让公子失望了,钱某只是刑部不起眼的小官,手中权利有限,想做什么也并不自由,您与其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不如去走走其他人的关系。”
“看在公子盛情邀约的份上,如果公子需要,钱某倒是可以给你引荐一番,这也是钱某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沈玉锦莞尔一笑,对他的死不承认并不感到意外。
要是一两句话就能说动他,那才怪了。
她转头看向旁边的秦玉林,“秦公子可有什么想补充的?”
突然被点名,秦玉林愣了下,放下捏了半天的杯子道:“秦某确实不认识这位钱大人,想是你认错人了。”
沈玉锦点了下头,抬了抬手,小云从旁边的盒子里拿出了一包银子。
“秦公子看这银子眼熟吗?”又摇摇头,“哦,不,应该是看这银子的数额熟悉吗?”
秦玉林脸上的笑略微有些勉强,“银子嘛,长得不都一样。”
这时小兰又拿出了一把斧子。
沈玉锦:“这下秦公子可有想起什么?”
秦玉林脸上的笑容凝固。
自从让人陷害侯府后,他的内心始终不安,半夜睡觉都担心突然有人找上门来。
侯府不比普通人家,那可是实打实的勋贵之家,不仅权势滔天,而且还深得皇上信任,要是他陷害侯府的事被发现,他死是小事,就怕会连累家人。
额头的汗珠子顺着脸颊滑到了下颌,他瞪着眼看着桌上的两件东西,说不出话来。
钱杰眼尾扫向他,见此插话道:“不就是一把寻常的斧头,这种斧头满大街都是,公子拿这个做什么?”
秦玉林愣愣附和一句“对”,接着便紧紧闭上了嘴,接触到沈玉锦似笑非笑的目光时,他慌乱地低下了头。
沈玉锦让小云将东西收回去,看向钱杰,“钱大人这心理素质实在让人佩服。”
钱杰浅笑不语。
“想必大人觉得事情不是您做的,即便查出来您也可以脱身是吧?”
此话一出,秦玉林飞快看了钱杰一眼。
钱杰始终淡定,道:“公子真是好口才,但凡事都得讲求一个证据,这是办案的必要前提,您可不能空口白牙污蔑好人啊,现在这里只有咱们几个,钱某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听到,要是出去了您还是谨慎些的好。”
沈玉锦拍了拍掌心,“多谢大人关心,既然大人不承认与秦公子认识,那这两样东西以及那三个人在下就交由侯府处置了。”
她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容灿烂,“到时不用钱大人费心,想必侯府会将所有证据都奉上的。”
秦玉林紧张地捏紧了手指,求救般看向了钱杰。
钱杰终于不笑了,眼里浮现几抹怒气,“哼,公子想挑拨我们的关系?”
沈玉锦竖起食指摇了摇,“不不不,钱大人既不认识秦公子,何谈挑拨呢?”
“对吧,秦公子。”她看向秦玉林。
秦玉林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就撑不住了?
他的心理素质和钱杰比起来差远了。
“我想怎么样取决于钱大人要不要配合。”
钱杰冷笑两声,状似被捏住了七寸,向后靠了靠,冷声道:“你想做什么直说吧。”
沈玉锦:“先等等,等钱大人看过了这个,再考虑要不要全力配合吧。”
小云将一个册子递了过去。
她根本就不信钱杰会就此妥协,他和秦玉林的事并没有实质的证据,就算秦玉林被抓,咬出他来,也奈何不了他。
他现在的妥协更多的是安抚住秦玉林的心,如果秦玉林知道他要舍弃他,大概率会找他拼命。
到时谁先死可就真不一定了。
沈玉锦不说对人性有多了解,但也是能从人的细微表情变化中看出一些端倪的。
钱杰的愤怒和无可奈何太片面了,片面得有些假,所谓的被逼无奈之下,是更深的算计。
抖出秦玉林的事只是个引子,让他对她的手段有所忌惮,接下来才是针对他的事。
钱杰看着册子上所记载的东西,心一点点沉了下去,看向沈玉锦的目光也带上了忌惮和凶狠。
沈玉锦直接忽视了他的无能狂怒,耐心等待他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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