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平阳县那边传来的消息。”
端王一回府,便有人将个小小的竹筒递了上来。
端王眼眸一闪,克制着心里的急躁,平静接过竹筒,将里面的信纸倒了出来。
看完上面的内容,他的脸色陡然一变,将那张纸死死攥进了手心。
“去,立马请冯太医过来,要快!”
他说话又急又快,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担忧,听得小厮也跟着紧张不已。
他在王府当差快十年了,还没见过端王这么着急过,往常他出马,着急的那都是别人。
这是谁出事了啊,让他这么上心?
小厮揣着疑惑,马不停蹄地去了。
随后端王又叫来了双喜。
双喜进门,瞅见端王脸色铁青坐着,带上了几分小心。
谁这么大能耐,让王爷生这么大气。
“王爷。”双喜规规矩矩行了一礼,也不似以往那般随意,本分地站好,等着他示下。
端王本想让他去平阳县走一趟,冷静下来又觉得没必要。
沈玉锦是侯府嫡女,在那个小地方,应该没人能欺负得了她。
何况她也不是能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和她接触的那段时间,就没见她吃过什么亏,想来应该不会有事。
冷静下来,端王揉了揉眉心,感觉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了。
想了想,觉得这件事也不能这么轻易算了。
那个平阳县县令胆敢仗着有几年资历,就糊弄沈家人,这胆子真不是一般的肥。
或者说,他以为自己上头的人能保住他?
哼,甭管他投靠了谁,他也要给他的那根支柱给拔了。
“去查查,平阳县县令是谁的人。”
双喜并未离开,而是脸色古怪地答道:“回王爷,上次剿匪的时候咱们的人顺道查过了,平阳县县令……他有个远亲嫁给了府里的管事当填房,每次逢年过节他都有托管事送礼物过来……”
作为一名合格的下属,需要有一颗洞察主子心思的心,主子在侯府待了那么长时间,他们很难不怀疑他对沈家小姐没怀什么心思。
既然是他上心的女人,那王府所有人自然也要上心起来啊,搞不好那就是未来的王妃或者侧妃啊。
于是在端王让清剿盘龙山山匪的时候,他们便从长风那里得到了沈玉锦等人要去给李家老爷子贺寿的消息。
为了不出岔子,他们顺道就把平阳县的情况摸查了一遍。
当时查到平阳县县令无恶不作时,他就觉得管事要被那人给连累了,但这些事情王爷没问,他们也不好多嘴,心想着等日后镇安侯一家离开平阳县了,再让管事去敲打一番。
免得事发破坏王爷在沈小姐心里的形象。
呵呵,这下倒是不用他们费心经营了。
双喜觑着端王铁青的脸色,咽了口唾沫,顶着压力继续说道:“那人是个会钻营的,除了给咱们送东西,还和吏部侍郎有几分关系,他的官也是托吏部侍郎给办的。”
双喜没说的是,那人扯着王府的虎皮没少作威作福,因着这层关系,就连知府都不敢轻易拿他怎么样,顶多是他做的实在过分了,敲打一下罢了。
王府算是被那颗老鼠屎给彻底弄臭了。
双喜在心里想到。
“听说他之所以迟迟未有升迁,是因为他自个儿不想往上爬,似乎是不想太惹眼。”
端王听得脸黑成了锅底,这是什么诡异巧合,那人怎么偏偏和王府有牵扯。
如果沈玉锦知道那人与他有瓜葛,会怎么看他?
“此人为官如何?”
如果他官当得不错,说不定还能挽救一二。
双喜沉默了,端王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
“如实说。”
唉,管事危矣!
“平阳县受其荼毒已久,已是民怨沸腾,山匪横行,各种不公混乱之事频出……整个平阳县的百姓说一句处在水深火热之中都不为过。
如今平阳县县衙已经和土匪窝差不多了……”
双喜越说声音越小,屋里的低气压让他几乎有些喘不过气来。
端王沉默许久,冷声道:“去把和平阳县县令有联系的管事叫来。”
“是。”
不多时,一名体型圆润的矮胖男子战战兢兢走了过来。
他是负责采买事宜的,这个差事油水多,又清闲,平时最忙的时候是接待那些讨好巴结他的人,一旦事情谈妥,自有下面的人与之对接,他只等着收银子就成了。
多年前高县令联系上了他,自此每年又多了一大笔孝敬银子。
这个高县令最得他心意,每年只管给孝敬银子,从不开口让他做任何事情,这无疑是个一本万利的买卖。
他没求过他办事,他也没过问过他的事情,在得知他当上了县令,他还象征性地给他送了份贺礼。
这是他唯一给高县令付出的东西。
也许是被别人奉承惯了,没太把高县令的事当回事,也或许是他在醉生梦死中丢失了警惕心,想必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个高县令能憋这么大的祸。
潇洒纵横十几载,一朝不慎满盘输。
管事在府中当差这么久,还没被端王召见过呢,猛一听说王爷要见他,且还是王爷的贴身小厮亲自来唤,他身上的肥肉都在秃噜。
问了双喜王爷找他所为何事,双喜却连个眼尾都没留给他。
他使了十两银子,这才得来一句忠告: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
这句话往往伴随着灾祸临头。
管事汗如雨下,慌得险些站不稳,想给银子再问些什么,却是连银子都递不出去了。
他从不知走路是如此煎熬的一件事,短短的一段路程,他好似走在了荆棘之上,脚下无一处不痛。
等到了大厅时,他的衣衫早被汗水打湿了。
随着双喜进去,他头也不敢抬,立马跪下行礼。
他看不到端王的表情,却能敏锐的感觉到自头顶传来的危险。
就好像有一头野兽张开了血盆大口,那带着血腥气的温热喷洒在了身上似的,吓得他不敢有一分一毫的妄动。
“你续弦多久了?”
磁性而冷漠的嗓音突然响起,吓了管事一个激灵。
他的脑子飞快转动,思想着端王问这话的意图。
“回,回王爷,奴才续弦约莫有十四年了。”
难道王爷召他与夫人有关?
是她得罪了什么人吗?
那个蠢妇,平时让她少在外面卖弄,她非不听,这回可好,也不知惹了哪路神仙,连累他倒霉。
管事心中盘算着要不要当场休妻以表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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