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锦闭了闭眼,再次痛恨自己的不孝和自私。
她只顾着自己的生活,却没有为母亲的身体出过一份力。
母亲那时虚弱成了那样,她只当她是因为父亲纳了妾,郁结难消,却不想其中可能还隐藏着别的内情。
要是她当时能多请几个大夫给母亲看诊,是不是能让少遭点罪,或者直接好起来呢?
“沈小姐莫要担心,沈夫人中毒时日尚浅,并不打紧,只是这毒想要解除,还得等我回到京城才能配出解药。
期间沈小姐还要多费心防备,切莫让沈夫人再遭毒手了。
这毒虽说能解,但终究对身体根底有极大的损伤,日后就算毒解了,还得好好调养才行。”
冯太医见沈玉锦似是吓得不轻,忙宽慰道。
沈玉锦闻听此言,立马起身冲他福了一礼。
“冯太医大恩,锦儿定当铭记,日后您若有需要侯府帮忙的地方,还请尽管开口。”
冯太医忙虚扶一下,“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沈小姐不用如此。”
竟是不打算应承侯府的恩情。
这让沈玉锦愈加疑惑了,想了想,她问道:“不知冯太医是否和家父私下有交情?”
要不然他为什么这般大公无私地帮助侯府?
可回顾前世的经历,沈玉锦实在找不到冯太医和侯府的牵连。
如果冯太医和父亲私交甚好,那那时母亲病重,怎的不见他来瞧瞧?
要知道,父亲纳妾并非自愿,其实心里一直记挂着母亲,要是真有冯太医这样的好友,断没有留着不用的道理。
“在下不过一个小小太医,哪里能入侯爷的眼。”冯太医自谦道,“不知沈小姐为何这般问?”
沈玉锦道:“没什么,就是觉得冯太医格外亲厚。”
不管冯太医要做什么,这次他救了母亲是事实,无论如何,这份情她是认的。
看了眼天色,沈玉锦告辞道:“时候不早了,就不打扰冯太医休息了。”
入秋后白日里还是燥热,可到了晚上,习习夜风却让人觉得有些寒凉。
沈玉锦穿行在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上,面无表情。
小云跟在她身侧,看了眼她晦暗不明的神色,宽慰道:“小姐莫要担心了,冯太医不是说了么,这毒他有办法的。
只要这段时间我们多加防范,不怕有人能钻空子。
夫人她宅心仁厚,一定会有好报的,要奴婢说,能遇到冯太医,也是老天有眼,不想夫人受难,既然老天都站在夫人这边,想来背后那人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小云其实到现在心里还是混乱忐忑的,她没想到有人居然那般胆大,敢暗害侯府的当家主母。
这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掉的啊。
更让她不寒而栗的是,那人居然成功了。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侯府并不安全,也或者背后那人的势力不容小觑。
她实在不敢想象,这其中到底蕴藏着怎样的波涛汹涌。
沈玉锦此刻平静下来,心中虽有担忧,却也不似得到消息时那般恐慌害怕。
能提前查出母亲中毒一事,她只觉得庆幸,同时,她心底的杀意迅速沸腾。
清除侯府毒刺的进程得快点了。
千日做贼容易,千日防贼却太难了,即便防守再怎么严密,只要敌人想钻空子,总有得手的时候。
最稳妥的法子,便是将其铲除。
只是,到底是谁?
小云见她不说话,还以为她在为李氏担心,絮絮叨叨安慰着。
沈玉锦想了会儿,心中有个隐约的猜想,却并不明朗,她总觉得自己离真相不远了,但总觉得差点什么。
三日的时间转瞬即逝。
这两日,她加紧将给李玉珍的帕子绣了出来。
李玉珍也拿了针线来做,但这件事对她而言实在太难了,手戳破了无数次,绣的东西却一点对不起她的用心。
沈玉锦瞧了眼绣绷上四不像的东西,很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李玉珍竟也不恼,反而虚心请教起绣艺来,看得沈玉锦连连称奇。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可是记得,表姐说她这辈子都不再动针线的。
给她指点了几次,沈玉锦的耐心耗尽。
她就没见过这么没天赋的人,已经不能用笨手笨脚来形容了,完全是手残啊!
为了不被她气死,她以要给她绣帕子为由,果断将人打发给了小兰。
小兰的手艺也很不错,教她绰绰有余了。
沈玉锦自顾自绣着手中的东西,看到小兰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僵硬,她略感心虚。
真是辛苦小兰了,要硬着头皮应付这么块顽石。
“什么嘛,秀来秀去还是这样,锦儿,你说我是不是没有做这个的天赋?”
沈玉锦:……
你才发现吗?
沈玉锦不想打击她,笑道:“什么都要讲究积累,哪有速成的道理,你就是做的太少了,以后多做几次总会好的。”
说着,明显看到小兰的脸绿了,沈玉锦又转了口风。
“不过,你要是急着送人东西,也不一定非要花时间做这个,见效慢不说,你的手指还得遭罪……”
“谁要送人了,我就是绣着玩的!”李玉珍嘴硬地反驳。
“好好好,绣着玩,既然是绣着玩,你何苦如此为难自己,不如培养一下别的兴趣玩玩。”
李玉珍将绣绷扔到一边,兴致勃勃问道:“还有什么可做的吗?”
沈玉锦抬头看她一眼,“不如你学打络子吧。”
她让小云取来了她做的东西,李玉珍看了看,果断抛弃了绣品,决定跟小云学打络子。
小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打络子也有简单复杂之分,小云会的很多,她从最简单的开始教,李玉珍很轻易就做了出来,给她平添了无尽的信心。
她不由在心里感慨,之前走错了方向啊,打络子才是她发挥才能的地方。
沈玉锦花了两天时间,将帕子绣了出来,交给李玉珍时,她愣愣地抬眼看着沈玉锦,一脸的呆滞。
“怎么了,是绣错了吗?”沈玉锦看向帕子。
李玉珍咽了口唾沫,摇摇头。
“你之前送我的帕子还真是你自己绣的啊。”
“你说呢?”
沈玉锦无语,感情她的一番心血白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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